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可可 河南財政金融學院統計與數學學院
二十大提出碳達峰碳中和對實現生態文明建設具有“舉旗定向”的作用,我國資源型城市必須在疫情防控不松懈、國際環境錯綜復雜、氣候變幻不定等綜合環境下踏上能源低碳轉型之路,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因此,研究不同類型資源型城市的轉型效率,分析轉型的不利條件與阻礙因素,為資源型城市的長足發展提供一條可持續道路迫在眉睫,這是我國建成天藍、地凈、水綠的美麗中國的必要一環。
以中國不同區域的發展水平和資源型城市的類型為依據,從東部發達地區、中部欠發達地區、西部落后地區各選取4個代表性地級城市,其中包含綜合型、煤炭型、黑色金屬加工型、石油開采型、森林工業型各種類型的資源型城市,這12 個城市能夠充分代表各區域資源型城市的整體發展水平。并運用數據包絡分析模型(DEA 模型),引入面板數據,定量分析2008 年-2021 年12 個資源型城市經濟與環境的轉型效率,具體從產出角度出發,用VRS 模型測度規模效益,并運用多階段DEA 計算方法計算資源型城市的轉型效率。
我國共有262 個資源型城市,其中地級資源型城市126個,本文選取2008 至2021 年東、中、西部共12 個資源型城市的面板數據。東部城市有唐山(B)、邯鄲(B)、鞍山(B)、徐州(B),中部城市有大同(B)、大慶(B)、伊春(M)、平頂山(M),西部城市有包頭(B)、赤峰(M)、攀枝花(M)和鄂爾多斯(M),其中M 代表大型城市,B 代表中型城市,S 代表小型城市,表示城市規模。所選樣本不僅涵蓋我國三大區域,且石油、煤炭、黑色金屬加工、森林工業、綜合等不同類型城市均包含在內,具有充分的代表性。
在資源型城市的轉型過程中,人才投入是轉型成功的必要因素,因此選取人力資本作為投入變量,包括從業人員中的第二、三產業人員數加上個體和私營從業人員數;國內生產總值則是衡量轉型總成果的重要指標,第三產業占GDP 比例是衡量結構轉型的重要指標,工業廢水排放量、工業廢棄物排放量、工業煙塵排放量是衡量環境轉型效率的重要指標,因此選取GDP、第三產業占GDP 比例、工業廢水排放量、工業廢棄物排放量、工業煙塵排放量作為產出變量。數據來源為國泰安數據庫和《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從區域性分析資源型城市轉型效率的現狀,如表1 所示,整體來看,12 座資源型城市中,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均為東部資源型城市最高、西部次之,中部地區最低。東部地區的轉型效率最高,原因主要有:1.地理位置優越,是首批承接產業轉移的重點地區;2.東部地區是我國經濟最發達的區域,有充足的資金支持資源型城市轉型。而西部轉型效率高于中部主因為:1.我國西部大開發戰略、“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促進了西部地區整體的發展,為資源型城市轉型提供了良好的區域環境;2.國家的轉移支付政策為西部地區提供了充足的資金支持,扶持一大批生態環境友好型企業的發展;3.在計算資源型城市轉型效率時,引入了環境因素,整體來說,西部地區生態環境優于中部地區,也利于提高轉型效率;4.西部資源種類豐富,數量大,為轉型提供了必要的物質基礎。東部、中部、西部綜合效率的變動均為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共同作用的結果,其中,純技術效率所起的作用更加突出,規模效率所起作用較小。

表1 2008-2021 年東、中、西部資源型城市轉型效率及其分解
運用DEA 模型中的投入松弛變量與產出松弛變量進行分析,見表2。
從表2 看出,2008-2021 年,投入的松弛測度值始終大于零,說明12 個資源型城市的實際投入處于盈余狀態,并且除個別年份以外,盈余值整體上呈上升態勢;從產出來看,國內生產總值、第三產業占GDP 比重的盈余值呈現上升的趨勢,說明14 年中,資源型城市的轉型不僅實現了經濟總值的增加,并且大力發展第三產業,促進經濟結構轉型;另一方面,從生態環境角度分析,12 個資源型城市的工業廢水排放量、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工業煙塵排放量均呈現先增加,然后下降,再上升,最后下降的趨勢。分析原因:1.在純技術效率變動不大的前提下(在0.86 和0.99 之間),經濟總量不斷增加,污染物排放量會隨之增加;2.我國傳統的“先污染,后治理”的經濟發展道路使我國在發展經濟時往往不考慮生態環境的代價,資源型城市更是如此,這不僅使當地面臨資源枯竭的窘境,更是導致污染物大量排放,污染指數不斷上升的嚴重后果。而2018-2021 年期間,三種污染物松弛量減少的原因則主要歸功于“美麗中國”理念的提出以及技術進步帶來資源利用效率的提升。

表2 2008-2021 年12 個資源型城市投入、產出的松弛測度
利用Maimquist 指數測算12 個資源型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利用其均值反映年度變化規律,可以看到2008-2021 年Maimquist 指數整體較平穩,但在2015-2016 年和2018-2019年先后經歷了兩個高峰期,在2017-2018 年經歷了一個低谷期,且從改善效果來看,第一個高峰期的全要素生產率數值最高,達到1.7,在低谷期下降到最低水平,低至0.74,在此期間一直呈下降趨勢,下降幅度分別為96%,這是技術變化和技術效率變化共同作用的結果,但技術變化起的“拖后腿”作用更加明顯。
分階段來看,2008-2021 年期間,2008-2009 年、2009-2010 年、2012-2013 年、2015-2016 年、2018-2019 年的全要素生產率平均水平顯示呈上升趨勢,上升幅度分別為19%、7%、1%、70%、11%,其中2008-2009 年和2015-2016 年全要素生產率主要得益于技術變化的貢獻,技術效率變化的貢獻較少,而其它3 個期間全要素生產率的上升,技術變化和技術效率變化的貢獻勢均力敵,相對而言,技術效率變化的貢獻額度更突出。
本文通過運用DEA 模型和Malmquist 指數對2008-2021年12 座資源型城市的轉型效率分析,可得出4 條結論。
1.對東、中、西各選擇4 個資源型城市,對比發現,東部地區依賴其自身的環境優勢和區位優勢,其轉型效率最高;西部地區則因為良好的生態環境,轉型效率也較高;中部地區資源枯竭,環境惡化嚴重導致轉型效率最低。
2.從主導資源類型進行劃分,發現在我國不同類型的資源型城市中,受轉型迫切性的要求,煤炭資源型城市的轉型效率最高;森林型城市因為天然的環境資源而轉型效率次之;其他類型的資源型城市轉型效率較低。
3.從松弛變量結果可以看出,我國人力資源的投入一直高于實際需求;產出方面,GDP 總量及第三產業占GDP 比重呈現上升趨勢,說明轉型取得了一定成果,經濟總量及經濟結構均有所改善;但是工業廢水、固體廢棄物、工業煙塵的排放也過多,說明在轉型過程中應加大生態環境治理的投入,形成經濟與環境共同發展的良好格局。
4.全要素生產率均值在2015-2016 年出現高峰值,技術變化作出突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