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的葫蘆和葫蘆瓢

韋新超

一

葫蘆，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莖蔓生，葉子心臟形，花白色。果實中間細，像一小一大兩個圓球連在一起，表面光滑，嫩時可以吃。成熟后，可做瓢，做器皿，可供玩賞。

葫蘆是世界上古老的作物之一。埃及古墓中發現的葫蘆，是公元前3500 年至3300 年的東西。在浙江余姚河姆渡遺址也發現了距今7000 年的葫蘆。中國是葫蘆的重要發源地之一，商周時期栽培十分普遍。《詩經》中有“七月食瓜，八月斷壺”。其中“壺”指葫蘆。到了兩漢時期，已經開始注重葫蘆的種植技術了。

中華民族有一種特殊的思維方式——象征。葫蘆諧音“福祿”，人們通過它祈求幸福、吉祥。因它是草本植物，其枝莖稱為“蔓”。葫蘆的“蔓”與“萬”諧音。“蔓帶”與“萬代”諧音。“福祿”“萬代”即福祿壽齊全，故它是祥瑞的象征。而每個成熟的葫蘆里葫蘆籽多，人們就聯想到“多子多福”的寓意。

葫蘆的種子是一味中藥，功能為止瀉、引吐，并主治熱痢、肺病、皮疹等。葫蘆的種植時間，以河南為例，多在農歷二月初。

葫蘆有多種，能做瓢用的都是大葫蘆，有一種小葫蘆叫丫丫葫蘆，供欣賞、把玩。有人在丫丫葫蘆上刷漆、寫字、刻畫，更美觀，更具觀賞性和藝術性。

二

瓢，《古代漢語詞典》解釋：剖開葫蘆做成的酒器或舀水器。《戰國策·秦策三》：“百人誠輿瓢，瓢必裂。”《論語·雍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古文中有“瓠”字，《古代漢語詞典》解釋為葫蘆的一種。《詩經·邶風·匏有苦葉》：“匏有苦葉，濟有深涉。”“匏樽”也作匏尊，匏制的酒樽，泛稱飲具。蘇軾《前赤壁賦》：“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由此看來，葫蘆瓢的使用年代久遠，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有了。

記事起，我家舀水用的水瓢、搲面用的面瓢，都是葫蘆瓢。葫蘆瓢很結實，能用20 多年。我家的水瓢和面瓢一直用到20 世紀90 年代初，才被塑料膠瓢所取代。

1986 年我20 歲，騎自行車20 多里到妗子家。妗子趕緊搲好面（以前都叫小麥面為好面）炕油饃。我看見葫蘆面瓢是用納鞋底的麻線縫過的。我問面瓢用多少年了，妗子說結婚后分家時分的，30 多年了。葫蘆水瓢有一個優點，就是淘大米能淘凈，比如說大米里有沙子，膠瓢、鐵瓢則不行。

在河南省方城縣博物館有一個被稱之為“軍功瓢”的葫蘆瓢。1934 年11 月16 日，由程子華、徐海東、吳煥先率領的紅二十五軍2980 人，高舉“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隊”的旗幟，從河南省羅山縣何家沖出發開始長征，11 月25 日晚進入方城小史店過山廟一帶，當晚住宿在這里。據當時只有5 歲的村民朱全生介紹，有兩個紅軍女戰士住在他家里。當夜，朱全生的母親煮了一大鍋紅薯給紅軍戰士們吃。翌日凌晨，又把僅有的一瓢黃豆種子炒熟送給紅軍當干糧。

2020 年秋，方城縣博物館收藏了“軍功瓢”，作為永久性珍藏和紀念，讓更多的觀眾了解歷史的真相。這是我親眼見到的最早也最有歷史價值的葫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