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首位女法學博士鄭毓秀

鄭毓秀1924年畢業于法國巴黎索邦大學，是中國第一位女法學博士，也是第一位執業的女律師。博士畢業后，她回到上海。此時的民國政府尚不允許女性執律師業，她卻和丈夫在法租界開辦了律所，繞過了民國政府的規定。執業期間，她代理過梅蘭芳與孟小冬離婚案等一批廣受社會關注的案件。此外，她還是中國第一位地方法院女性院長與審檢兩廳廳長、第一位政法大學女校長、第一位省級政府女性政務委員。

鄭毓秀出身名門，是著名的革命黨人。大凡能夠提高女性社會地位的事，她都帶頭積極參與和推動。上海地方審判廳舉辦“總理紀念周”，她發言強調：“推事所講之三民主義，為公平主義，確切不移，對于女界，且多勉勖，應代表本廳女同志聲謝。夫做事必有機會，望吾女同志由此益謀進展，勿錯過此做事之機會。”她以《不尋常的玫瑰枝》作為自傳的書名，并以此鼓勵其他女性同胞。

鄭毓秀一度活躍于國際外交舞臺。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列強在巴黎召開和會，她正在巴黎，又精通多國語言，便參與了中國代表團的工作，主要負責翻譯等事項。

1919年6月27日晚，300多名法國留學生包圍了中國代表團首席代表、北洋政府外交總長陸徵祥的下榻地，強烈要求他拒絕在和約上簽字。鄭毓秀被推舉為和陸徵祥談判的代表。她單槍匹馬來到陸徵祥的住所，見他決心簽字，急中生智地將花園里的一朵玫瑰花摘了下來。她站在陸徵祥的身后，以鮮花抵住陸徵祥，厲聲道：“你要簽字，我這支槍不會放過你！”以一朵玫瑰花阻止了陸徵祥等人在和約上簽字，使中國政府保留了收回山東的權利，她成為愛國人士口口相傳的女中豪杰。

1927年，鄭毓秀出任上海地方審判廳廳長和檢察廳廳長，后又擔任上海法政學院院長。與此同時，她被任命為江蘇省政府委員會委員。南京國民政府立法院成立后，成立民法起草委員會，負責起草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民法典，她與傅秉常、史尚寬、焦易堂、林彬被任命為起草委員，是唯一的女性起草委員。

革命黨、法界達人和貴婦人三者的奇妙結合，使鄭毓秀在極短的時間內成了無數年輕知識女性心目中的偶像，成了古老中國進步和現代性的象征，點綴著那個一切皆有可能的時代。

1933年，一場突如其來的貪腐彈劾，以及法院的通緝讓她措手不及。彈劾的動機是出于黨爭政爭還是其他，現在已無從判斷。而彈劾的內容也一時真偽難辨，但彈劾和通緝卻足以令其法律名流的形象崩塌。鄭毓秀真實地感受到了做名人難、做名女人更難的中國式問題，不得不黯然離場，遠走他鄉，最后客死異邦。

（摘自2022年10月12日《文摘報》?作者：侯欣一）

【編輯：陳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