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娟,陳 亞,巫紅梅,朱平平,宋 敏
(1.廣州民航職業技術學院衛生所,廣東 廣州 510403;2.廣東省廣州市花都區婦幼保健院,廣東 廣州 510813;3.廣州中醫藥大學,廣東 廣州 510006)
原發性痛經是指女性行經前后或月經期下腹部出現疼痛、墜脹等癥狀,且無明顯的盆腔器質性疾病,患者可伴有腰酸或其他不適,是女大學生常見的婦科癥狀之一。原發性痛經發病率高,嚴重影響女大學生的生活、學習質量[1-3]。國外一項原發性痛經臨床指南指出:非甾體抗炎藥治療原發性痛經確切療效,但存在胃腸道不良反應;穴位刺激療法可成為治療原發性痛經的補充或替代療法[4]。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療效顯著[5-6]。本研究主要觀察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的止痛規律及臨床療效,為臨床工作提供新思路。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11月至2021年7月廣州民航職業技術學院學生中的原發性痛經患者70例,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和針刺組,每組35例。對照組年齡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19(18,20)歲,初潮年齡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13(12,14)歲,痛經病程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48(44,60)個月,痛經天數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2(2,3)d,月經周期30(28,30)d。針刺組年齡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19(18,20)歲,初潮年齡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12(12,13)歲,痛經病程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60(45,75)個月,痛經天數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為3(3,4)d,月經周期30(30,30)d。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符合?貝爾蒙特報告?相關倫理要求[7]。
1.2 診斷標準 符合?婦產科學?中原發性痛經的診斷標準[8]。原發性痛經多見于女性青春期,常在初潮后1~2年內發病;疼痛多在月經來潮后開始,最早見于經前12 h,以行經第1日最劇烈,持續2~3 d后緩解,常呈痙攣性,通常位于下腹部恥骨以上,可放射至腰骶部及大腿內側;可伴有惡心、嘔吐、腹瀉、頭暈、乏力等癥狀;婦科檢查未見異常。若患者同時存在月經期下腹疼痛及婦科檢查無陽性體征,即可診斷為原發性痛經。
1.3 納入標準 符合上述診斷標準;年齡15~25歲,未婚;入組前3個月內未接受過藥物治療或其他治療手段;患者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4 排除標準 合并其他系統如肝、腎或血液系統的嚴重疾病或精神疾病者;正在參加其他臨床試驗者。
1.5 剔除標準 未遵醫囑,擅自服用其他治療痛經的藥物或未按要求接受治療者;病情加重或有其他變化,需要中止治療者;要求中止治療者。
2.1 對照組 接受布洛芬緩釋膠囊(中美天津史克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10900089,0.3 g/粒)口服治療。痛經發生當日開始服藥,每次1粒,每日兩次,連續治療3 d或疼痛消失后停止服藥。
2.2 針刺組 接受針刺十七椎治療。患者取俯臥位,醫者對患者十七椎(腰部后正中線上,第5腰椎棘突下)穴區皮膚進行消毒后,采用0.25 mm×40 mm一次性使用無菌針灸針(蘇州醫療用品廠有限公司,蘇械注準20162200970)進行針刺,直刺進針25 mm,得氣后施以平補平瀉法30 s,留針30 min,留針期間每隔10 min行針1次,每次行針30 s。痛經發生當日開始針刺,每日1次,連續治療3 d。
3.1 觀察指標 ①視覺模擬評分法(VAS)評分。分別于治療第1、2、3日多個時點(當日治療前5 min及治療后5、10、20、30、60、120 min)采用VAS評分評價兩組患者痛經程度,取一條長10 cm的游動標尺,標尺一面標有0~10的11個刻度,0表示無痛,10表示難以忍受的劇痛,患者根據自身疼痛程度在游動標尺的相應位置上進行標記,醫者根據所標記位置換算VAS評分。②COX痛經癥狀量表(CMSS)評分。分別于第1日治療前及第2、3日治療后采用CMSS評分評價兩組患者痛經情況。CMSS包含不同部位(小腹、頭、背、腰骶部、腿、全身)的疼痛、消化道癥狀(惡心、嘔吐、食欲不振、胃痛)、循環系統異常表現(乏力、眩暈、面紅、面色變化)、精神癥狀(失眠、抑郁、易激惹、神經質)18項內容。CMSS評分分為平均嚴重程度評分和總發作時間評分兩個部分。平均嚴重程度評分:無癥狀,計0分;輕度痛經(可感受到),計1分;中度痛經(有癥狀但不影響日常生活),計2分;顯著痛經(癥狀已影響日常生活),計3分;劇烈痛經(癥狀嚴重影響日常生活),計4分。總發作時間評分:無癥狀,計0分;痛經持續時間<3 h,計1分;痛經持續3~7 h,計2分;痛經持續24 h,計3分;痛經持續數日,計4分。
3.2 療效評定標準 無效:CMSS評分減少<30%。有效:CMSS評分減少30%~<60%。顯效:CMSS評分減少60%~85%。治愈:CMSS評分減少>85%。總有效率=(有效例數+顯效例數+治愈例數)/總例數×100%。
3.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6.0統計軟件處理數據。計量資料符合正態性及方差齊性時,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不符合正態性及方差齊性時,以中位數(下四分位數,上四分位數)[M(Q1,Q3)]表示,采用非參數檢驗;計數資料以百分率(%)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3.4 結果
(1)臨床療效比較 針刺組總有效率為91.43%(32/35),高于對照組的74.29%(26/3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原發性痛經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2)CMSS評分比較 第1日治療前,兩組患者平均嚴重程度評分、總發作時間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第2、3日治療后,針刺組平均嚴重程度評分、總發作時間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原發性痛經患者第1日治療前及第2、3日治療后COX痛經癥狀量表評分比較[分,M(Q1,Q3)]
(3)治療第1日各時點VAS評分比較 治療前5 min,兩組患者VAS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5、10、20、30、60、120 min,觀察組VA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原發性痛經患者治療第1日各時點視覺模擬評分法評分比較[分,M(Q1,Q3)]
(4)治療第2日各時點VAS評分比較 治療前5 min,兩組患者VAS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5、10、20、30、60、120 min,觀察組VA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原發性痛經患者治療第2日各時點視覺模擬評分法評分比較[分,M(Q1,Q3)]
(5)治療第3日各時點VAS評分比較 治療前5 min,兩組患者VAS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5、10、20、30、60、120 min,觀察組VA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兩組原發性痛經患者治療第3日各時點視覺模擬評分法評分比較[分,M(Q1,Q3)]
原發性痛經發病因素復雜,主要為女性月經期子宮平滑肌和子宮壁螺旋動脈強烈收縮,導致缺血及缺氧[9]。研究顯示,原發性痛經與前列腺素及性激素水平、免疫功能狀態、生活習慣及遺傳等因素相關[10-11]。西醫治療原發性痛經以口服非甾體抗炎藥及避孕藥等為主,可有效降低原發性痛經發病率,但此類藥物存在胃腸道不良反應,臨床應用存在局限性。
中醫將原發性痛經歸屬于“經行腹痛”范疇,認為痛經病機分為“不通則痛”“不榮則痛”兩類,寒凝、血瘀、氣滯及熱壅等實邪均可導致沖任氣血運行受阻,故不通則痛;素體血虛、氣虛,則致沖任、胞宮無氣血以榮,故不榮則痛。此外,無論哪種證型的原發性痛經,其病機最終皆演變至血瘀,瘀血內阻貫穿于痛經過程,瘀血既是致病的原因,又是原發性痛經的病理產物[12]。
針灸治療痛經療效確切、毒副作用小,不僅具有即時止痛作用,還能預防痛經的發生[13]。本研究主要觀察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的止痛時效規律及臨床療效。十七椎位于第5腰椎棘突下,靠近子宮位置,針刺十七椎可發揮腧穴的近治作用。從經絡角度分析,任脈、督脈、沖脈均起源于胞中,為“一源三歧”,十七椎在督脈上,針刺十七椎可作用于督脈而影響其他二脈,符合“從陽引陰”“陰病治陽”的治療法則。十七椎淺層有L5神經后支的皮支分布,深層有L5神經后支的肌支和腰動脈分布[14]。L5神經參與骶叢神經合成,骶叢神經在宮頸旁形成骨盆神經叢,分布于子宮體、子宮頸和膀胱上部,支配子宮平滑肌收縮等功能,故針刺十七椎可阻止神經信號向下傳遞,從而解除子宮平滑肌的痙攣性收縮,達到止痛的目的[15-16]。研究表明,單純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的止痛效果與針刺多穴基本相同[17]。
本研究主要觀察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的止痛時效規律及臨床療效,結果顯示針刺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治療第1、2、3日,針刺組同日治療后各時點VA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治療第3日,針刺組治療前5 min的VAS評分低于對照組(P<0.05);治療第2、3日,針刺組平均嚴重程度評分、總發作時間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表明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的止痛起效時間及臨床療效方面均優于布洛芬緩釋膠囊,且針刺止痛作用隨針刺治療次數的增加而累積。
綜上所述,針刺十七椎治療原發性痛經療效顯著,與單純西藥治療相比優勢明顯,且不良反應較小,值得進一步推廣。臨床上對于十七椎的鎮痛作用機制研究相對較少,可進一步探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