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同步性·互動性·合力性

摘 要：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辯證統一關系。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保障，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物質基礎。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與內容上具有同步性、實踐上具有互動性、發展上具有合力性，兩者在實施過程中相互促進、形成合力。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共同推進有效地化解了政治風險、經濟風險和社會風險，實現了政治穩定、經濟繁榮和社會和諧。

關鍵詞：全過程人民民主；共同富裕；風險

中圖分類號：D62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4767（2023）02-0009-09

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相輔相成、相互推進、互相滲透、互為表里的關系。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保障，只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才能保障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逐步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物質基礎，只有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才能使全過程人民民主落到實處。“在制度意義上，共同富裕指全體人民共享社會公正和制度文明；人民當家作主，共享民主榮光，依法參與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全過程人民民主……”［1］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不僅從不同角度強調了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地位、作用、意義和完善的措施，也從不同角度強調了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地位、作用、意義和改進的措施，并把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提升到中國式現代化本質的高度［2］。

一、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

二者在時間上的同步性，體現了對中國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深刻認識。歷史發展如果由少數社會精英決定，他們就會忽略民眾的基本生活狀況，從而導致政治失序、經濟失衡、社會失常，甚至導致社會動蕩和社會潰敗，終局是革命、政權更替。從社會發展規律來說，公平、正義與效率是現代社會的共同追求，但因政體與體制性原因，或者是政治精英背離了公平正義，政黨沒有以人民為中心，造成民主與富裕的背離：或是發展民主的同時沒有改善人民的生活；或是人民的生活雖有改善但未及時推進民主，最終既失去了民主又失去了富裕。中國共產黨走出了一條超越西方政治與經濟非協調性發展模式的現代化道路，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同時同步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

第一，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彰顯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在中國的具體運用?！皥猿诌\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才能正確回答時代和實踐提出的重大問題，才能始終保持馬克思主義的蓬勃生機和旺盛活力。”［2］將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具體運用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關系上，體現了二者的辯證統一。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相互促進，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離不開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這一物質基礎，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實現同樣需要以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為動力。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認為，經濟是基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上層建筑具有反作用，表現為對經濟基礎的積極作用和消極作用。上層建筑積極作用的發揮，需要不斷進行政治改革得以實現。改革開放的過程是實踐并發展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過程，把政治與經濟的共同發展與進步緊密地結合起來，即經濟上發展生產力，政治上發展民主。經濟能否發展與進步，取決于政治改革是否成功。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是經濟與政治共同發展的具體體現。這就要求，一方面要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另一方面要“著力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要“扎實推進共同富?！保?］，通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推進高質量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離開了全過程人民民主，共同富裕的高質化就會受到嚴重影響。同樣，離開了共同富裕的高質化，全過程人民民主體現出來的參與感、自豪感、獲得感、尊嚴感也會相應受損。

第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體現了中國式現代化在實踐上的必然要求。現代化既具有共同性，也具有特殊性，一個國家走向現代，既要遵循現代化一般規律，又要符合本國實際，走特殊性現代化發展道路，體現了現代化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的統一。西方發達國家已經實現了現代化，發展中國家也在向實現現代化的目標努力。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過程并非一帆風順，甚至有些國家在走向現代化的過程中充滿著動蕩，原因之一就是沒有將民主與富裕緊密結合起來，有些國家甚至走上民主與富裕相分離的道路。這或者表現為政治“萎縮”而經濟“膨大”，或者是政治“膨大”而經濟“萎縮”。政治“萎縮”經濟“膨大”表現為政治無能，少數富裕群體支配政治，形成財閥政治、財團政治、財富政治；政治“膨大”經濟“萎縮”表現為權力支配一切，經濟失去基本活力。“我國不走一些國家通過戰爭、殖民、掠奪等方式實現現代化的老路，那種損人利己、充滿血腥罪惡的老路給廣大發展中國家人民帶來深重苦難?！保?］中國式現代化是充分吸取西方教訓的現代化，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同步進行的現代化。

中國充分吸取了西方社會和一些發展中國家的經驗教訓，跳出了“跛足”經濟或“跛足”政治的發展道路和發展模式，堅持走經濟與政治并行不悖的發展道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一直強調并積極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的現代化論，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論，民主是社會主義本質屬性和內在要求論，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論等都是社會主義民主理論與實踐的創新成果，并在實踐中不斷得到發展和完善。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其中就包括沒有民主就沒有中國式現代化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因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需要人民廣泛參與，發揮人民群眾的聰明才智。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會使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主體——人民群眾更具有參與主動性、自豪感、主人翁責任感。

第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體現了社會主義本質的必然要求。改革開放四十多年，政治上發展民主就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經濟上實現共同富裕就是實現高質量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都是社會主義本質的內在要求。黨的二十大報告再次強調指出，“全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2］，一方面強調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社會主義民主本質屬性，即“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2］；另一方面把民主與現代化密切結合起來，“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2］。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應有之義，共同富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應有之義”的組成部分，也就必然成為高質量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實現高質量的共同富裕，人民在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方面的參與感、自豪感、幸福感、獲得感、尊嚴感、自信感都會得到顯著提升。

共同富裕始終是全體人民的共同追求。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一直強調“共同富?！薄呢毟F不是社會主義到小康型的共同富裕，再到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共同富裕的每一個發展階段既有量的要求又有質的規定，“質”與“量”都在共同富裕的實踐過程中不斷提升，都不斷強調并防止出現“啞鈴型”社會、防止平均主義以新的方式泛濫、防止形成兩極分化格局?！皢♀徯汀鄙鐣莾深^大中間小的社會，這一社會形態破壞了社會公平與正義，進而破壞共同富裕；平均主義是民粹主義的底色，追求絕對的平等，與按勞分配原則相背；兩極分化本質上是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反映，背離了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吧鐣髁x最大的優越性就是共同富裕，這是體現社會主義本質的一個東西?！保?］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之一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并提出到二〇三五年“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2］。社會主義本質一方面要求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另一方面要求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只有二者共同推進，才能充分體現社會主義的本質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優越性。

第四，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體現了中國式現代化與西方現代化的本質區別。效率與公平，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檢視西方的歷史發展，西方國家選擇的是效率優先，忽略了社會公平問題，結果導致兩極分化，這是自由主義支配下的市場經濟帶來的必然結果，也是西方民主模式帶來的必然結果。西方的民主，主要是強調政治上的民主，而不是經濟的民主，政治上的民主與經濟上的民主相脫離，其結果就是政治民主難以及時糾正西方市場經濟社會形成的兩極分化。盡管西方政治民主采取了一系列經濟發展措施，但因效率優先的選擇，使得社會公平問題無法從根本上得以解決。中國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同步性，使政治與經濟同步進行，體現了效率與公平的統一。中國式的現代化，就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同步性的現代化。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的同步性，要求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及時跟進共同富裕的步伐，使二者共同推進、共同發展、共同進步，否則就會影響中國式現代化的步伐。

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內容上的同步性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這一理論與事實邏輯下展開。沒有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就不能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也就沒有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具有內在聯系，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制度保障，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物質基礎。不但如此，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不可分割，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民主，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全過程人民民主下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都是以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為前提的，都以中國共產黨堅持的人民性和平等為價值主線。

第一，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都必須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才能實現。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為民造福是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本質要求。”［2］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共產黨領導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和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前提和保障，并通過全過程人民民主和共同富裕讓人民充分感知幸福與尊嚴。一方面，中國共產黨強調“幸福生活都是奮斗出來的，共同富裕要靠勤勞智慧來創造”［4］；另一方面，中國共產黨強調只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才能充分發揚奮斗精神，并為幸福生活提供保障，這樣不但使人民物質富足，而且精神富有，實現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雙豐收。

第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人民性上是內在統一的。人民性貫穿于中國式現代化的各個領域。經濟繁榮、政治發展、社會進步、文化建設、生態建設都要以人民為核心，堅持人民至上。堅持人民至上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黨的理論是來自人民、為了人民、造福人民的理論”［2］?！爸袊伯a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人民是中國共產黨執政興國的最大底氣”［5］。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就是堅持人民性價值的領導，“堅持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堅持為人民執政、靠人民執政”［5］。堅持人民至上是因為中國共產黨來自人民，服務于人民，只有為人民服務才具有合法性，才能不斷提升和拓展合法性基礎?！拔覀凕h來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務人民……”［5］堅持人民性價值，不但要強調和實踐宏觀上的人民性，還要體現微觀個體的人民性，比如在法治上，要突出人民至上的內在價值，讓人民至上的價值體現在法治的每一個環節當中?！叭嬉婪ㄖ螄顝V泛、最深厚的基礎是人民，必須把體現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愿望、維護人民權益、增進人民福祉落實到全面依法治國各領域全過程，保障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項法律制度、每一個執法決定、每一宗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5］，堅持人民性就要“尊重人民首創精神，堅持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始終接受人民批評和監督”［2］。堅持人民性就要大興調查研究之風，急人民所急，想人民所想，把人民對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和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具體要求集中起來，形成民主集中的決策機制，使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落到實處。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中所包含的人民性要求，具體來說，就是要人民群眾廣泛參與到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建設中來。鄉村振興、消滅貧困、城鄉協同發展、教育醫療等都需要人民群眾的主動參與。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高質量的，融于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之中；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同樣是高質量的，融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之中?！肮餐辉！笔蔷哂絮r明中國特色的“全面富?！?，即包括物質、精神、制度等方面的共同富裕在內的中國式共同富裕［1］。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堅持人民性價值的內容和標志。從這個意義上說，全過程人民民主不但具有制度上的要求，還有精神上的要求。共同富裕也不僅僅是物質上富裕，也是精神上的共同富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精神上的要求，更需要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只有把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提升到精神的層面，才能形成凝聚力、向心力。

第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平等價值上具有內在統一性。平等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各個領域都要體現平等的價值取向和內在要求。新時代的民主，是人民廣泛而又平等參與的全過程人民民主，新時代的共同富裕是廣泛平等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不論處在什么發展水平上，制度都是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保證。我們要通過創新制度安排，努力克服人為因素造成的有違公平正義的現象，保證人民平等參與、平等發展權利。”［6］平等包括政治平等、經濟平等、社會平等。其中，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點是實現政治平等，以政治平等統攝經濟平等和社會平等。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注重的是實現經濟平等。建立在市場經濟上的平等主要是機會平等，但過程與結果卻往往具有不平等特點，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遵循的是經濟平等與社會平等協調發展的邏輯與價值。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所有人都參與的民主，所有人都參與的民主就是參與形式與參與內容平等的民主。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體現的是公平正義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沒有通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參與，只有少數精英參與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只會走向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反面，即少數人的富裕，進而破壞公平正義。

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實踐上的互動性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互動的，這種互動性體現在政治、經濟和社會諸領域。政治上的互動推動政治進步，經濟上的互動推動經濟繁榮，社會上的互動推動社會穩定。

第一，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政治上的互動性。一方面，共同富裕需要參與民主決策，沒有民主決策就沒有共同富裕的落實，“我們生活在一個權力分享的世界里，在這個世界中，政府組織、準政府組織、非營利組織、私人組織共同參與政策的制定和政策的執行”［7］。實現民主決策就必須聽取民眾的意見，回應民眾的訴求，把民眾的合理訴求體現在公共決策中。“公共政策的理性價值并不意味著要求官員以簡潔的、充滿秩序的、無情感色彩的或預先規定的方式來思考和行動。理性觀念是要人們認識到公共政策是一項重要的事業，它需要時間、審慎的思考，需要公民有表達自己意見及使自己的意見被聽取的機會，以及尊重他人觀點的態度。”［8］另一方面，全過程人民民主首先是政治上的民主，而政治上的民主需要經濟上的支撐。貧窮不是社會主義，貧窮往往弱化民主訴求?！肮餐辉Ｊ邱R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一以貫之又接續升級的根本原則。”［1］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政治上的互動體現在：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打下良好的基礎，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持續升級，促使全過程人民民主持續升級，高質量的共同富裕與高質量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匹配，使全過程人民民主發展更全面。

第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經濟上具有互動性。發展生產力、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發展市場經濟、改革開放、農村改革、城市改革、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等都突出了發展經濟這條主線。發展經濟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共同富裕，而發展經濟就要充分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參與性，這需要以人民民主為前提、基礎和保障。

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重要載體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在經濟發展中起決定性的作用?！?0多年來特別是改革開放40多年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為黨領導人民創造經濟快速發展奇跡和社會長期穩定奇跡提供了重要制度保障?！保?］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制定的法律和決策，都必須以經濟發展作為著力點，“各級人大及其常委會要聚焦黨中央重大決策部署，聚焦人民群眾所思所盼所愿，推動解決制約經濟社會發展的突出矛盾和問題”［9］。是否把經濟發展作為著力點，是評價民主好壞的重要標準，“評價一個國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國家領導層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體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人民群眾能否暢通表達利益要求，社會各方面能否有效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國家決策能否實現科學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過公平競爭進入國家領導和管理體系，執政黨能否依照憲法法律規定實現對國家事務的領導，權利運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約和監督”［9］。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解決經濟發展問題。在實踐中要以問題為導向，以共同富裕為目標，以人民為核心，否則民主就成了擺設，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要用來解決人民要解決的問題的?！保?0］這需要在經濟決策上體現民眾的利益，不斷調整不合理過高收入，使經濟政策不斷向共同富裕的目標邁進?！拔覈蟛糠秩罕娚钏接辛撕艽筇岣撸霈F了中等收入群體，也出現了高收入群體，但還存在大量低收入群眾。真正要幫助的，還是低收入群眾。平均數會掩蓋差距?！保?1］“我們要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緊緊抓住人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保?］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十次會議上指出：“總的思路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正確處理效率和公平的關系，構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基礎性制度安排，加大稅收、社保、轉移支付等調節力度并提高精準性，擴大中等收入群體比重，增加低收入群體收入，合理調節高收入，取締非法收入，形成中間大、兩頭小的橄欖型分配結構，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目標扎實邁進?！保?］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通過規范資本、規范財富積累、保障合法收入、調整不合理不合法收入，讓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成為可能。全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全面性之一就是通過民主反映人民群眾的利益訴求、權利訴求、財產訴求、工作收入訴求，不斷調整政策使之不偏離共同富裕的軌道。因此，黨的二十大報告一再強調“扎實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全面推進”，到2035年，“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更加健全”［2］，中國共產黨在踐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過程中，“始終接受人民批評和監督”［2］。

第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社會層面的互動性。社會民主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基礎，對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支撐作用。社會民主是高質量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標志，因此要不斷“完善社會治理體系”“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提升社會治理效能……暢通和規范群眾訴求表達、利益協調、權益保障通道……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2］。社會民主是共同富裕的基礎性保障，沒有社會民主，共同富裕就難以落到實處，就有可能變成少數基層政權的權貴富裕，甚至變成少數能人的巧取豪奪。全面發展高質量的社會民主，實現社會上的共治、共管、共享，將更有效地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積極發展基層民主，夯實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基礎，使人民在全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中提升幸福感、獲得感和參與感。

四、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共同發展上的合力性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具有共避風險的優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時間上、內容上的同步及實踐上的互動，可以使政治與社會共同發展與進步，同時也避免了若干政治、經濟和社會風險，保證了政治安全、經濟繁榮和社會穩定。

第一，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又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可以避免政治風險，實現政治穩定與安全。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既是一場自我革命，也是一場社會其他領域的全面性變革，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鋪平道路。一方面，“黨找到了自我革命這一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確保黨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2］。自我革命取得重大成果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反腐敗斗爭取得壓倒性勝利并全面鞏固，消除了黨、國家、軍隊內部存在的嚴重隱患”［2］。也正因為如此，中國共產黨“經受住了來自政治、經濟、意識形態、自然界等方面的風險挑戰考驗”［2］。中國共產黨“堅持人民安全、政治安全、國家利益至上的有機統一，人民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宗旨，政治安全是國家安全的根本，國家利益至上是國家安全的準則，實現人民安居樂業、黨的長期執政、國家長治久安”［12］，其中的政治性原因就是“擴大人民有序政治參與，保證人民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發揮人民群眾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鞏固和發展生動活潑、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2］。改革開放以來，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不斷推動共同富裕同時發力，才能在政治發展和社會發展中保持動態平衡，進而實現政治穩定。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包括國家民主治理體系和民主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民主治理體系和民主治理能力的不斷提升，也為共同富裕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高質量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實現國家總體安全的重要保證?！氨仨殘远ú灰曝瀼乜傮w國家安全觀，把維護國家安全貫穿黨和國家工作各方面全過程，確保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我們要堅持以人民安全為宗旨、以政治安全為根本、以經濟安全為基礎、以軍事科技文化社會安全為保障、以促進國際安全為依托，統籌外部安全和內部安全、國土安全和國民安全、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統籌維護和塑造國家安全，夯實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基層基礎，完善參與全球安全治理機制，建設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國，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保?］在這種情況下，不斷加強共同富裕的建設，就成了重中之重。不注重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不注重推進共同富裕，國家總體安全就會受到嚴重影響。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的成功經驗之一就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同步，從而實現了經濟穩定與發展。

第二，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又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可以避免經濟風險，實現經濟穩定與繁榮。全球化與逆全球化并存，和平與局部戰爭并存，西方發達國家經濟不平等帶來政治極化，西方國家對中國經濟上尤其是高科技方面的封鎖，這些都給中國的經濟發展帶來不確定的風險。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不斷有效地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和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既防范化解了來自國際上的風險，也有效地化解了國內經濟發展本身存在的風險，并在化解風險過程中實現經濟穩定與繁榮。全體人民通過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參與和創新、出主意想辦法、群策群力，同時發揮政府作用，主要利用市場力量化解經濟風險，發展實體經濟，擴大就業，實現共同富裕。發揮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輿論監督和制約的作用，規范市場競爭，防止資本無序擴張帶來的兩極分化，平衡效率與公平的關系，為全過程人民民主打牢經濟基礎，保障全過程人民民主參與是獨立且有尊嚴的參與。

第三，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又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可以有效避免社會風險，實現社會穩定與和諧。在機遇與風險并存的當下，國內經濟受到沖擊，網絡社會充滿著不確定預期，國家安全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全過程人民民主中的全員參與，使人們在參與中得到溝通，變得理性，形成協商民主的素養，增進人與人之間的理解，并在此基礎上形成寬容和包容的心態，化解了社會戾氣、怨氣等不良情緒，形成安定團結的健康社會心態。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則使社會失去了攀比、嫉妒、怨恨、平均主義心態，促進社會和諧穩定。因此，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

五、結束語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具有內在的必然聯系。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互相依賴、互相促進、不可分割。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保障，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物質基礎和精神基礎。如果割裂了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共同富裕的關系，就會帶來相應的政治風險、經濟風險和社會風險。只有二者同步推進，才能體現社會主義的優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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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and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e People： Synchronization·Interaction·Collaboration

ZHANG Aijun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Nor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s and Law，

Xi'an 710122，China）

Abstra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mprehensively developing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and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e people is a dialectical unity.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is the guarantee for promoting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e people， and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e people is the material foundation for comprehensively developing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Comprehensively developing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and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e people is synchronous in time and content， interactive in practice， and collaborative in development. The two development processes form a synergy in mutual promotion. The joint promotion of comprehensively developing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and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e people has effectively resolved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s， achieving political stability， economic prosperity， and social harmony.

Key words：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common prosperity; risk

［責任編輯：孔令仙］

收稿日期：2023-03-01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互聯網發展與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研究”（22amp;ZD028）

作者簡介：張愛軍（1962—），男，遼寧大連人，教授，博士生導師，西安歐亞學院文化傳媒學院特聘教授，研究方向：網絡政治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