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孝通《鄉土中國》通過對比中西方社會,提出“團體格局”和“差序格局”兩種不同的社會形態,即法治社會與禮治社會。毋庸置疑,只有依法治國,國家才能發展下去,“法治”是我們的治理方向和目標。然而幾千年形成的“禮治”一直有其存在的深厚土壤。法治和禮治,看似矛盾,其實,我們可以將二者結合起來,重法治,融禮治,構建和諧社會。
“禮治”,即以禮儀制度和道德為準則,統治人民、處理國事,這是先秦儒家的政治主張。從社會層面看,中國社會的“禮治”源自于農耕社會的固定性。“安土重遷”,祖祖輩輩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崇尚禮數,尊敬長輩,世代形成的地緣關系讓人們自發形成了一套維持和諧的禮儀規則,如此相安無事。趙園的《北京的“大”與“深”》一文就談及北京四合院深層傳達的“禮”:“四合院是一種人生境界,有形呈現的人生境界,生動地展示著北京市民的安分、平和,彼此間的有限依存和有節制的呼應。”從心理層面看,人類行為不僅受理性的控制,也應接受非理性的指導。不論處于什么時代,人都需要一種適應人的心理需要的秩序形態,使人們感受到和諧、幸福與安樂,而禮治秩序正是一種從人的心理需要出發而建立的秩序形態。
同時我們也要看到“禮治”在長時間的發展中也出現了一些不好的現象,比如貪腐。顧順人情本是一種禮儀,卻被一些人利用,成為其違背公正的手段。隨著社會的發展,儒家“以禮治國”的理論已發生了變化。我們應辯證對待“禮治”,在堅持依法治國的同時,發揮禮治的優勢,促進社會的和諧。
當下,我們的任務是讓“禮”煥發新生,使其適應現代社會,規范人們的行為,助力今天的法治建設。而“禮治”不能靠強制,需要人們自覺地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可以向品德高尚的人學習,可以通過家庭、學校以及社會的教育來實現。
《禮記·樂記》有曰:“禮節民心,樂和民聲,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則王道備矣。”以法治為原則,融禮治之優勢,既發揮道德對法治的滋養作用,又運用法治手段解決道德領域的問題,讓法治與禮治的光熱共同照亮社會的每個角落,建立一個既講規矩又充滿人情味的社會。路曼曼其修遠兮,我輩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