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恬淡（外二首）

秦偃輕

此間恬淡，猶如愛意罩身

我喜歡歲月贈我，光滑的面紗

用它安慰我的夢境：

我還擁有你的名字

那是多年前一個未名的黃昏

你為我升起了燈

天亮后，你便走了

我守著你的名字，還在發著光

回憶起夢中蝴蝶的念頭……

你的名字很沉

多少年來，往回望

消失了一些拒絕回頭的風

偶爾讓額頭跌入假裝醉酒的迷叢

帶著試探，我會在下一個路口前

等待雨的接引

心與心相交，以白刃相抵

這些年的熱雨也有抵進

——一顆松子的核心

雨呀，從深淵掠過

兩側的芳草幽亮

你的名字很沉，落在群山的體內

做著一些上升的夢

手持利斧的人，看不見無端

他們的腳會脫離地面向下嗎？

雨的中心，群山的憤怒明亮

一個金風中漂泊的旅人

回到出生地沉寂，而死亡

承接另一個宿命的風

你偏愛被意義的白刃刺入心扉

赤身于月光照亮著的地球的表面

你那個時候年輕美好

談起舊時的黃昏

說道古典的舊雨沒有陰影

又一次，夜雨寄北

雨天，和躺下的人

都成了某種過去時刻的綿延

雨的意志是你的意志

永恒？消失的燈芯的決心？

雨能成就什么，它

整天落在物體的表面

去田間放陽光的穗子

和一個外地詩人反復討論水的流動

黑色的泥巴做著上升的夢

然后就有了一些閃爍的符號：夜晚

讓我一直走

去翻翻荒蕪已久的浪

其余的晚上，被雨聲擊中的窗

（我聽到它的舊傷——

有人整天在說：“義山，義山。”）

他趨步走進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