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林 王文剛
艦載防空導彈(以下簡稱“艦空導彈”)是水面艦艇防空反導的主戰武器。自20世紀50年代問世以來,艦空導彈已發展了三代,顯著影響了空襲與防空的作戰樣式,在美國越南戰爭、英阿馬島沖突、海灣戰爭等局部戰爭和沖突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隨著空中和水面目標威脅的不斷提高、艦艇防御戰術的不斷發展,以及各種新理論、新技術在艦空導彈研制中的創新應用,必將進一步推動未來艦空導彈的快速發展迭代。
艦空導彈分類。艦空導彈是指從艦艇上發射,用以攻擊空中來襲的各種作戰飛機、精確制導炸彈、反艦導彈乃至戰術彈道導彈的制導武器裝備,是水面艦艇(艦隊)對付空中和水面威脅的防空反導主戰武器。艦空導彈與艦艇上的指揮控制、探測跟蹤、發射系統等構成艦空導彈武器系統。

美標準-6導彈
按照射程,艦空導彈可分為遠程、中程、近程和末端艦空導彈;按照射高,艦空導彈可分為高空、中空、低空和超低空艦空導彈;按照作戰使命,艦空導彈可分為點防御艦空導彈和面防御艦空導彈。
艦空導彈的戰略意義。艦空導彈是維護制海權的關鍵裝備,也是維護海外利益安全的重要力量。一方面,在現代海戰中,空襲和反空襲仍是主要的作戰形式。在制海權爭奪戰中,水面艦艇面對全方位、立體的敵方攻擊,艦空導彈擔負打擊敵空襲兵力兵器雙重任務,提高艦空導彈的作戰效能,不僅有利于保證水面艦艇海上生存,還有助于爭奪制海權,在海上構筑一道維護國家安全的防御屏障。另一方面,海洋不僅是國土防衛最前沿的戰略屏障,也是國際交往的大通道和可持續發展的戰略資源寶庫。隨著各國圍繞海洋爭奪戰略利益愈加激烈,實施海上護航、遂行海上維權、撤離海外公民等海外行動和保障能力需求日益增大,這些因素使得發展新型艦空導彈、增強遂行多樣化軍事任務能力的需求更加迫切。
國際艦空導彈發展的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20世紀50年代至60年代。當時水面艦艇的主要威脅是來自高空俯沖投彈的各種轟炸機,因此第一代艦空導彈主要進行中低空、中近程層次的防御,并兼具中高空、中遠程防御能力,這一時期的艦空導彈系統反應時間長、可靠性低、體積和重量大、殺傷空域小、抗干擾性能差。典型產品包括美國的黃銅騎士、小獵犬、韃靼人和蘇聯的波浪、風暴、黃蜂-M,以及英國的海蛇、法國的瑪舒卡等。

美標準-6導彈發射

法國海響尾蛇艦空導彈
第二階段是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各種低空超低空反艦導彈開始成為水面艦艇的主要威脅,同時飛機超低空性能顯著提升,艦空導彈面臨多空域、多方向、多批次飽和攻擊戰術挑戰。因此,第二代艦空導彈開始發展相應的低空反導能力,系統反應時間大大縮短,且具有一定的多目標攔截能力,同時采用多種制導方式,導彈命中精度高。為應對海空威脅,美國、俄羅斯自主構建了多層防御的艦空導彈體系,如美國構建了以遠程標準-2增程、中程標準-2和標準-1增程、近程海麻雀、末端拉姆為核心的四層艦空導彈武器系統;俄羅斯構建了以遠程里夫、中程施基里、近程劍、末端喀什坦為核心的四層艦空導彈武器系統。另外,英國、法國等則通過研制與引進相結合,重點發展中近程艦空導彈武器系統。
第三階段是20世紀80年代后期至今。艦空導彈逐漸發展成為具備抗飽和攻擊能力的高性能防空反導武器系統,將多種性能不同且能夠相互搭配的防空武器,通過指揮、控制、通信及情報(C4I)系統有機地組成一個多層次、多節點的防空體系,強調對付多目標、360°全空域作戰能力和“發射后不管”性能,注重系列化、模塊化、通用化發展。典型產品是美國的宙斯盾艦空導彈武器系統、俄羅斯的里夫和里夫-M艦空導彈武器系統。
國際典型艦空導彈武器裝備。目前,艦空導彈武器裝備種類繁多,涌現出國際市場知名度較高的典型產品。從最大作戰距離看,中遠程艦空導彈典型產品有美國雷神公司研制的標準-2 Block 4(射程150千米)和標準-6(射程370千米),蘇聯牛郎星國家科研生產聯合體研制的里夫(射程120千米),以及以色列航空航天工業公司研制的巴拉克-增程(射程150千米);中近程艦空導彈典型產品有美國雷神公司研制的改進型海麻雀(射程50千米),歐洲MBDA公司研制的紫苑-15(射程30千米)、垂直米卡-RF(射程20千米)、垂直米卡-IR(射程12千米)、通用模塊化防空導彈(射程25千米)、增程型通用模塊化防空導彈(射程45千米),南非丹尼爾公司研制的矛-IR(射程12千米)、矛-RF(射程25千米),以及以色列航空航天工業公司研制的巴拉克-中程(射程35千米)、巴拉克-遠程(射程70千米);末端艦空導彈典型產品有美國和德國聯合研制的拉姆(射程9.26千米)。
國際艦空導彈的歷史成交情況。當前全球僅有少數國家擁有譜系完備的艦空導彈產品。根據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全球武器貿易數據,1950年—2021年全球艦空導彈武器系統交易95套。其中,遠程2套、中程15套、近程66套、末端12套。遠程型號為俄羅斯的里夫,中程型號有以色列的巴拉克-MX、意大利的信天翁-NG、俄羅斯的施基里-1,近程型號有意大利的信天翁、以色列的巴拉克-1、南非的矛、俄羅斯的黃蜂-M、法國的垂直米卡和海響尾蛇,末端型號為美國的拉姆;全球艦空導彈交易78303枚。其中,遠程2366枚、中程13413枚、近程13852枚、末端48672枚。從市場占有率看,遠程市場以以色列的巴拉克-8ER(占比86%)為主,中程市場以美國的標準-1(占比37%)、改進型海麻雀(占比25%)、標準-2MR(占比17%)為主,近程市場以美國的海麻雀(占比51%)和韃靼人(占比9%)、意大利的阿斯派德(占比8%)、俄羅斯的黃蜂-M(占比7%)為主,末端市場以俄羅斯的箭-2(占比78%)、法國的西北風(占比6%)、英國的海貓(占比5%)、美國的拉姆(占比4%)為主。可見,艦空導彈市場由美國、俄羅斯、以色列等主要軍貿大國主導。

以色列巴拉克艦空導彈
國際艦空導彈的未來市場需求。進入21世紀以來,眾多國家開啟艦艇更新換代,尤其是未來十年將是全球海軍發展的關鍵時期,海洋形勢也將在此期間發生巨變,各國海軍對海洋主導權的爭奪亦將愈加激烈。但由于技術水平與建造能力限制,許多第三世界國家甚至一部分中等發達國家并不具備自主建造水面戰艦的能力,只能通過從國外進口的方式來滿足本國海軍建設的需求,這將使得與艦艇防空相配套的艦空導彈系統軍貿迎來空前發展。根據專業機構預測,2023年—2030年間全球艦空導彈市場規模將達到277億美元,平均每年市場需求達35億美元。由此可見,未來艦空導彈市場需求潛力巨大。
隨著未來海戰呈現作戰對象的種類與作戰模式多種多樣、戰術技術性能飛速提高、作戰環境復雜多變等新特點,艦空導彈呈現新的發展趨勢。一是研制更為先進的雷達系統,發展相控陣雷達技術,提高對反艦導彈的探測識別能力;二是采用復合制導技術,提高艦空導彈抗電子干擾能力;三是采用先進的制導、控制、濾波技術以及目標運動參數估計的算法,發展捷聯慣性導航技術,提高艦空導彈的精確跟蹤能力和超低空掠海反導性能;四是采用協同制導、垂直發射和“發射后不管”技術,提高艦空導彈武器系統攔截多目標的能力,有效對抗反艦導彈飽和攻擊;五是圍繞探測、制導、火控等技術,升級現有艦空導彈型號與性能,提高艦空導彈執行多任務能力,尤其是反蜂群無人機、高超聲速武器攻擊的能力。
近年來,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空襲裝備性能日新月異,空襲裝備作戰能力飛速發展,水面艦艇編隊面臨各種先進戰機、精確制導武器、巡航/反艦導彈、無人機等空中打擊力量的超低空飽和攻擊威脅,國際各主要軍事大國競相推動新一代艦空導彈研發進程,并呈現不同的發展特點和思路,未來相關技術發展方向和國際貿易動態值得進一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