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更新背景下工業遺產更新再利用路徑研究

摘要：目的：探究工業遺產更新的實踐路徑與策略，打造新舊融合、持續發展的城市公共空間，為解決工業遺產更新問題提供新的探索路徑，為城市更新轉型升級提供重要支持和啟示，使城市煥發新的活力和魅力。方法：文章以城市更新為研究背景，從國內外工業遺產更新相關理論出發，對工業遺產的發展歷程進行深入梳理。通過對不同地區工業遺產的演變和發展進行比較研究，總結當今工業遺產更新策略和實踐經驗。結果：工業遺產具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和獨特的文化價值，其更新利用可以從遺址改造利用、生態重塑、文脈延續、公眾參與四個方面出發，通過采取有效的措施，煥發新的活力，成為城市發展的重要資源。結論：工業遺產在城市中占據重要地位，具有政治、經濟、文化、生態多重價值，如何有效進行工業遺產更新是城市發展必須思考的問題，文章通過以往的實踐案例總結出四條更新策略，有助于城市快速轉型升級。在以后的工業遺產更新實踐中，可以借鑒本研究的結果，更好地發揮工業遺產在城市更新中的作用。

關鍵詞：城市更新；工業遺產；實踐路徑

中圖分類號：TU984.1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3）22-00-03

0 引言

近年來，隨著城市的大規模開發建設，我國城市化進程日益加快，城市從增量發展階段轉變為如今的存量發展階段，工業遺產占據了大量的土地資源空間，具有獨特文化價值，成為目前城市更新的重要研究對象之一。城市工業遺產見證了社會文明的發展，保留了獨特的歷史記憶，是人類所共有的時代精神的烙印與認同。如何在城市快速發展過程中保留工業遺產，傳承場地歷史文化，建立與公眾之間的聯系，帶動區域可持續發展，是目前工業遺產更新需要重點考慮的問題。本文對工業遺產發展歷程進行梳理，通過分析城市更新實踐案例總結出工業遺產發展過程中所面臨的問題，并以此為基礎，根據城市更新理論提出對應的工業遺產更新策略，從而為解決工業遺產更新問題提供思路。

1 工業遺產的定義及更新意義

工業遺產，是指具有歷史、社會、建筑、技術、美學和科學價值的，并伴有能源產生與輸送的基礎設施，以及與工業活動相關的場所，比如工廠、住宅、鐵路、倉庫等。工業遺產是工業時代經濟、社會、工業水平、工程技術等各個方面的物質載體。工業遺產不僅將人們與工業文化生活相連接，而且是社會生態和城市景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工業遺產的空間更新可以為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注入新動力［1］。近年來，工業遺產的開發和利用在創造產業發展新形勢、培育經濟增長新引擎、推進城市工業轉型創新等方面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如何在城市的工業遺產區實現文化遺產的保護和適應性再利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注焦點。

工業遺產是一種重要的城市景觀和文化資源，具有歷史、社會等多方面的價值。工業遺產改造再利用，一方面符合可持續發展的要求，能夠減輕城市資源壓力，減少環境污染；另一方面，工業遺產凝結了城市居民的集體記憶，具有特殊的文化價值，對工業遺產進行更新，能夠使其更好地與城市文化共存、共生、可持續發展，形成富有特色的城市空間，增強人們對歷史文化空間的認同感、歸屬感，進而提升人們的生活幸福感。

2 工業遺產的發展歷程及現存問題

2.1 工業遺產的發展歷程

2.1.1 國外工業遺產的發展歷程

工業遺產主要經歷了以下發展階段：接受改造的第一批對象是為貴族家宅建設提供材料的采石場。從整體上看，這類工業遺產人造建筑、設施以及產生的污染比較少，雖然場地內原有的植物等景觀遭到了破壞，但憑借其特殊的地理條件，產生了一種別樣的視覺效果，如貝爾賽花園、布查特花園等。19世紀末，一批大地藝術家加入工業遺產改造的隊伍，這些設計師認為，被工業及人類活動所破壞的場地是大地藝術最佳的發揮空間。雖然從表面上看，工業遺址蘊含了一種破敗、落寞的情感，但同時也體現了一種能夠煥發新活力的力量。此外，人類環境保護意識的覺醒也推動了城市工業遺產的改造與發展，加快了工業遺產保護相關的理論研究。例如，在建筑方面提出了“適應性再利用”的工業遺產保護途徑［2］，美國舊金山吉拉德里廣場就是這一改造途徑下更新實踐的產物。

在這一時期，人們逐漸發現，與其他文化遺產相比，工業遺產具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能與當代城市建設實現有機結合，由此出現了世界文化遺產德國弗爾克林根鋼鐵廠、英國朗達遺產公園等具有“地標的懷舊”及“博物館化”的改造實踐。

2.1.2 國內工業遺產的發展歷程

我國的工業遺產更新起步較晚，始于20世紀90年代，起初以政府部門為主導進行拆除再利用，其主要將工業遺產改造為以促進經濟發展為目的的商業綜合體、文創公園等。近年來，我國的工業遺產發展得到了進一步提升，對工業遺產的認識更為多元，改造理念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保護范圍上，從原來特定的建筑、橋梁、文化擴大到對造船、軍工、采礦等工業遺跡，甚至整個遺址群落及工業景觀的改造研究。目前，主要的更新形式有文化創意產業園、旅游商業綜合體等，如上海、南京將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的街道建筑更新成有“過去式”典型特征的商業圈，成為時尚、充滿文化氣息的旅游景點。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工業遺產更新將會更加注重生態環保理念，多元化發揮其歷史文化價值。

2.2 工業遺產更新實踐分析

伴隨著工業城市的轉型與升級，工業遺產保護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3］，如何在保留工業遺產的基礎上進行更新實踐，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其中，歐美發達國家對于工業遺產的保護與再利用實踐在全球范圍內引起了廣泛關注。首先由英國發起了“工業考古運動”，深入挖掘工業遺產的歷史和文化價值，以工業遺產中的舊建筑、舊廠區及其周邊景觀環境作為突破口，以工業文明為文化精神載體，關注工業遺產開發模式在后工業時代的發展。

相較于西方國家，我國工業化起步相對較晚，對于工業遺產保護與再利用的經驗與方法不足。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國在工業遺產改造再利用的實踐領域有了更為多元的探索，改造的方法與途徑也根據場地特征進行了合理的選擇利用，取得了較為豐碩的成果。例如，將工業旅游資源與周邊其他非工業旅游資源整合，形成特色旅游線路的北京首鋼工業區；利用原有廠區工業文明與場地價值，實現產業調整和升級的北京798工廠、東部華僑城等；保留舊有廠房及設備，展示工業歷史和文化價值的上海當代藝術館、張裕酒文化博物館；利用工廠歷史生產場景重新挖掘城市記憶的唐山啟新水泥工業博物館等。

2.3 工業遺產更新的現存問題

首先，工業遺產是特定歷史階段的縮影，反映某個地區或者國家在某一時期的經濟政治文化發展狀況，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因此，在工業遺產改造中，文化創意產業成為其首要的改造路徑，但是單一的產業類型在小城市缺乏相應的產業影響力，這就使得工業遺產改造后面臨經營不善、運營不佳等多重困境。

其次，大部分工業遺產與城市空間相分隔，部分工業遺產改造沒有考慮到與城市建設有機結合的問題，使得許多建成的場所如鶴立雞群，更新后的工業遺產無法與城市建設產生更多的聯系，無法與城市共同發展，也無法為城市發展及產業轉型帶來更多的契機與動力。同時，由于工業遺產體量與尺度較大，在更新過程中往往難以與周邊城市環境建立更為緊密、協調的關系，使得工業遺產的更新改造無法真正促進城市發展，公共性的缺失使得居民難以參與到對工業文化精神的傳承中，服務效率不高［4］。

最后，工業遺產存續著當地居民的特殊記憶，但就改造現狀來看，并未給居民機會參與到工業遺產改造更新的實踐中，這些工作主要由政府、專家、設計師進行，降低了居民對空間的理解力和歸屬感，削弱了二者的聯系，導致建成空間人氣較低。

3 工業遺產更新再利用路徑

3.1 場地遺址改造再利用

對場地遺址進行改造是工業遺產更新的重要措施，主要原因有以下兩點：一是工業遺產的區位因素、周邊環境因素在新型產業中仍然具有較大價值［5］。有的城市空間依附于城市火車站、碼頭等交通運輸節點，當這些交通因素還在持續產生影響時，這些公共空間依舊是推動城市建設發展的重要角色，因此，傳統工業空間依然具有可以被開發、利用、改造的經濟、文化、政治價值。二是城市工業遺產的保護對于傳承歷史文脈具有積極作用。城市工業遺產更新，一方面要對工業遺址、建筑、設備進行保護，另一方面要尊重場地歷史文脈，做好文化傳承，加強與城市居民之間的聯系。因此，面對規模較大、歷史文脈厚重的工業空間，可以對原場地進行升級改造，邀請藝術酒店、文創公司、新媒體企業等新興企業入駐，為場地注入新的活力，重新賦予場地價值，這對于公園城市建設具有重要推動作用。

3.2 場地生態重塑，實現可持續發展

城市工業遺產具有多層面的價值，是重要的城市景觀和文化資源。通過生態重塑，有助于恢復場地自然生態環境，可以讓人們重新思考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有利于創造符合城市發展、適宜居民生活的景觀生態環境。生態重塑是基于場地本身的自然生態系統進行的，設計目標是最大限度地減少人類活動對自然生態的干預，減少對場地原始環境的影響。同時，在后期的改造更新中，結合場地原有生態環境，努力打造出特征化、記憶化的景觀，從而維持場地自然生態平衡，助力城市綠地系統建設［6］，使人們產生共鳴，增強公眾參與感與歸屬感。此外，在工業遺產改造過程中，要遵循可持續設計的理念，采取場地原料進行資源回收循環利用，對廢棄材料進行活化利用，保護城市環境，延續場地文化記憶。例如，哈爾濱新區中心公園、中山岐江公園、上海辰山植物園礦坑花園等利用原有廠區打造新的景觀公園，圍繞生態性規劃種植植被，賦予了工廠新的生命，保護了生態環境，進而推動了場地的持續健康發展。

3.3 延續場地文脈、精神

工業遺產旅游也是工業遺產整體性保護過程中比較不錯的更新方式。工業遺產改造可以給文旅產業帶來兩個層面的價值：第一，工業遺產改造升級可以為社會提供更多的文化服務，是社會文化服務的重要載體；第二，工業遺產本身就具有歷史及文化價值，承載著城市居民的記憶［7］。“文旅+工業遺產”這一發展模式，很好地延續了工業遺產的美學價值與文化價值，對城市文化產業開發、場所精神營造具有重要意義。例如，北京首鋼工業區、湖北宜昌809三線軍工小鎮等工業遺產的改造充分體現了文化旅游復合模式的更新策略。通過對舊建筑或者構筑物進行最大程度的再利用，以因地制宜為改造目標，建設藝術展覽館、美術館等相關公共空間，強化工業遺產歷史價值，豐富空間文化內涵，推動工業遺產空間轉型升級。

北京首鋼工業遺址公園以城市信息為鏈接重新規劃資源布局，保存廠區的原有建筑及機器設備，以此形成“三帶五區”的公園布局，每個區域的建筑相互聯系，共同構成了公園的主要空間框架。在公園的設計建設過程中，設計者通過景觀再現營造“動態”效果，結合廠區建筑的特征，讓參觀者在的腦海中浮現出工業過程中的各種景象，形成遺址公園特殊的記憶。現階段，成功轉型的首鋼廠區形成了具有文化特色的工業遺址公園，面向世界講述中國制造業的發展故事。

3.4 公眾參與改造修復

從城市更新的角度來講，工業遺產更新屬于城市更新的一部分，城市更新是對城市空間的改造，是對承載人類活動的場地進行更新，因此，必須在聽取當地居民意見的基礎上決定更新方向。

工業遺產的開發保護不是某一機構、某一專業所做出的選擇，而是需要對全體居民負責。可見，在工業遺產更新中，需要建立與公眾之間的聯系，提升公眾對空間的理解力和歸屬感。這就要求在改造過程中，轉變之前以企業或者政府為主體的改造思路，代之以政府引領、企業參與、多元主體共建的模式。通過多方主體的協商與利益互讓，挖掘城市更新的內核，實現共贏。公眾參與工業遺產改造的核心在于修復，即個體參與到對場地的修復中，通過在日常生活中逐漸滲透促使空間完成轉型。因此，應積極鼓勵居民參與到空間改造過程中，并讓居民提出建議和意見，促進空間轉型升級，營造充滿人文精神的空間。另外，在工業遺產改造過程中，建立居民與工業空間記憶之間的聯系，增強居民對于空間的歸屬感與認同感，是公眾參與改造修復的重點，也是工業空間成功地改造升級的關鍵。

4 結語

作為工業時代的產物，工業遺產見證了近現代工業文明影響下的社會生活，其具有相當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在其更新的過程中，應避免固定化和單一化的改造模式，注意多產業、多模式的有機結合利用；從城市發展、生態保護、文脈傳承等方面出發，以發展區域經濟、豐富社會文化、保護景觀環境等目標為導向，注重工業遺產改造更新中工業遺產的功能適用性、歷史文脈傳承性、場地發展可持續性以及公眾參與性，將工業遺產與現代生活相結合，充分發揮其實用功能，打造新舊融合、生態持續、文化傳承的公共空間，助力城市更新轉型升級。

參考文獻：

［1］ 范舒婷.城市工業遺產景觀設計中的文化景觀建構［D］.南京：南京藝術學院，2022.

［2］ 常湘琦，朱育帆.從遺存到遺產：工業遺址景觀化發展研究概述［J］.風景園林，2021，28（1）：80-86.

［3］ 劉鑫.基于城市記憶的工業遺產空間重塑研究［D］.邯鄲：河北工程大學，2022.

［4］ 羊燁，李振宇.工業遺產改造中共享策略對城市可持續更新影響的研究［J］.工業建筑，2021，51（3）：8-14.

［5］ 韓晗.“雙碳”目標下城市工業空間轉型的優化策略與選擇路徑：以工業遺產保護更新為視角［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50（6）：88-94.

［6］ 周敏，張蘇卉.工業遺址景觀的生態重塑與可持續設計研究［J］.美術大觀，2019（7）：134-135.

［7］ 秦桂明，徐靜，張肖，等.地域文脈背景下青島紡織工業遺產的保護與再利用［C］//中冶建筑研究總院有限公司. 2022年工業建筑學術交流會論文集（上冊）.［出版者不詳］，2022：3.

作者簡介：謝心語（1999—），女，江蘇連云港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城市景觀規劃與設計。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22年度江蘇省研究生實踐創新計劃項目“碳中和視角下南京中心區公園綠地景觀優化設計研究”成果，項目編號：SJCX22_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