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為何深化與北約的合作？

曹然

2023年農歷新年過后，韓國總統尹錫悅迎來了忙碌的外交周期。1月29日到30日，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訪問韓國并與尹錫悅舉行會晤。這是斯托爾滕貝格6年來首次訪韓。雙方交流了從烏克蘭到朝鮮的一系列國際和地區問題，尹錫悅介紹了韓國政府2022年底發布的新版印太戰略，并接受斯托爾滕貝格的邀約，今年夏季繼續出席北約峰會。訪問結束后，斯托爾滕貝格前往日本繼續亞洲之行，尹錫悅則將和剛剛到訪韓國的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舉行會晤。

韓國政府及北約均高度評價本次會晤，斯托爾滕貝格更將尹錫悅執政半年多以來雙方深化合作的進程稱為“歷史性的”。但就具體議題而言，除了尹錫悅加大承諾對烏克蘭援助，及斯托爾滕貝格提出“朝鮮對俄軍售”遭朝鮮政府抨擊外，雙方談論的話題緊緊圍繞網絡安全、軍備控制等領域，并無明顯新意。

北約與韓國于2006年建立全球伙伴關系。加強與北約的合作，是此后歷屆韓國政府奉行的戰略。前總統文在寅勉力維持半島及亞太地區和平穩定，北約秘書長自2017年11月后再未訪韓。但自朝韓、朝美對話停滯后，韓國首次參加北約“鎖盾”網絡安全演習，韓外長出席北約外長會議，韓聯合參謀本部議長和北約軍委會主席實現互訪。雙方合作已從以半島問題為主，逐漸轉向網絡安全、海洋安全、反恐、烏克蘭問題等更多領域。

值得注意的是，韓國于2022年成為第一個正式加入北約合作網絡防御卓越中心（CCDCOE）的非北約國家，其申請就是在文在寅執政時期的2019年提出的。2022年6月，尹錫悅就任總統后，首次出訪就是出席北約峰會。他由此成為第一位出席北約峰會的韓國總統，韓國駐北約外交代表團亦同期設立。本次尹錫悅和斯托爾滕貝格的會晤中，網絡安全被繼續放在突出位置。這些都體現出本屆韓國政府在北約政策上的延續性。

韓國為何熱衷于與北約這個域外多邊機制合作？歷次雙邊高級對話中，爭取北約對韓國國家安全及對朝政策的支持，都是韓方提出的首要話題。但是，韓國外交部長樸振近日強調，一直以來，韓國政府將朝鮮問題放在其他國際事務之前，“如今韓國邁入發達國家之列，無法只關注與自身相關的問題”。韓國國家安保室室長金圣翰亦指出，尹錫悅政府的戰略將在地區和全球性問題上“積極作為”。

斯托爾滕貝格也在本次會晤中表示，北約是“北美和歐洲的區域聯盟”，但“受到地區以外的威脅和挑戰的影響”，因而北約必須同“挑戰”所在地區的伙伴更密切地合作。

1月30日，韓國總統尹錫悅（右）會見到訪的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圖/澎湃影像?

韓國與北約深化合作，亦得到北約主導國美國的支持。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就表示，韓國擴大與“印太地區其他盟國和伙伴合作”有助于美國推行其印太戰略。斯托爾滕貝格離開之際，美國防長奧斯汀乘坐有著“末日飛機”之稱的“E-4B”空中指揮機抵達駐韓美軍基地。韓聯社報道稱，奧斯汀與尹錫悅討論的話題，包括韓方如何支持美方落實印太戰略，也包括斯托爾滕貝格剛剛談過的增加對烏克蘭援助。

不過，韓國官員經常表示，深化與北約的合作并不針對中國，北約是值得利用的多邊外交平臺。2022年北約峰會期間，尹錫悅實現了與美日領導人的三邊會晤，并同十個國家領導人進行了雙邊交流。總統室官員披露，尹錫悅還就加強供應鏈和航天等領域合作和歐洲主要國家達成共識。

有分析認為，歷屆韓國政府深化和北約合作，都包括利用多邊平臺、增強國際影響力、維護本國國家安全等多重考量。但是，尹錫悅政府上臺后，將升級韓美同盟、深化與北約合作視為維持對朝“威懾”和參與國際事務的主要手段。如今，通過加入CCDCOE，韓國國家情報院已經和北約國家情報機構建立了定期合作機制，未來更多防務、安全領域的協作機制亦可能設立，為北約介入亞太地區事務提供平臺，但也將為亞太地區及朝鮮半島局勢帶來更多的不確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