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這樣的小事

耿艷菊

家常的時光，做飯是一大主題。

“好好做飯才是熱愛生活。”看到這樣的話，我十分贊同。雖然我不喜歡廚房的油煙，做飯也會占去我很多讀書寫字的時間，我依然會放下所熱愛的喜好，綰起頭發，系上圍裙，到廚房里為家人用心做幾個小菜。其實，不管你對生活持什么樣的態度，人活著，誰不食人間煙火？吃喝總是頭等大事。

汪曾祺先生寫過一篇散文《做飯》，他說做菜的樂趣第一是買菜。他不愛逛商店，愛逛菜市，看看那些碧綠生青、新鮮水靈的瓜菜，他感到生之喜悅。這便是做飯帶給人的美好的序曲。做飯似乎是瑣碎的花時間的無意義的事，但真正耐下心來，每一步都有意思，也容易有成就感。

每到星期天，首先看日歷。七八里外，逢農歷的四、九有集市，熱鬧有濃烈的生活氣息。逢上有集市，早上五六點就起床，一家人開車去集市采購周末兩天的食材，每次都會滿載而歸。

汪曾祺在《做飯》里講做菜有三要——“要有想象力，愛琢磨，如蘇東坡所說‘忽出新意；要多實踐，學做一樣菜總得失敗幾次，方能得其要領；也需要翻翻食譜。”我做飯完全憑一個“想”字，家人和自己想吃什么了，我就回憶一下小時候父母怎樣做的，再一步步實踐。父母從前沒有做過的菜，就到網上搜搜步驟，然后再發揮自己的一點兒想象。

上周末，我做了三道菜：油炸菜角（韭菜雞蛋餡）、西蘭花炒蝦仁、香菜肉丸子湯。擇韭菜，剝蝦皮，剁肉餡，調餡，燙面，搟皮……我沉浸在每一個步驟里。油炸菜角是我小時候的美味，香菜肉丸子湯是孩子指名要吃的。我做這些的時候，孩子在客廳里用紙折玩具，手機里放著《三國演義》的故事，我們一起聽著，偶爾還討論一下桃園三結義。這樣的時光很輕松，心很靜，沒有一點兒不耐煩。

如果用這些時間讀書、寫字，會不會更接近理想一些？只能說未必。家務、做飯這些瑣碎的事情雖花費了一些時間，但生活的幸福感就在這點點滴滴的瑣碎里。

汪曾祺說：“做飯最大的樂趣是看家人或客人吃得很高興，盤盤見底。做菜的人一般吃菜很少。從這點說起來，愿意做菜給別人吃的人是比較不自私的。看書、寫字后，當人生的宏圖大志飄在空中時，靜下心來做頓飯，也能讓你在平凡生活中看到生命的本質。”做飯這樣的小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胸襟和格局。

編輯/宋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