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的教育引導策略研究

摘要：新媒體時代，網絡已成為人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其上面活躍的“亞文化”，影響不容小覷，甚至以低門檻、強獵奇、高情緒、廣受眾等特征沖擊著主流文化的主導地位。作為千禧一代的大學生是互聯網文化的見證者，更是互聯網建設的參與者，開放包容的心態使其更容易接受網絡“亞文化”，或基于共同的興趣愛好和價值觀，成為網絡“亞文化”群體的一部分。同時網絡“亞文化”也滿足了大學生多樣化的精神需求，但基于網絡“亞文化”娛樂至上、主動參與性、個性化與多元化的基本特征，其所帶來的影響也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主流文化對大學生思想教育的引導功能。文章立足于“是什么”、“為什么”和“怎么做”的基本邏輯，從世界觀、認識論到方法論客觀剖析大學生網絡“亞文化”內涵、特征、產生的原因及其“肆意生長”的負面影響，從大學生、高校教師和國家社會三個角度提出科學合理且可復制推廣的引導策略，旨在規避網絡“亞文化”給當代大學生帶來的消極影響，從而引導大學生樹立正確的文化觀，理性對待網絡“亞文化”，打造積極正向的環境，促進大學生全面健康發展。

關鍵詞：網絡“亞文化”；大學生群體；思想教育；引導；策略

中圖分類號：G641；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23-0104-04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23年度蘇州大學應用技術學院第二十五批大學生課外學術科研基金“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的教育引導研究”成果，項目編號：KY2023013B

一、引言

網絡文化不僅豐富了人們的精神世界，還為大學生這個龐大的網民群體提供了全新的文化體驗。在此背景下，豐富多樣的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也應運而生。然而，不能忽視網絡“亞文化”對大學生價值觀、生活方式等方面產生的深刻影響。因此，如何正確認識和對待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是亟待研究的重大課題。本文基于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的特征，提出科學有效的引導策略，以克服“亞文化”帶來的消極影響，促進大學生的健康全面發展。

二、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內涵及其特征

（一）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內涵

“亞文化”是一種在主流文化基礎上，特定群體或社會階層所特有的觀念和生活方式，由此形成的一種次文化。相較于主流文化，“亞文化”更多的是一種補充文化，它包含與主流文化相通的價值觀念，具有相對獨立和鮮明的特征。網絡“亞文化”則是一種借助互聯網平臺迅速發展起來的一種文化形態。不同群體在網絡平臺上通過自己的符號語言和行為方式吸引志同道合的伙伴，得到更多的人認可或擁護，從而形成一個個“小圈子”。

“亞文化”的主要形式便是青年“亞文化”[1]。大學生基于共同的興趣愛好和價值觀，在網絡上形成一種特定的群體文化，即大學生網絡“亞文化”。這種“亞文化”涵蓋了許多不同的群體，如游戲愛好者、文藝青年、音樂迷和動漫迷等。他們在網絡空間中營造了獨特的文化氛圍，擁有自己的符號語言和行為方式。例如，游戲愛好者有專門的游戲術語和規則，文藝青年具有獨特的文學和藝術品位，音樂迷具有自己喜歡的音樂流派和風格，動漫迷則有自己鐘愛的動漫角色和文化。

（二）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的特征

第一，娛樂至上。在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小圈子里，大學生用自己的符號語言和行為方式創造出輕松、娛樂、具有趣味的內容。在網絡的虛擬世界里，大學生群體熱衷于搞笑、二次元、游戲等方面的內容，這些內容不僅能給自己帶來快樂，還可以讓別人感受到愉悅與放松，但同時也出現了網絡暴力或低俗性質的泛娛樂現象[2]。

第二，主動參與。網絡“亞文化”一方面源于現實生活；另一方面反作用于現實生活，影響著當下文化和生活的發展[3]。大學生作為被動的信息接收者，網絡為大學生提供了一個參與和交互的平臺，使他們從被動接收轉變為主動參與。不少大學生將自己的翻唱、舞蹈等形式的作品發布到網絡上，與網民們互動、交流。也正因如此，才會有更多的創意與革新，讓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煥發出勃勃生機和生命力。

第三，個性與多元并存。網絡為大學生提供了更多表達自我的空間，大學生可以利用社交媒體平臺來展現才藝與交流興趣愛好。不管是音樂、舞蹈、繪畫，還是文學、攝影、游戲，都有不同的網絡“亞文化”小圈子。網絡“亞文化”不僅融合了傳統文化元素和流行文化元素，還吸收了外來文化元素，呈現出多元化的特點。例如，在嗶哩嗶哩跨年晚會中，主流文化與網絡“亞文化”“雙向奔赴”，各類中華傳統文化節目受到大學生的推崇和喜愛[4]。

三、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現象分析

（一）網絡“亞文化”從何而來

1.網絡“亞文化”是人的社會屬性的階段表現，是發展的必然選擇

網絡“亞文化”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產物，它可以歸結為人的根本屬性即社會屬性的階段表現。第一，勞動創造性。動物可以一定程度地改變自然，但人類可以創造。人類創造出計算機，由此衍生出的信息技術為網絡“亞文化”的興起提供物質基礎。

第二，目的意識性。“在網絡空間這個新的語言場域中，網民突破了時空的枷鎖，沉浸于后現代文化的狂歡中，顛覆、重構、消解著自然語言的嚴肅性和規范性，追求著碎片化、快餐式和混搭的語言表達，以有限的語符創造出意境無限豐富的內涵”[5]。人類具有意識，能夠把握事物的發展規律，并且有目的地完成某項活動。網民把握簡單的語符組合規律，創造性地表達出蘊涵其目的的言語，大方而不失俏皮。而如今，大學生作為網絡的“原住民”[6]，更是網絡“亞文化”的生力軍，在網絡上自由表達個性觀點，一定程度上推動著網絡“亞文化”的發展。

2.網絡環境為網絡“亞文化”提供生長土壤

網絡的隱私設置為大家提供暢所欲言的平臺。姓名、年齡、性別、財富等任何帶屬性的符號均被抹去，大家平等地坐在網絡“圓桌”前自由表達。而擁有獨立人格也是當代大學生的共同訴求。在平等的網絡環境中，越來越多的大學生愿意表達觀點和展現態度。當一種言論或網絡現象滿足部分人的心理需求，受到他們的傳播，隨著傳播范圍影響愈發廣泛，逐漸形成諸多社群，于是網絡“亞文化”的一個分支形成。就像是舒適潮濕土壤里的蘑菇，當一個蘑菇冒出頭時，附近的袍子持續孕育，就會有越來越多的蘑菇鉆出土壤。當網絡“亞文化”根系越來越多，必然會搶奪養分，影響主流文化的主導地位。

3.使用與滿足理論為網絡“亞文化”提供理論依據

在考慮社會條件因素的基礎上，1974年卡茨提出“使用與滿足”過程的基本模式。使用與滿足理論把受眾看作有特定需求“使用”媒介的個人，從而使這些需求得到“滿足”。網絡“亞文化”的受眾主動利用網絡平臺參與其中，通過特定的活動（語言、穿著、行為等），使自我得到歸屬與滿足。譬如二次元文化的受眾通過網絡看動漫、參加漫展、COSPLAY等體驗角色樂趣，自我得到滿足，結識漫友，產生歸屬感。

（二）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現象的負面影響

1.影響大學生思想，瓦解價值觀體系，危害大學生身心安全與健康

“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形成離不開全球化文化交融、社會化轉型、文化變遷和網絡媒介發展的現實因素”[7]。網絡“亞文化”形成的因素復雜，加之新媒體環境下信息獲取的無主控制、信息容量的無限和部分惡意控制信息輿論，導致大學生信息獲取的不確定性。真假信息、過時信息充斥生活，消極文化借助傳播媒介對大學生造成思想沖擊。更有甚者，利用大學生的現實處境，誘騙其犯罪。

近幾年，一些境外組織通過網絡跟蹤調查，定位個別國家安全意識不強的大學生，以高額報酬為誘餌騙其進行非法間諜活動。龐雜的信息轟炸，繁多的網絡“亞文化”零距離接觸，從驚訝到習慣，再到認同，時間會“煮熟每一只青蛙”。再者，網絡“亞文化”的多樣性帶來了不同語符和標簽的更迭。多元文化沖擊使青年大學生面臨海量且形式迥異的外來文化形式，從而對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構建造成影響，甚至迷失自我[8]。網絡世界的“繁華”與現實世界的“平淡”、無所作為會使大學生產生一種抽離感。回歸現實的這種焦慮與迷茫作用于大學生的身上可能表現為“躺平”“佛系”“糊弄”等的消極思想和行為。

2.弱化大學生表達，鈍化思考能力，降低文化品位

表達是思想和觀念的載體，內嵌主體的意愿和內容，有效的表達才有助于實效化的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9]。大學生多有獵奇、從眾心理，又缺乏識別判斷信息的基本經驗，容易對虛假、博眼球的低級文化感興趣，長此以往，語言表達能力弱化。例如，網紅完顏慧德，雜亂的頭發、不標準的普通話發音引得千萬人圍觀，漲粉近百萬，其也由此成為大批大學生競相模仿的對象，“樓蘭語法”更是無人不知。這種低級的審丑文化成為“流量密碼”，卻很少人思考其真正蘊含多少文化價值。以此類比相似的文化或者其他網絡“亞文化”，它們憑借膚淺的“趣味”漸漸占據大學生的主要生活空間，導致大學生對高校所倡導的主流文化產生隔閡，鈍化大學生思考能力，不利于大學生的健康發展，影響其文化品位的提升。低級網絡“亞文化”如雜草叢生，勢必會擠壓主流文化的生存空間，嚴重影響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3.弱化大學生民族與家國意識，消解民族與文化自信

網絡“亞文化”悄無聲息地解構主流文化。例如，ACG文化，其在大學生中圈粉無數。ACG即Animation（動畫）、Comics（漫畫）與Games（游戲）的首字母縮寫，是二次元的載體，是媒介；二次元是ACG所描繪的虛擬世界。ACG文化源于日本，ACG游戲在中國有著極大的市場。近幾年為擴大市場，ACG游戲逐漸漢化，讓更多中國玩家能夠使用中文玩游戲。而ACG游戲中很多故事情節、角色設定都是日本文化，這些對中國主流文化的沖擊非常大，導致大學生對國家歷史文化缺乏基本的尊重。

一味模仿“快餐”、洗腦的網絡流行語，會使大學生喪失學習民族語言的耐心，對民族、國家歷史文化缺乏興趣，嚴重影響大學生對民族精神的傳承。

四、教育引導策略和做法

（一）當代大學生端正態度

基于以上分析，網絡“亞文化”有其存在的必然性與合理性。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國家和社會發展的速度與開放的深度都離不開網絡的助力。人們對網絡具有較強的依賴性，而在此基礎上的網絡“亞文化”對大學生的影響更是舉足輕重。

毋庸置疑，網絡“亞文化”的發展可以增強世界文化的多樣性，豐富大學生的課外生活。網絡“亞文化”的本質仍然是文化，具有文化的相應功能，所以在認知網絡“亞文化”的過程中，不能單純將其看作網絡毒瘤。但也不能過度迎合，應客觀看待，如此才能充分發揮網絡“亞文化”的積極作用[10]。過度沉迷網絡“亞文化”及其附屬產品而失去思考的能力，是一種“亞狀態”，于大學生身心都是一種傷害。

大學生要樹立正確的文化觀。充分發揮主流文化對“亞文化”的引導作用，握緊思想的“風向標”，發揮主流文化對大學生理想信念的教化作用。當代大學生應該提高理性思考的能力，抓住主次矛盾，厘清主流文化和“亞文化”之間的關系，特別是主流文化與網絡“亞文化”的關系，不盲目從眾。

（二）高校教師加強引導

高校教師是學生發展的引導者和促進者。網絡“亞文化”背景下，高校教師開展大學生思政教育工作必須轉變傳統思想觀念，不斷創新教育方法，如此才能發揮網絡“亞文化”的積極作用，實現與思想教育的多維互動[11]。高校教師可通過開展班會、宣講等方式，擺事實講道理，培養大學生的思辨能力，針對熱點事件，積極引導大學生保持開放的學習態度、冷靜思考，不做網絡世界的“豌豆射手”，加強對主流文化的學習與了解，深化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了解。

例如，隨著短視頻爆火，很多大學生投身于網紅直播帶貨大軍中，所輸出的內容質量參差不齊，所傳播的價值也有待斟酌。高校教師可就網絡直播帶貨加以引導，促使大學生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擇業觀，引導大學生認識到職業選擇的多樣性，應選擇自己喜歡、適合的職業，而不是“唯錢論”。

網絡“亞文化”作為青年文化，大學生群體本身就有強烈的親近感，如果在高校教育中引入網絡“亞文化”元素，就可以極大地增強大學生對高校教育活動的認同感和歸屬感[12]。

譬如教師組織開展主題為優秀中華傳統文化、黨史理論等形式多樣、內容有趣的活動，吸引大學生參與，激發大學生對主流文化的學習興趣。

高校教師的實踐引導不應局限于形式，可以與網絡結合。在宣傳維度，可在高校的官網、官微、官博推送中融入近期熱點事件、網絡熱圖以及表情包等，或是在活動內容設計上保持與大學生心理的契合，舉辦“亞文化”線上討論沙龍、交流會等，做客教師與大學生同臺討論網絡熱點，鼓勵勇敢表達個人觀點，有助于高校教師及時了解大學生思想動態，進一步制定教育引導策略[13]。

在教師的引導過程中，高校各部門應當緊密配合，提供適當的環境和條件支持一線教師，完善相關機制體制，解決教育“最后一公里”問題。

（三）國家和社會的引導

1.發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主流文化的引導作用

在當前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一些大學生容易出現不同程度的理想信念偏差和文化自信消解現象。這些學生崇尚自由、娛樂至上，追捧外來文化，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持消極態度。面對這種情況，應注重發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主流文化的引導作用，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網絡“亞文化”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保持一致的發展方向。

同時，網絡“亞文化”的興起也給主流文化帶來了新的挑戰。為了更好地適應互聯網的發展，增強對大學生的吸引力，主流文化需要適時創新。這就表明，亟須對網絡“亞文化”進行深入的研究和分析，取長補短，將主流文化和網絡“亞文化”有機結合。例如，《西游記》《紅樓夢》《水滸傳》等中國經典文學作品被改編成漫畫、動畫、游戲等形式，成為一種既符合主流價值觀，又富有時代特色的文化產品，吸引了許多大學生主動了解中國傳統文化，從而更好地引導大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總之，主流文化應包容網絡“亞文化”的差異性，遵循“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原則，讓網絡“亞文化”有機融入主流文化，繼而持續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14]。

2.做好“把關人”，打造清朗的網絡空間

專業媒體平臺應扮演好“把關人”的角色，從源頭上過濾低俗娛樂的網絡“亞文化”，為大學生提供健康信息。為了達成此目標，平臺應完善審核制度，規范審核流程，確保審核工作的科學性和有效性。審核人員應具備較強的業務能力和較高的素質、充分了解相關法律法規，具有強烈的責任心。與此同時，應利用微博、抖音、微信等平臺，打造權威且貼近大學生的主流媒體，通過直播、彈幕、評論等方式，與大學生互動，發揮主流文化的引導作用，打造良好的網絡環境。

政府則須扮演好“最終把關人”的角色，加強網絡監管，制定、完善和科學實施相關規范，進一步推進網絡信息實名，提高違法成本，有效約束信息發布者，可以有效減少網絡違法事件，例如抖音、小紅書等社交媒體平臺顯示IP地址，以及微博探索推行針對特定類型自媒體賬號的前臺實名制。基于移動互聯網體驗為先的特性，將抽象的價值導向寓于具體的實踐中，通過隱形的觀念暗示和情緒渲染，形成思想的認知和觀念的認同[15]。政府部門應鼓勵和支持網絡創新，推動網絡“亞文化”的發展，為發揮網絡“亞文化”的積極作用提供良好的網絡環境。

五、結語

綜上所述，應充分認識到網絡“亞文化”對當代大學生的深遠影響，采取思想政治教育、加強主流文化引導等策略，引導大學生正確對待網絡“亞文化”，從而更好地促進大學生全面健康發展，成長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成長為可堪大用、能擔重任的棟梁之材，為國家發展、民族振興作出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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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錢琪琪，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高校輿情、網絡與新媒體。戈嘉怡，講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高校輿情、新聞傳播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