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山 [組詩]

張永偉

她在用海水

砌墻基，

鑲著星辰與石英。

閃電枯枝，

碼齊在角棚下，

盡管沒什么用處。

一只藍蜻蜓，

振動了山溪、薄荷，

和花紋草。

你還有點頭痛，

像水槽里的冰，

在陽光中。

為小鳥準備好禮物，

你就睡了。

大象還在院子里喝水。

清晨，每一片樹葉

都在鳴叫，

還有那些總是靜默的石子。

推開角門，

半尺積雪。樹梢

燃著藍焰。

母親提著井水，

和一盞青石燈。

她在臺階上停了一刻，

抖了抖衣襟上的光。

她仿佛沒看見我。

兩只青鳥

剪開梅花。

她穿上雪山長裙，

走出夜晚。

白鸚鵡依舊

啄食著水晶。

時間在海墻內

停了一夜，

又似乎沒來。

你穿過古月星的小窗，

閱讀著：

銀河冊頁。

不朽的星空，

又塌陷了一次。

水仙樹下，一只白鶴。

她依著

花梨木門框。

酒樓上的燕子，

還在夢中。

酒壺斜歪，

像一個虛無的神。

星河的微波，和

微波間，一片深淵。

蕉影竹枝，奧義消散。

喝完靈茶，

她要去東山

采孤雨木。

晨鐘里的圖畫，

打開水門，

黑白兩只蝸牛：

似睡非睡。

從青草閱讀到天空，

小鹿的額頭，

又增長了半寸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