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

契合經濟高質量發展時代背景，選取2017-2021年我國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分析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第一，獨立董事團隊年齡異質性對于審計質量具有積極作用；第二，獨立董事兼任數量異質性而言與審計質量并無顯著關系。研究驗證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提高企業審計質量的有效性，豐富了獨立董事和審計質量領域的交叉研究，深層次地拓展了有關于審計質量的研究，為助力推進企業高質量可持續發展提供經驗證據。

一、引言

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增長階段過渡轉型，審計成為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保障。財務舞弊事件頻發，如何保證和提高審計質量是當前重點關注的問題。2023年8月1日，中國證監會發布《上市公司獨立董事管理辦法》，目的在于規范獨立董事行為、提高獨立董事治理作用。中國特有社會關系中，獨立董事作為公司治理機制重要組成部分，擔任監督和問詢的職責（邱靜與范欽欽，2023）［1］。獨立董事能否充分發揮其“資源”和“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他們的專業能力和職業道德。一方面，獨立董事擁有較高的信譽度，不同特征的獨立董事會會影響公司決策結果，從而決定審計質量，因此，獨立董事的異質性越高，團隊信息獲取豐富度也就越高，能夠對問題進行更透徹地分析，進而有效進行內部控制，提高審計質量。另一方面，獨立董事因其獨立性與專業性彼此之間較少關聯，企業可能會因其異質性較高引發信息冗余，加長企業決策時間，不利于抓取機遇，實現可持續發展。

二、文獻回顧

獨立董事作為現代公司治理的核心之一，在強化公司內部制衡機制、緩解代理問題、保護投資者的利益方面起著重要作用，其特征對獨立董事職責履行及其監督效應產生影響，對提高信息透明度，降低被審計單位風險具有重要作用，能夠從不同層面影響公司治理成效，最終作用審計質量。在非正式層級清晰度較高情況下，任職企業越傾向選擇高質量的審計師（馬東山等，2020）［2］，且擁有海外背景獨立董事的公司更可能聘請大型會計師事務所也更容易獲得標準無保留的審計意見，獲得審計質量的提高，這種現象尤其在法律保護較差的環境中更加明顯（王裕等，2016）［3］。另一方面，審計師會關注獨立董事行為及引起的市場反應，進而增加關鍵審計事項披露數量（謝香兵等，2023）［4］。同時，獨立董事距離任職企業的遠近影響財務報告質量，距離較遠的獨立董事，其任職上市公司財務報告質量較低（張洪輝等，2019）［5］，此外，由于外部審計師與獨立董事之間相互制衡，能夠提升外部審計質量（張宏亮等，2019）［6］。

現有研究主要聚焦獨立董事海外背景、任期長短、政治關聯。針對綜合研究獨立董事異質性影響審計質量較為欠缺，有待進一步深入展開。

三、研究假設

（一）年齡異質性

一般來說，年齡較小的獨立董事，精力較為充沛，對待新鮮事物接受度較高，但經驗不足。年齡較大的獨立董事，社會經驗相對豐富，實踐經驗充足，但決策較為保守。獨立董事團隊若同時存在兩種決策風格，經驗互補、精力互補，對內部治理或外部監督決策會有更加全面的影響，可以避免決策過于保守或激進，有助于決策質量提升。以往研究發現，獨立董事年齡過大或過小都不利于公司績效的發展，獨立董事成員年齡差異程度決定董事會決策與監督的風格，互補差異可以形成良好監督環境，對審計質量與內部控制產生積極影響。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1：獨立董事團隊年齡異質性正向促進審計質量。

（二）兼任數量異質性

《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履職指引》規定，獨立董事應當確保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有效履行職責，獨立董事過多兼任，會忽視管理層機會主義行為，降低獨立董事監督有效性。且獨立董事兼任會導致盈余操縱可能性增大，導致盈余質量降低，進而影響審計質量。另一方面，若獨立董事只在被審計單位任職，雖然可以充分發揮獨立董事的職能，對公司進行監督，但也從側面表明沒有豐富的實踐經驗與行業經歷，公司獲取信息的渠道會隱性降低。若獨立董事參與兼任的其他上市公司的內部控制建設，也有利于本公司內部控制質量的提升，保證信息更加公開透明，提高審計質量。介于兩種不同的觀點，兩方綜合起來取長補短可以實現對公司內部控制的有效提高。因此，提高獨立董事團隊兼任數量，可以提升審計質量。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2：獨立董事團隊兼任異質性正向促進審計質量。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選擇2017—2021年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的經驗數據。旨在研究結果更具準確性，對數據進行如下處理：一是剔除金融類、保險類公司；二是剔除ST、ST*公司；三是剔除獨立董事團隊人數不足三人的公司；四是剔除數據不完整的樣本。經過上述篩選，共得到有效樣本5258個。其他數據來源于國泰安（CMAR）數據庫。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審計結果是審計質量水平的體現。在缺乏可直接測度審計質量數據的情況下，以往研究中從事務所規模、聲譽，盈余管理，審計意見，財務重述，審計費用等方面入手測量審計質量。在史元等人的研究中，提出將公司盈余管理作為審計質量的替代變量，其原因是由于公司的會計信息質量在某種程度上對審計質量產生了影響，且公司盈余管理便于衡量。

2.解釋變量。選取年齡異質性、兼任數量異質性作為解釋變量，并采用Allison差異系數（CV），來對定量型變量進行測定。旨在驗證研究假設，建立多元回歸模型檢驗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

其中AQ為審計質量，ETYH是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變量，Controls為控制變量，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估計。由于盈余管理越高代表審計質量效果越差，因此上述模型中，如果假設H1、H2成立，則模型中α1系數顯著為負。

五、回歸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

表1列出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審計質量（AQ）數據均值為-3.4205，最大值為0，最小值為-10.4959，表明現階段許多公司依舊存在不同程度的利潤造假現象，且進行盈余操控的程度不大。獨立董事年齡異質性（AGEH）均值0.1454，說明我國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年齡階段較為集中。兼任數量異質性（PLUH）均值最低，為1.0889，說明獨立董事兼任數量差異非常大。各公司規模雖有差別，但獨立董事的數量卻沒有太大的差別。

（二）回歸分析

第（1）、（2）列，分別檢驗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作用，獨立董事年齡異質性與盈余呈負相關，說明獨立董事團隊年齡異質性（AGEH）可以提高審計質量（AQ），假設H1成立；獨立董事兼任數量（PLUH）與審計質量（AQ）不顯著，獨立董事兼任數量不能超過5家，導致獨立董事兼任數量異質性不突出，未能證實假設H2。第（3）列，獨立董事年齡（AGEH）與兼任數量（PLUH）共同納入回歸，可以看出獨立董事團隊年齡異質性依舊顯著，說明獨立董事團隊年齡異質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結果具有一定的穩定性。

六、穩健性檢驗

選取審計意見作為審計質量的替代衡量指標進行穩健性檢驗。審計人員出具“非標”意見頻率越高，正向衡量審計質量。結果表明，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與審計質量的回歸結果，估計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與上文結論保持一致。

七、結論與建議

以2017—2021年滬深上市公司為樣本，梳理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研究發現：考察獨立董事異質性與審計質量的關系，結果表明，獨立董事團隊年齡異質性、兼任數量異質性均對審計質量有所影響，變化方向與假設方向一致；其中獨立董事團隊的年齡異質性和對審計質量的影響較為顯著。為提高審計質量，提出以下建議：首先，上市公司應當綜合運用不同特征獨立董事優勢，采取年齡段復雜化等構建獨立董事團隊，促使青年獨立董事的活力、創新力與年長獨立董事謹慎性、全面性協同合作，有助于上市公司審計質量的提高。其次，上市公司應進一步加強獨立董事對高管的監督，從而達到對管理層權力進行有效制約，完善內部控制制度的構建，加強內部流程控制，提高對內部權力的制約，對內部權力的運作進行規范，切實提升內部控制的質量，最終助力審計質量提高。

參考文獻：

［1］邱靜，范欽欽.獨立董事社會資本與企業數字化轉型：“資源依賴”還是“資源詛咒”［J］.商業研究，2023（03）：136-145.

［2］馬東山，王萃芳，張勝強.獨立董事非正式層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