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三亞還美的海島城市99.9%的國人沒去過

黃加寶

截至2022年12月29日，元旦期間海南酒店訂單對比去年同時段增長34%，機票訂單增長17%。同時，2023年元旦假期海南進港機票單程含稅均價為1288元，同比去年上漲60%以上。

航旅縱橫數據也顯示，元旦假期期間，國內熱門航線第一位就是北京—三亞。在最新的熱搜上，三亞的酒店房價已飆到了18萬元/晚。

看來國人對三亞的熱情是止不住了，但我的目光偏離了點，盯上了三亞180海里外的城市——三沙。“三沙”這名字乍一聽神秘又陌生，事實上，它在2012年才設市，是中國最年輕的地級市。

能登上三沙，實在太酷了。這里不僅有被《中國國家地理》評為“中國最美海島”的西沙群島，海水能見度高達40米，目前還只對中國公民開放，只有不到0.01%的中國游客涉足此處，比去南極的游客還要少。另外，三沙還是“高福利”城市，這里的住房、上學、交通、看電影統統免費，屬實過分誘人。

神秘三沙，該露臉了。

中國最南端的海上城市

確切地說，三沙市是中國最南端的城市，還是一座海上城市。它有多“南”呢？這么說吧，比海南島最南的三亞，還要“南”上180海里。

同時它又很怪，怪得根本不像一座“城市”——由280多個島嶼、沙洲、暗沙、暗礁、暗礁灘和其他海域組成，其中就包括我們所熟悉的西沙群島、中沙群島和南沙群島。而且，三沙市的海域面積比陸地面積多得多，導致它承包了兩個看似矛盾的“中國之最”稱號：它是中國總面積最大、陸地面積最小城市。

其實這一點也不矛盾，三沙市的海陸總面積有200萬平方公里，嗯，是新疆總面積的1.2倍，相當于全國陸地面積（960萬平方公里）的1/4，是當之無愧全國最大的地級市。但三沙市的陸地面積又很小，小得只有區區20平方公里，相當于1/100個深圳。

雖然三沙市的陸地面積很小，但絲毫不妨礙它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要是追溯到億萬年前，你會發現其位于太平洋板塊、歐亞板塊、印度洋板塊的交匯處，通過不斷擠壓產生一條東北—西南走向斷裂帶，三沙市就是一處南海斷裂—擴張型深海盆地。從地圖上看，三沙市北靠三亞市， 東臨菲律賓， 南接印度尼西亞、 文萊等國， 西臨越南，囊括了中國國土最南端的曾母暗沙，整座城市就是我國在南海活動的重要依托。

事實上，在先秦時期，已經有中國南方沿海的土著漁民“駱越族”在南海一帶從事航行和捕撈作業，并最先發現南海諸島，他們把當時的漁民活動詳細記載在一種名為《更路簿》的手抄本中，作為航海指南世代相傳。從先秦到近代，中國書籍中關于南海的記載不曾中斷，古人把“西沙群島”稱為“千里長沙”，把“南沙群島”稱為“萬里石塘”。《舊唐書·地理志》有載，振州（今海南省三亞市）的疆域“西南至大海三千里”，可見南海諸島雖遠，但古人對其感情不減。

而南海諸島上的貿易，也比我們想象中更早。漁民們“憑海從商”，在群島中采摘珊瑚、玳瑁以及捕撈海魚遠銷南洋各國。《明太祖實錄》 記載：“緣海之人， 往往私下諸番，貿易香貨。”在各個時期的“海上絲綢之路”中，三沙市都承擔著重要角色：秦漢時期，航線經瓊州海峽、北部灣，沿越南東海岸南下；到漢魏時期，航線就經廣州、海南島東部海面、西沙群島直抵越南中部海岸等島嶼；清朝時，瓊州（今海南）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驛站和必經之路。

難怪乎，在三沙市的海底，躺著如此之多的文物寶貝。目前，三沙市共有經確認的重要文物32處、水下文化遺存124處，無數的陶瓷、古銅錢和銅器從三沙水底撈出，證實過去海上貿易的輝煌。

除了海上貿易，《更路簿》還記載了過去漁民在南海諸島上的祭祀活動，比如明清時期，珠戶采珠前都必須召集采珠的贏夫，準備酒肉祭祀。而太平島、中業島、馬歡島等都建有供漁民祭祀的珊瑚小廟，信仰活動在南海由來已久。

由于三沙市在南海的重要屏障作用，目前三沙市只對中國公民開放，而開放也只是西沙群島的部分島嶼。外國人想目睹三沙市的全貌，看來是無望了。

難怪乎，在三沙市的海底，躺著如此之多的文物寶貝。目前，三沙市共有經確認的重要文物32處、水下文化遺存124處，無數的陶瓷、古銅錢和銅器從三沙水底撈出，證實過去海上貿易的輝煌。

高福利城市，還得看三沙

畢竟，三沙還是一座城市。雖屹立在孤島之上，但經過數十年的建設，三沙市的城建有模有樣，絕對稱得上是一座“現代化的海上城市”。

茫茫的大海并沒有阻擋三沙市奔向“現代”的步伐，如今整座城市分為西沙區和南沙區，市中心位于西沙群島中最大的島嶼——永興島。永興島也是三沙市的軍事、經濟和文化中心，島上熱帶植物茂盛，樹木林立，在椰子樹的映襯下，辦公樓、郵電局、銀行、商店、醫院、氣象臺、海洋站、水產站、倉庫、發電站等先后在島上拔地而起。

島中心是一條北京路，也是當地最繁華的商圈，街道兩旁商鋪林立，人們穿梭其中，終于有點海角小城那味道了。別看永興只是一個島，機場、碼頭和環島公路在這里一應俱全，它們讓一座海島城市真正地運轉起來。

囿于三沙市的陸地面積小，整座城市的人口也不多，是“中國人口最少的地級市”，截至2020年11月1日，三沙市常住人口只有2333人。就是這2000多人坐擁島上的教育、醫療和住房資源， 難怪在三沙市上，居民看病、上學、交通等統統都免費。據中國新聞社透露，這里住房也象征性地只收1塊錢，島上還設有圖書館、公園、電影院和體育館，一概免費對外開放，不愧是國內少見的“高福利”城市。

三沙市的居民主要由駐軍及其家屬、負責島上開發建設的建筑工人和當地漁民組成，他們操著一口天南地北的普通話、瓊海話和萬寧話，儼然是一個小型的“熟人社會”。“大家都很熟，有事打個電話，人就來了。”島上一位居民說道。

過去三沙市要解決的最大難題是淡水，這里四面環海、島嶼零散，物資極度缺乏，如今不僅每座有人居住的島礁都建有海水淡化廠，實現24小時淡水供應，永興全島還覆蓋了免費Wi-Fi。雖然三沙市在地理上有點“與世隔絕”，但島上的日子一點也不無聊，居民可以到有2萬冊藏書的智慧圖書館閑逛，也可以到電影院看一場最新的電影，甚至還可以透過5G網絡與世界接軌，小日子過得舒服而滋潤。

目前，三沙市的主要產業是海洋漁業、海洋旅游業和油氣開發。其中，海洋漁業是三沙市的傳統支柱產業，三沙海域內各類海洋生物多達3000余種，光是魚類就超過1000種，經濟藻類162種，位居全國四大海區第一，更被譽為“海中森林”和“海底草原”。

鮮為人知的是，三沙市已探明的油地質儲量約占中國總資源總量的1/3，堪稱第二個“波斯灣”。而三沙市的旅游業，更是未來可期。

只對中國公民開放

三沙最吸引人的地方，莫過于她的美貌，看一眼，足以撼動人心。這是中國版“馬爾代夫”的真實存在，也是中國游客所能到達的祖國大陸“最南端島嶼”。

《中國國家地理》把三沙市的西沙群島評為“中國最美島嶼Top1”，不是毫無道理的。三沙市海域的海水透明度全年高于20米，某些地方的海水能見度高達40米，而中國海水透明度的極值（47米）也在這里出現。難怪古人沒有如今先進的潛水設備，依舊能依靠肉眼精準地捕撈各類海珍品，也因此有人形容，三沙是一座“建造在玻璃上的城市”。

三沙海域的另一種極致是——蔚藍。其實海水和口紅一樣，可以用色號來評價，水色號越低，代表海水顏色越藍。雖然我國沿海的地方很多，但三沙卻是我國海水色號最低的地方，常年保持在2以下，而同一時期的東部沿海區域，海水色號能達10以上。

在西沙的永樂群島，還有一個被證實為世界上最深的海洋藍洞、深達300.89米的永樂龍洞。相傳《西游記》里的孫悟空就是從這個“龍洞”里拔走了東海龍王的定海神針，從深度上看，這個海洋藍洞確實給人以無限的遐想，難怪科學家稱這些藍洞為“地球給人類保留宇宙秘密的最后遺產”。

除了大海，三沙市更稱得上“一絕”的是珊瑚礁。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三沙市的地貌景觀全部由珊瑚礁構成，只不過按露出海平面的高低分為島嶼、沙洲、礁、暗礁等類型，可以說，三沙市是一座珊瑚礁市。雖說三沙市的地貌景觀都是珊瑚礁，但絲毫不見單一，由它們組成的景觀可謂“豐富多姿”，不同的珊瑚礁以不同的形狀示人，因此也有了不一樣的名稱：環礁、臺礁、水下丘礁。

其中最神奇的是環礁，它們自發地在大海組成一個環狀區域，而環礁的內部則被稱為“泄湖”，呈現翠綠色，與礁石外面的藍色大海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三沙市的美麗，萬言不足以道出其一。但是并非所有區域都接待游客，因為各種復雜的原因，三沙市的旅游有嚴格的限制——

首先，你得是中國公民；其次，三沙市目前只有西沙群島中的全富島、鴨公島和銀嶼島；最后，你只能跟團和乘坐指定郵輪到達上述區域。

正因為接待游客不多，去三沙市絕對能在“人生酷和瘋狂清單”上添上濃重的一筆。雖然開放的區域不多，但這三個島嶼也足夠囊括三沙市的美貌精華：作為三個島嶼中唯一的無人島，全富島始終保留著尚未被開發的原始和深邃，上全富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升國旗；而鴨公島沒有一粒沙，幾乎全由貝殼和珊瑚礁組成，島上的漁民屋和碧翠湖共同構成別致的風景線；銀嶼島則一半是珊瑚，一半是礁石，海鷗最愛在此安家。

別的不說，西沙群島的美味幾乎是所有食客未曾探尋過的秘境滋味，石斑魚、海鱔、龍蝦、白面螺、紅口螺、珍珠螺自不必多說，連在其他海域最難釣到的金錢斑在西沙也只是尋常，在島上還有用氣泡魚和大米熬制的海鮮粥，人稱“三碗不下島”，意思是不吃足三碗，又怎舍得下島。

因為三沙市本身的開發程度不高，整座城市的美食都保留著足夠的原生態，我愿稱之為“最能吃出海洋鮮味的地方”。上西沙群島，看著漁民曬出來的魚干，在涼棚下挑著螺肉，再來一碗小粥下肚，不禁想起烙在記憶深處的那篇課文——《富饒的西沙群島》：

“富饒的西沙群島，是我們祖祖輩輩生長的地方。隨著祖國建設事業的發展，可愛的西沙群島必將變得更加美麗，更加富饒。”

◎ 來源|新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