前進河

毛學鋒

前進河

前進河里，水以前進的姿態在流淌

沿途的水泥壩形同虛設

一座，兩座，三座，四座……

大橋下，魚群或上或下，或左或右

自由自在，但絕不敢逾越水面半步

河畔的蘆葦，菖蒲，水花生

它們站在水里

身子一至朝著天空瘋長

螺螄，河蚌穿梭于淤泥間

半天挪動不了一尺

禁魚十年的消息，前進河早已經收到

那些隱藏在水底的絕戶網也收到了

但它們裝聾作啞，繼續吞噬魚蝦

飯點時分，河邊閑逛，打太極的人都回家了

躲在草叢中的水鳥

才敢大搖大擺的上岸來，散步

爬山記

不是所有的山巒，都叢林密布

不是所有的懸崖，都住有雄鷹

朝著山頂出發

踩著沙礫，碎石

枯枝敗葉在腳下裂開

灰塵不知所蹤，鬼針草無孔不入

紫莖澤蘭壓著狗尾草，茅草瘋長

灌木叢多情，野樹枝好客

這突兀的，仿佛千百只寂寞的手

它們張牙舞爪著，總想抓住些什么

登山之人毫無興趣，他們的目的地在山頂

在山頂，所有事物都靜下來了

此時適合飲水，拍照，發朋友圈

鐵匠

鐵匠的肩周炎又犯了

這次，他痛得連握錘的想法都沒有

直到銹跡爬滿地面

都只能用鞋子一點點刮蹭

唉聲嘆氣里

鐵砧上，那塊暫且能稱之為鋤頭的鐵

還尷尬的躺在那里

十分別扭的，繼續丑陋

無奈的鐵匠，除了嘆氣

別無他法

只能任由它們在鐵砧上

就這么賴著，等待重生

喝酒

喝酒就喝酒

但是他們非要喝醉

非要比出個高低

非得要到有一兩個人胡言亂語

丑態百出了，才滿意

然后，哈哈大笑

豈不知，最可笑的人

就是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