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資本：“中國制造”到“自主研發”的蝶變

知識資本是指一個地區產生新想法并將這些想法轉化為商業價值的能力。研發活動中的投資是衡量在開發新技術、軟件和思想從而對現存知識基礎進行擴展方面所做出努力的關鍵指標。這些研發指標根據兩大參與者——企業和政府分為兩類。因此，我們用研發支出作為衡量一個經濟體發展知識水平并將其轉化到高附加值經濟產出能力的指標。另外，作為知識經濟活動的中間產出，專利數量反映了知識經濟中將想法付諸實施的手段，因此也作為我們衡量知識資本的一個重要指標。

政府對R&D 的人均支出

政府研發支出通常是為了發展科學基礎，支持那些私人部門投資不足的研究。因此，政府的R&D 支出對高校、研究機構投入最多，也正因為如此，一國首都和重要中心城市由于集聚了大量的這類機構而顯示出明顯的優勢。在表6 的排行榜上，北京（人均1182.06 國際元）繼續以絕對優勢領先于其他地區，中國臺灣（人均692.71 國際元）和上海（人均505.27國際元）分別位列第4 和第5。中國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以來，從中央到地方都非常重視科技創新，意識到科技是興國興區的根本。與此同時，科技部的報告表明，為提高科技創新效率，國家在深化中央財政科技計劃（專項、基金）管理改革、加強中央財政科研項目和資金管理改革等方面都取得了顯著成效。從政府層面看，“十四五”規劃中繼續強調要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強化科技創新在全面創新中的引領作用，國家在相關方面的投資也明顯加大。除北京、中國臺灣、上海外，韓國首爾、蔚山，日本東京、愛知、大阪和富山等也都位居前列。日本的其他地區如京都、滋賀、栃木等也有著相當規模的政府研發投入，領先于許多國家與地區，日本在前十席位中占據4 席，優勢比較明顯。

表6 亞太區政府在R&D 中的人均支出排名

中國大陸其他地區政府的R&D 投入強度相對較小，主要排名在中下游，特別是許多中西部省份（安徽、河南、廣西等）和東北部省份（黑龍江、吉林）排在榜末，表明政府在R&D 投入上具有很高的區域集中度，不同地區存在相當大的差距。這種差距不僅緣于地方政府本身的財力差異，還在很大程度上受國家財政科技資金的區域投向影響。每年幾千億元的中央財政科技資金在區域投向上有很大的不均衡性，這直接影響了各地區在R&D 投入上的不同總量和強度。

企業對R&D 的人均支出

企業研發支出是衡量企業開發新技術和想法的關鍵指標，并對于其它公司和社會整體有重要的溢出效益。與公共部門相對，企業的投資水平對于地區的創新活動和技術的發展進程有很強的指示作用。

在表7 的排行榜上，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動。中國臺灣以人均3405.45 國際元的顯著優勢居于首位，以色列保持第2 名，日本東京從第1 名跌至第3 名。在企業人均R&D排行榜中，日本在前十席位中占據6席，體現了日本在R&D 研發投入方面的高度重視。在科技創新日新月異、飛速發展的新形勢下，各國均愈加重視企業研發的投入，這對發達國家在新形勢下保持持續競爭優勢提出更高要求。但排名居前的仍然為發達國家或地區，印證了這些地區具有高度集中的知識密集產業——強大的研發投入造就了知識密集產業的發展和壯大。

表7 亞太區企業在R&D 中的人均支出排名

中國北京從2021年的第7 名上升到第6 名，上海位居第14 位，保持前15 名的排名，表明上海、北京等國內一線城市強化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和主導作用、增強企業的創新活力的政策取得一定成效。緊隨其后的是江蘇、浙江、廣東等內地發達地區，均位列前25 名，表明中國內地發達地區企業對研發投入越來越重視，投入總量整體處于不斷增長的態勢。

引人注目的是江蘇、浙江和廣東的企業研發投入增長。由于本指標計算的是人均值，三地都是人口大省，人均值仍然達到了較高的水平，表明企業研發投入力度的加強，這和當地幾大創新型企業大量投入R&D經費有關。以廣東為例，幾個大型企業的研發投入數量可觀。根據歐盟的統計，2021年中國有16 家企業進入了全球研發投入100 強（含中國臺灣），華為在中國企業中排名最高，年度研發投入為174.6 億歐元，名列全球第2 位，遙遙領先于其他企業。廣東的另外一家企業騰訊位列第33位，較2020年上升20 個位次。浙江的阿里巴巴排名第17 位，較2020年上升11 個位次。北京的上榜企業數量最多，為8 家，但除了百度其他全是央企。

中國其他省份集體處于榜單相對靠后位置，提醒我們雖然“中國制造”遍布全球表明企業已經具備了相當的生產制造能力，但自主研發、自主創新的能力與發達經濟體相比尚有較大差距，企業在研發投入方面的積極性不高是自主創新能力缺失的原因之一。針對相關問題，國家出臺了一系列鼓勵政策。雖然中國企業的R&D 投入在總量上增長較快，但是與其他發達國家特別是以知識密集型產業為主的國家相比，差距還很大。高新技術企業研發活動需要長期的巨額投入，雖然高風險與高收益并存，但收益見效慢。面對現實的成本和市場風險，企業在短期利益驅動下，不愿意在研發上投入過多資金。長此以往，企業研發投入不足，是中國大陸許多知識密集型產業（如IT 產業）不能進入世界技術前沿領域的關鍵因素之一。當然，印度的三個地區排名依舊處在末位，僅高于我國的西藏、青海和黑龍江，反映出印度企業層面研發投入力度還非常弱。包括印度著名的班加羅爾所在的卡納塔克邦依然位居榜末位置。

表8 2021年全球研發投入百強企業中國上榜名單

區域專利產出

知識競爭力中新想法的產生用專利指標來評估，因為這個指標和知識形成及知識資本化的聯系最直接也最密切。專利的數量可以用來表明一個地區通過產品和過程將知識轉化為潛在商業價值的成功程度。

表9 是每百萬居民專利數量排名。在榜單前十中，東京保持第1，北京緊隨其后位于第2 位。韓國在該項指標的排名整體表現出現兩極趨勢，蔚山從2021年的第3 名下降到第15 名，首爾從第6 位上升到第5 位，進步明顯。日本的9 個地區在居民專利數量方面分化較大，東京的專利數量排名第1，而栃木縣則排名40 位。中國的其他地區中，江蘇進步1 名，天津進步4 名，而上海退步了3 名。廣東上升5 名，浙江上升6 名，一躍成為亞太地區排行榜的第3 名，不僅專利數量提升，專利質量也是有所提升。澳大利亞排名第48 至第50，位次較為靠后；印度的三個地區仍然排在末位。

表9 亞太區每百萬居民專利數量排名

表10 2021年中國發明專利授權TOP 10

在中國大陸，專利排名靠前的幾個地區與其創新能力較強的骨干企業或高校密切相關。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1年發明專利授權前十名集中在廣東、北京和浙江三個省市。其中廣東5 家、北京4 家、浙江1 家。廣東5 家企業發明專利授權數占廣東全省發明專利授權數的22.7%。相比之下，其它省份的專利大戶都比較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