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卡鹽湖（外一首）

王華

藍的沒有邊際

白的內心輕盈

茶卡鹽湖，多像童話里的一面鏡子

面對天空，敞開隱秘的心扉

人到中年，行了那么遠的路

吃過那么多的鹽

仍有很多想要傾訴的

仍有很多不能傾訴的

腳步慢下來，再慢下來

就讓風干過的往事，蘸些藍色的汁液

寫一行字，寫二行字……

剩下的，全部交給云朵

有時候，“空”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一些事物需要填空

而另外一些，則需要我們掏空

天空下，茶卡鹽湖默不作聲

它懷抱一面鏡子

習慣了人來人往，人去人空

在格爾木遇見一條河流

車行格爾木，托拉海掉進沙漠的縫隙

孱弱的河水流過了很短的季節

北風到來之前，一些飛鳥已經離開

沙丘的喘息聲老遠傳來

午后的河床裂開了口子

隨便說一句話，就有半句砂礫

托拉海，穿過格爾木季節的一條河流

在沙海和風暴中跌宕起伏

它從不迷失，生生死死

再苦再難，它也認得故鄉的方向

遠處是巍巍昆侖，近處是茫茫戈壁

把荒漠變為綠洲

又把綠洲變為荒漠

周而復始，河流的力量無處不在

一些胡楊木樁已經老去

蒼勁的生命，就要被沙丘覆蓋

落日、大漠、孤煙

黃沙抹不平這悲壯的一頁

月光下，總有一些黃葉在枝丫停留

等待河流蘇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