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不可限量時

◎劉 華

白頭翁和月亮

早晨

一只白頭翁在窗外的樹上攀跳

現在， 它飛回了巢穴

月亮使樟樹聚滿了螢火蟲

我不能同時遇見

白頭翁和月亮， 只能選擇其一

我、 水鳥和魚

一對翠綠的翅膀

貼著水面飛

有垂釣者的耐心和專注

可我不懂鳥的語言

只好來到欄桿邊

把面包捏碎

撒入水中

有魚大搖大擺參加宴席

癢

像蟲子鉆出豆角

她從帳篷里走出來

搭起便捷桌椅

燒一壺茶

從記憶中出發

她說， 所有美景都是一種癢

而駕駛夕陽

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追趕

像抓癢， 越抓越舒服

接下來

是青海湖布滿了星辰的夜色

以及你不在身邊時

這癢長了翅膀

嗖地飛進了我心里

孤獨不可限量時

天空之下

一人走在萬頃田野上

閃電颯颯作響

制造豆大的雨滴

連一只麻雀也看不見

只有風

在不停勞作

一條泥石混雜的小路

躲向了

目之不及的地方

我從未如此迫切地

想回到家中

蛙 鳴

“就像在耳邊……”

住在樓上的廣西女孩嘟囔著

被青蛙趕到了夢外——

隨即

我們先后出門

朝海北大道而去

她的臉上落滿了枯葉

我的睡眠

被蛙鳴鍍上了

一層保護膜

初夏感懷

道路以車輪加速

城市在機械舞中構筑現實生活

有一個人名被牙齒咬住

于心腦之間暴起暴落

失眠， 是十字路口車輛卡殼

造成堵塞

何以解憂——

唯有故鄉土壤種上茉莉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