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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橋

M5靠什么撐起500多萬峰值觀賽數據？現場到底是怎樣的？

2023年12月18日，第五屆MLBB世界總決賽（以下簡稱M5）在菲律賓馬尼拉黎剎紀念體育館落幕。菲律賓本土戰隊APBren與來自印尼的ONIC戰隊打滿七局，最終以4：3的總比分拿下了M5冠軍。今年的M5賽事，創下了506萬的巔峰觀賽人數，打破了去年M4的427萬，再次刷新了自己的紀錄。

如果你長期關注電競賽事觀賽數據網站Esports Charts就會發現，MLBB這項中國觀眾們并不熟悉的賽事，觀賽數據卻好到令人想不通。

就拿今年Esports Charts公布的《最受歡迎電競賽事》榜單來看，除了排行第一的S13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640萬）之外，第二至四名都是MLBB賽事，且排名第二的M5（506萬）以及排名第四的MLBB東南亞杯（365萬）均是剛落幕不久的比賽。

而縱觀整份榜單，2023最受歡迎的十大電競賽事中，MLBB已經占據了五個位置。

很久以來，這樣級別的觀賽量都是一個困惑中國玩家們很久的問題。MLBB尚無國服，中國玩家們本身對這個項目的感知并不強。

直到抵達馬尼拉的比賽現場，我們才終于建立起了數據和現實之間的邏輯。

冬季，熱帶，電競

32°C度的氣溫、濕熱多雨的氣候、滯塞的交通。12月中旬的馬尼拉，這里的一切仍然令人汗流浹背。

馬尼拉是菲律賓共和國的首都，熱帶季風氣候之下，這座城市一年只有兩個季節。每年6月至11月為雨季，5月之前則極為炎熱。

12月的馬尼拉，其實已經處于一年之中對于電競賽事最友好的時候。雨季尚未完全結束，不知從哪路過的雨云總是能想方設法擠出一些水分，但不至于形成積水；并未完全到來的旱季，也讓黎剎紀念體育館的室外氣溫停留在一個可以容忍的區間之內。

而這一切，都為場外活動提供了最低限度的可能。

與室內主場地相比，外場更像是一個小型嘉年華。本次M5的贊助商，例如ROG、東南亞打車軟件GRAB、電競椅品牌Secretlab、菲律賓旅游局等都在此設有展臺。

而在外場最顯眼處，主辦方設立了一個播放菲律賓語比賽解說的大屏幕，現場席地而坐，雙手抱膝的觀眾們自發聚集起來，提供了不輸給內場太多的歡呼分貝——冬季、晚間，室外、電競，這或許只可能發生在地球上的少數幾個地方。

觀賽之外，我們還在現場發現了一家有趣的店鋪。這家叫做Harl的皮具店由當地老板Harl和Ronald共同擁有，旨在為菲律賓的殘障人士提供就業機會。沐瞳科技與Harl達成了合作，將Harl的店搬到了比賽現場。并承諾，前150名在Harl購買紀念品的玩家，可以獲得游戲內道具獎勵。

場地另一側，觀眾們還能在外場找到各類小吃攤，并購買球衣等戰隊周邊。周邊店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T恤版隊服的售價是1000比索（128元人民幣），比賽版則要賣到3200比索（412元人民幣）左右。12月17日半決賽，這家周邊店賣出了超過100件服裝。或許在完全無雨的決賽日，他們能夠收獲更高的銷量。

12月中旬，在多數地區都是正兒八經的冬天。MLBB和馬尼拉卻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和天生熱情的民族性格，在此時貢獻出了一場熱帶地區獨有的電競盛況。

黎剎體育館“在燃燒”

黎剎紀念體育館建成于1934年，被認為是亞洲最古老的體育場館。二戰時期，它曾毀于炮火。而如今，重建后的它為電競而“燃燒”。

從黎剎紀念體育館進入，右側是作為比賽主場館的主體育館，需購票入內。決賽的票價從低到高依次為Epic（500比索，64.5人民幣）、Legend（700比索，90.27元人民幣）和Mythic（1599比索，206元人民幣）三檔。

如果用購買力來換算的話，一份麥當勞中套餐的價格是355比索（45.78元人民幣），再加上一個巨無霸的錢（179比索，23.08元人民幣），就能夠讓一名馬尼拉的當地少年在現場零距離觀看MLBB最高規格的國際賽事。

決賽當日，觀眾們也并未讓這座老場館失望。現場是字面意義上的座無虛席，連視角與主舞臺屏幕幾乎平行的側翼都坐滿了觀眾。6000名觀眾，測試著這座有著89年歷史的老體育館的接待能力。

除了菲律賓本土的觀眾之外，一些來自海外的觀眾也將他們的熱情帶到了體育館內。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來自印尼，前來為本次奪冠熱門ONIC加油。

在M5的決賽現場，我們的聽力無一例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聲壓，這來自于馬尼拉現場觀眾們的歡呼聲。

MLBB的東南亞觀眾們有一些比較明顯的特點。首先，他們并不像其他一些項目的觀眾那樣，講求專業和矜持，僅在“值得歡呼處”給出掌聲，而是“想喊就喊”。對于場上的任何變化，他們都能給出自己高分貝、有組織，且既有持續性的歡呼。

另外，MLBB各陣營觀眾的歡呼極有特色，比如，在BlackList與APBren的半決賽前，雙方粉絲代表就來了一次斗舞，而粉絲斗舞的最終勝者APBren最終真的贏下了比賽。而在BlackList的觀眾席一側，他們甚至還請來了舞獅坐鎮。

——萬萬不可低估一場東南亞電競賽事中，歡呼聲分貝對比賽帶來的影響。在決賽開始之前，ONIC是本次奪冠最大的熱門。

而在場下， 菲律賓本土APBren的粉絲將客場作戰的ONIC印尼粉絲本打得潰不成軍，借著這個勢頭，APBren居然就真的一連拿下了三局。雖然最后的奪冠過程極度驚險，但他們還是把這座冠軍獎杯留在了菲律賓。

在M5的現場，我們看到了世界上最有熱情的電競觀眾，他們快樂、積極、毫無保留。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的加油歡呼聲最大程度地留給了自己的主隊，而非選手個人。女粉絲頗多的ONIC戰隊也是如此——盡管他們的Kairi選手，真的長著一張進可打職業，退可做偶像的臉。

客場作戰，本就不利，客場觀眾們把更多的力量留給了自己的隊伍，以對抗主場觀眾們壓倒性的加油聲。

MLBB的觀眾呈現出了體育賽事中粉絲們最可愛的一面。也正是他們，讓向來冰冷的數據變得異常有實感。

MLBB，因何純粹？

這里的一切目前都處于一個探尋電競本質的階段。MLBB體量仍在走高，選手、隊伍、賽事也會不可避免的進化。目前為止，MLBB電競在東南亞各地的發展是相對粗糲的。這一半是因為各國國情不同，一半則是因為東南亞的電競市場，與世界尚未完成同步。

在這里，不妨舉幾個簡單的例子，去理解這種更為純粹的電競生態秩序。

在半決賽日，比賽現場除了必要的過道，全部安排了塑料座椅，從而能夠使更多觀眾入場觀賽。而我們當時則被安排在了解說臺左側極近處——近到我只要起身就能輕易摘掉解說頭上的小蜜蜂頭飾。而與此同時，賽事主持人的賽前預熱直播就在我們前方五步之內開始。如果是狂熱粉絲，那么此時此刻就是強行入鏡的好機會。這種觀眾與選手、解說零距離接觸的場景，其實就是東南亞電競的一個寫照。

在菲律賓，甚至許多東南亞國家，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只要行得通的就都是有道理的。他們會覺得，粉絲與主持、選手之間就應該是這樣，為什么要保持距離？而作為主持、選手、解說，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這種氛圍，并樂在其中。

此時此刻如果告訴他們“選手要和粉絲保持距離”，他們是不會理解的，因為這就是東南亞電競產業發展的特點。而這種幾乎毫無保留的熱情，觀眾與選手、解說之間的近距離接觸，或許正是支撐起MLBB龐大觀賽數據的關鍵，也是沐瞳科技這幾年來一直在小心維護的，東南亞獨有的電競產業秩序。

而說到產業，我們與ONIC戰隊的老板Justin之間的交流也值得思考。

其中的一個問題，是：“ONIC”戰隊打造品牌最硬的手段是什么？Justin回答：奪得冠軍。

這是一個相對令人詫異的回答。在我們的認知中，新時代電競俱樂部都講求長期、可持續發展，品牌與成績兩手抓。而把一切都壓在戰績上，聽上去像是上個十年才會用的做法。

想到這里，我追問Justin：沒人能夠保證永遠奪冠，在贏不了的時候，總得做點事吧？

“我們不是那種大集團支持的隊伍，我們就只是一支（私人老板）隊伍。我們必須拿到屬于自己的冠軍，才能夠進一步拓展品牌，并開發新的產品。但若不能奪冠，那么一切將與我們無關。”Justin這樣回答道。“一旦整個電競生態變得更好，我們也將開發更多的收入來源，來支持這份事業。”

所以，老板Justin口中的“唯冠軍論”，和一些電競產業更為發達地區的“唯冠軍論”并不是一回事。

Justin并非不清楚戰隊品牌所帶來的價值，也并非不了解“唯冠軍論”的局限性。只是在此時，此刻，此地，身為個人老板戰隊的ONIC并沒法突破這種局限——這不是賽事的問題，不是戰隊的問題，也不是老板決策的問題。

究其原因， 與前一個例子相同，是因為東南亞地區電競產業及整體觀念如今發展程度，已經無法為一家個人戰隊提供新的解題思路。而當ONIC 3：4遺憾地與冠軍失之交臂后，我想Justin也會重新考慮這個課題。

那么，這些問題將由誰來解決呢？沐瞳科技正在擴大MLBB的版圖。

再往后走，MLBB電競也會是一個全球化的賽事，不會只滿足于東南亞市場。他們在逐步開拓全球其他市場的同時也會進一步謀求東南亞與全球接軌。在拉美、北美、東歐、中亞等地，沐瞳科技已經落地了多項職業賽事，觸達全球55個國家和地區。

沐瞳在守護東南亞電競秩序的同時，也在摸索全球其他電競市場的發展規律，做到因地制宜。走上更大的全球舞臺時，沐瞳感受著來自其他地區的電競文化沖擊，也用自己的電競方法論守護著當地的秩序。

就在不久的將來， 沐瞳旗下MOBA新產品《決勝巔峰》將落地中國，沐瞳將正式挺進中國這個更大、更加成熟的電競市場。屆時，沐瞳科技需要考慮的，更可能是如何將海外觀眾們已感受到的那種原始、熱情和快樂的電子競技純粹體驗，也帶給國內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