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外二首）

陳軍

從昆侖出發的人

心中積雪已久

帶著三月的氣息，經過

四月、五月、六月的冰川

在祁連諸峰獻唱

一片小小的雪花

讓時間定格為傳說

心中放不下大海

奔跑在颶風里

有人登上了方舟

有人還在路上

說激流是融化的鋼鐵

娥皇

在花花世界過得煙熏火燎

她已無話可說

整齊不是為了鑒別

修補過的畫面

接受了太多被賦予的答案。

有人說，他想要的索性給他

專注記錄的人

聽不到真實聲音

拿出派頭同高山對視

她不清楚原來的自己好不好

再就著急涂抹。

擦拭。總找不到回去的痕跡

嫦娥

落葉盡

一只酸梨熟透了秋天

它不是唯一的奇跡

奔月者的脊梁裸露在光天下

一言不發

眼淚是一首情詩

像極了高原的泥石流

城市無聲

稀落的村莊是祖先選定的

道場，留下來吧

少年。故鄉老了

她再也去不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