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如面

趙宇菲

發現媽媽變老是在一個靜謐的夜晚。

白天，考試成績出來了，還不錯——反正我挺滿意的。但媽媽一通分析后，表示并不贊同：“你看你的英語成績，跟上次比沒有任何進步，沒有進步那就是退步！”

“我英語一直都不好，但人總是有短板的嘛，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好的地方呢？”

“木桶能裝多少水是由短板決定的，你就不能把英語當成重點好好學一學嗎？說了多少遍你總是滿不在乎！”

……

滿心的歡喜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股氣涌上我的心頭。“嘭——”我將門關上，躲進了自己的“小天地”里。因為賭氣，沒有吃晚飯，結果半夜“報應”來了——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不得已，只好去廚房找點吃的。

我躡手躡腳地打開客廳的燈，心里一直祈禱著不要碰見媽媽，但天不如愿，我還是和她在客廳撞上了。因為白天的不愉快，我沒有說話，就這樣低著頭與她擦肩而過。

“鍋里有面，碗里的荷包蛋你自己熱一熱。”我回頭，看見媽媽逆著光、背對著我站在房間門口，燈光灑在她的頭發和肩膀上，突然，若隱若現的一縷白吸引了我的目光——是媽媽的白發！

不知何時，記憶中那個年輕漂亮、打扮得很精致的媽媽好像不見了，她的眉頭已很久沒有舒展過——為我的學習，弟弟的調皮，爸爸的勞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身體……

媽媽轉身進屋，那縷白消失了，可我好一會兒沒有回過神來。

面稍有些坨了，但味道沒得挑。小時候，媽媽經常給我做這種面，配上媽媽自制的醬汁，美味極了！那時，我們一家人會一起坐在燈下吃面，媽媽總是吃得很慢，當我和弟弟吃完時她就笑著從自己碗里撥給我們一些，直到我們吃得肚皮圓滾滾。那時，燈光也是照在她的頭發上，那還是一頭烏黑的頭發，可如今看著碗里白白的面，我不禁又想到了媽媽的白發。

吃了一口面，我忽然鼻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忽然記起了一段寫給媽媽的話：“過了很久我才明白，您的面原來是您的白發……”

放下碗，我回到了書桌前，精心做了一份英語學習計劃表，然后，帶著誠意和悔意，敲開了媽媽的門……

【河南民權縣人和鎮第二中學】

●點評

成長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長大卻總在一瞬間。小作者通過媽媽的白發想到了代表母愛的面，感受到了溫情，意識到了媽媽的不易，主旨鮮明，中心突出。作文融細節于對話及場景描寫當中，語言細膩，生動真切，富有生活氣息。一段插敘突出了母愛的無私，結尾揭示題目內涵，給讀者留下余味——行動是愛最好的回報。

（徐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