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外二首）

許無咎

雪夜里喝酒，把過去的日子再過一遍

借給我的明信片

上面街道早已泛黃，同樣泛黃的還有佛手和梧桐

發現時間很短，從一個省到另一個省

在雪夜里，如果只發生了某種全新的更替

我想是我投入到另一個駭人之物中

那里沒有廣闊的伸展空間，讓手臂去擁抱

想起多年以前坐上綠皮火車去北方

那個地方的雪更大，更容易壓住道路兩旁的樹木

而它們并不會像我一樣

習慣抖落身上的塵土

下雨，陽臺的窗戶沒關

風吹進來，我有短暫的相逢

有伏案千年不見的憂愁

有向母親借來的時光和睡眠，向土地衍生

出更多的土地。有那些氣息中尚存的故道

從不失去信任

背著我的身體跨過賀蘭山

在誓言的面前，比我更像個故鄉人

喉嚨里充斥苦澀的聲音

風吹進來，窗戶并未選擇關上

相逢從一開始便帶我走向遠處，這一刻

白熾燈光并不耀眼，它與我產生偏激的共鳴

泡沫

翡翠湖的水聲會不會傳至三百里

那憂愁，會不會

和明月一樣落去？倒下的身影

會不會說著過去的事情

說那些子虛烏有的橋段

是有關時間上的本意，有關酒在深夜里

酒客重新喝了第二遍

墻上的日歷是新的，被陌生的手

透過光亮是相同的事物

只有愛人，我用翡翠湖的湖水

來親近你的身體。那種奔赴的沖動

仍在某一刻用來回答問題

“東流至此回。”翡翠湖就是一片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