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格?布羅克曼在TED 演講中的積極話語分析

任曉靜 陳友軍

(佳木斯大學，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7)

隨著人工智能領域的飛速發展，當下熱門的科技產品ChatGPT 引發人們關注。 這款AI 語言模型能夠通過學習和理解人類的語言來進行對話，還可以依據聊天內容進行人機互動，并且協助人類完成一系列任務。 科技類演講作為有效途徑幫助人們認識科技發展的進程，使人們更好地描繪未來社會的藍圖。 TED 作為世界最高的演講舞臺，邀請各領域的專家用演講的方式，向觀眾傳達自己的觀點，希望讓全世界人享受到先進思想的浸染。 格雷格?布羅克曼作為ChatGPT 的總設計師，在TED 上為觀眾介紹了這款產品，從話語途徑有效幫助人們認識該產品。 此外，目前對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大多集中于計算機應用、自動化技術、新聞傳媒等方向，而從語言學角度分析人工智能的研究較少，鮮有從話語分析角度解讀人工智能發展狀況。 從演講話語來看，研究大多集中在環境和政治方面，對科技類演講話語的分析不多。 文章研究可以從理論層面拓展話語研究的廣度，從實踐層面增強人們對人工智能發展的積極看法。

一、 理論概述

(一)評價理論

澳大利亞語言學家馬丁在2000 年發表的?英語的評價系統?標志著評價理論的誕生。 該理論是在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理論框架下形成的，其本質是系統功能語言學基于人際功能而做出的延伸[1]。 馬丁從語篇語義學入手，以詞匯語法為框架構建了評價系統來表明說話人對事物的觀點立場，進一步探討話語蘊含的人際交往意義。 馬丁認為評價理論是關于評價的，即語篇中所協商的各種態度、所涉及的情感的強弱以及表明價值和聯盟讀者的各種方式[2]。 在此理論框架下，他將評價意義之間的聯系分為三大系統，包含態度、介入和級差以及相應系統下的多個子系統[3]。 態度系統是與人的感受相關，包含感情上的、道德上的和審美上的感受，通過情感、判斷和鑒賞三個子系統進行描述。 介入系統是關于作者對各種價值觀點的立場取向的描述，通過自言和借言這兩種方式來分析作者采取的立場以及相應語言資源使用過程中所產生的修辭效果。 級差系統是關于態度意義等級性的分析，通過語勢和聚焦兩個子系統來表明作者介入有關話語的程度。 其中，態度資源是評價理論的核心，因此文章主要考察該話語中態度資源的分布情況，充分了解演講者的態度立場。

(二)積極話語分析

積極話語分析是馬丁針對批評話語分析存在的不足所提出來的，補齊了批評話語分析的短板，是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繼承和擴展[4]。 馬丁等人主張話語分析應該采取積極友好的態度，話語分析的重點是協調說話人與聽話人之間的關系，使雙方關系和諧，使社會和諧進步。 朱永生也提出這種積極友好不僅適用于自己和自己一方的人，而且適用于自己的對立一方，其目標在于朝著和平語言學的目標而努力，最終構建出一個寬松、和諧、共處的人類社會[5]。 批評話語分析的學者認為話語可以揭示權力關系，致力于通過分析話語來發現社會的不平等，號召人們敢于反抗來獲取正當權力。 但這類語言學家依靠對現有社會制度解構的分析，只能告訴人們什么是霸權行為，沒有提出有效途徑來切實解決社會不平等問題。 積極話語分析以構建和平語言學為宗旨，用積極的方式評價語言，讓人們透過話語了解和平、公正的社會制度是如何建構的[6]。 相比于批評話語分析，這種建構式的積極話語分析更善于發掘社會中積極正面且振奮人心的內容，促進人們對積極話語的關注，從而給人們注入信心積極地參與社會改變。 文章從積極話語分析角度解讀格雷格的演講，有利于增強人們對ChatGPT 的了解，積極地參與科技社會的發展。

二、 研究設計

文章的研究問題分為以下兩個:一是本演講中，態度資源的三大子系統即情感資源、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的分布情況如何? 二是本演講中，這三大子系統是如何傳遞積極的人際意義?

文章研究找到格雷格?布羅克曼2023 年在TED 演講中發表的名為“ChatGPT 驚人潛力的內部故事”演講。 作為ChatGPT 的總設計師，他被?時代?周刊評為全球人工智能行業的領導者；而這篇演講中他對該產品的介紹，也引起了人們的關注。研究過程借助分析工具UAM Corpus Tool，對語料中的態度資源進行標注和統計；然后運用定量分析法，對該資源三個子系統的分布情況進行描述；運用定性分析法，對語料進行積極話語分析，并舉例說明態度資源在演講中的體現以及其積極意義的傳遞。

三、 結果與討論

通過語料標記和數據統計，文章發現該演講中使用了豐富的態度資源。 如表1 所示，在態度資源的三個子系統中，判斷資源的使用最多，占比為43.3%；情感資源的使用其次，占比為38.5%；而鑒賞資源的使用相對較少，占比為18.2%。 此外，積極態度資源的使用數量要大于消極態度資源，這也更有利于發掘該演講話語所傳遞的積極意義。 從情感資源上看，演講者在介紹該產品的時候更多的是以一種樂觀的心態，對人工智能領域的飛速發展表示欣喜，并且相信該產品會朝著造福人類的方向邁進。從判斷資源上看，這種積極的意義不僅表現在該產品應對高水平任務時出乎意料的完成能力，也表現在該產品可以針對出現的問題和人類的反饋不斷增強技術學習的能力。 從鑒賞資源上看，這種積極的評價充分展現了ChatGPT 驚人的內在價值和影響力。 借助這三類子系統，演講者釋放出人工智能領域未來發展的積極信號，并號召大家共同參與Chat-GPT 的建設和改進，從而實現人工智能造福全人類的愿景。

表1 該演講中態度資源分布情況

(一)情感資源分析

情感資源用來反映說話人的情感狀態，包含快樂、滿意、安全和傾向資源4 個方面。 如表2 所示，可以發現在這4 個情感子系統中滿足資源出現最多，安全資源緊隨其后，快樂資源和傾向資源相對較少，且這類資源多以積極正面的形式出現。 這是因為積極的情感資源有利于拉近與觀眾的距離，產生情感的共鳴，從而鼓勵大家積極使用該產品。

表2 該演講中情感資源分布情況

演講中的情感資源示例如下:

例1 It's really gratifying to hear from people like Raymond who are using the technology. (情感:滿意)

例2 We make sure that the machines are operating in a way that's inspectable and trustworthy. (情感:安全)

例3 Looks like we were on an exponential and it dropped off the cliff. (情感:不安全)

例1 中滿意類情感資源gratifying 的使用，表達出演講者對像雷蒙德這樣的網友愿意在這項技術推廣初期使用這項技術的感激之意，而前面副詞really的修飾更是加深了這種欣慰之情。 此類情感詞語的使用不僅拉近與現場觀眾的距離，也激發了現場觀眾對該產品的好奇心。

例2 中兩個表示安全類形容詞inspectable，trustworthy 的使用進一步拉近與觀眾的距離，更增強了該產品的可靠性。 這兩個詞不僅給使用該產品的人注射強心劑，也給懷疑該產品的人吃下定心丸。此外，例句中make sure 的使用也讓觀眾感受到發明者的良苦用心，從情感上給人帶來安全感。 演講者使用該類形容詞是為了增強觀眾對這款產品的使用信心，使觀眾可以放心地接受該產品。 因為該產品在設計時考慮到人的需要，以確保該產品是對人類積極有益的。

盡管例3 提到了不安全的消極資源dropped off the cliff，把當前該領域的發展現狀比喻為跌入懸崖，生動形象。 一方面，這使觀眾對發明者的境況表示擔憂；另一方面，它暗含著演講者積極向上的心態，仍具有積極意義，因為當下的困難能幫助發明者積極查找問題，盡快擺脫不安現狀。

綜上，情感資源的使用描述出演講者研發推廣這項技術時的心理狀態，從而引導觀眾用積極的心態來看待ChatGPT 的發展狀況。

(二)判斷資源分析

判斷資源是依照社會倫理道德對行為或現象進行評定，包含社會尊嚴和社會許可兩個層面。 其中社會尊嚴中的常規、能力和韌性屬于道德范疇，社會許可中的真實性和合適性屬于法律范疇[6]。 如表3所示，在判斷資源中，社會尊嚴層面的資源使用頻率遠大于社會許可。 其中，社會尊嚴層面的能力資源使用最多，這是因為積極的能力表現更有利于說服觀眾相信這項技術的驚人之處，也讓觀眾更愿意相信演講者所說的人工智能將走上正軌造福人類。

表3 該演講中判斷資源分布情況

演講中判斷資源示例如下:

例4 It's happy to help us provide even better feedback and to scale our ability to supervise the machine... (判斷:能力)

例5 So it's able to run code， just like a data scientist would. (判斷:能力)

以上兩句提到了provide， scale， able 等表現其能力的判斷資源，體現該產品具備解決常規問題的能力，也從側面凸顯了演講者對當前該產品能力的滿意和欣喜。 且例4 中用表示態度意義的better 一詞修飾反饋效果，強調了這種能力的積極作用，表明其能力的不斷改進能帶來更多用戶體驗，從而提升用戶對該產品的滿足感和期待值。

綜上，演講中判斷資源的使用充分肯定了Chat-GPT 現有的驚人能力，同時積極能力資源的使用可以吸引更多觀眾體驗該產品，讓更多人參與科技社會發展。

(三)鑒賞資源分析

鑒賞資源是從美學或非美學角度對產品和過程進行評價，包含反應資源、構成資源和價值資源三方面[7]。 如表4 所示，鑒賞資源在語篇中使用較少，且以反應資源為主，這是因為此類鑒賞資源的使用可以引起觀眾的共鳴，讓觀眾感受該產品的魅力。

表4 該演講中鑒賞資源分布情況

演講中鑒賞資源示例如下:

例6 It feels like we're entering an historic period right now where we as a world are going to define a technology that will be so important. (鑒賞:反應)

例7 We have the AI try out multiple things，give us multiple suggestions. (鑒賞:構成)

例6 句中使用historic， important 反應類資源，開篇就告訴觀眾當前人工智能領域發展將進入歷史機遇期，這項技術的研發將對人類社會發展至關重要。 演講者直抒胸臆，對該領域發展前景做出積極的反應評價，以此呼吁觀眾積極參與其中。 此外，例7 中構成類鑒賞資源multiple 的使用十分巧妙，用完成任務的多樣性來反映該產品的實用價值，有利于激發觀眾對該產品的使用欲望。 而且該類資源的使用不僅讓觀眾感受到這款產品可執行任務的程度，同時更能夠讓觀眾體會到它的價值所在。 演講者用這種正面的評價對ChatGPT 當前處理問題的能力給予肯定，也讓觀眾看到了它對人類社會發展的積極作用。

由此可見，積極類鑒賞資源的使用也是話語傳達積極意義的重要方式。 該演講中鑒賞資源的使用充分肯定了當前ChatGPT 驚人的魅力和其對人類社會的價值，給予人們充足的信心參與人工智能的建設，共同促進社會進步。

四、 結論

文章從評價理論的態度資源入手，在話語中發掘科技產品對人類發展的積極作用，從三方面分析了該演講話語所傳達的積極意義，不僅使觀眾認識到演講者對這款產品發展狀況所持的積極態度，還豐富了話語分析的語料，給今后學者就科技類演講進行話語分析提供一些參考。 研究發現，該演講中，情感類使用最多的是滿足資源，鑒賞類使用最多的是反應資源，判斷類使用最多的是社會尊嚴層面的能力資源。 從總體看，大量積極話語的使用有力地展現了ChatGPT 的驚人能力和價值，對促進人工智能領域的發展具有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