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安全事故調查配套標準體系完善研究

寧利君 焦心怡 姚曉暉 李海鵬

摘 要：生產安全事故調查可以查明事故原因，通過事故調查查找管理薄弱環節，分析研判共性風險隱患，推進關口前移，有效抑制生產安全事故的發生。目前我國生產安全事故調查工作的開展以《生產安全事故報告和調查處理條例》為依據，并配套了3項標準用于規范調查工作的開展，但對于具體工作的實施，3項標準已不能完全滿足其需求。本文從生產安全事故調查工作開展的6個階段，分析不同階段對標準的需求，提出了配套的標準體系，以期為后續生產安全事故配套標準的研究和制定提供參考。

關鍵詞：生產安全事故，事故調查，配套標準，標準體系

DOI編碼：10.3969/j.issn.1674-5698.2023.09.007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法律法規的不斷完善、新技術新方法的不斷應用，我國生產經營活動中生產經營單位的所有制形式呈現多元化，生產過程中采用的技術、方法呈現多樣化，生產經營活動的類型也在不斷擴充，發生的事故與傳統的生產經營活動過程中發生的事故相比，也呈現一定的“新穎化”。當前的生產安全事故調查（以下簡稱事故調查）配套標準，已經不能完全滿足現階段事故調查的需求，需要進一步的完善，形成事故調查的配套標準體系，進而與現行法律法規相銜接，與當前生產經營活動的發展趨勢相匹配。

1 生產安全事故調查的定義

從1950年頒布的《全國公私營廠礦職工傷亡事故報告辦法》到20 07年正式實施的《生產安全事故報告和調查處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國家層面對于事故調查的定義和范圍一直在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進行調整[1]，現行《條例》中第二條規定：生產經營活動中發生的造成人身傷亡或者直接經濟損失的生產安全事故的報告和調查處理，適用本條例；第四條規定：事故調查處理應當堅持實事求是、尊重科學的原則，及時、準確地查清事故經過、事故原因和事故損失，查明事故性質，認定事故責任，總結事故教訓，提出整改措施，并對事故責任者依法追究責任。應急管理部調查評估和統計司原副司長喬樹清認為“生產安全事故調查是指政府依法依規，按照一定的程序，查明事故發生的原因和性質、查清事故責任單位和責任人在事故中應承擔的責任，并提出責任追究處理建議和整改措施的執法行為” [2]；謝財良等認為事故調查處理是指“事故發生后，由法律規定的有關政府或政府相關部門對事故發生的原因及責任等進行調查、分析與處理的過程”[3]；蔣軍成認為“生產安全事故調查是掌握整個事故發生的過程、原因和人員傷亡及經濟損失情況的重要工作，根據調查結果，分析事故責任，提出處理意見和事故預防措施，并撰寫事故調查報告書的過程” [4]。

由此可見，事故調查是指：查清生產經營活動過程中發生的造成人員傷亡或直接經濟損失的事故的經過、事故原因和事故損失，查明事故性質，認定事故責任，總結事故教訓，提出整改措施的過程。事故責任人的責任追究依據國家有關法律法規開展，本文所討論的事故調查配套標準體系，不包括事故處理。

2 我國生產安全事故調查配套標準

我國開展事故調查主要按照《條例》的要求組織開展相關工作，過程中參照使用的標準包括GB/T 672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經濟損失統計標準》、GB/T 644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分類》以及GB/ T 15499-1995《事故傷害損失工作日標準》；其中GB/T 672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經濟損失統計標準》中明確計算企業工作損失價值時需參照GB/T 644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分類》的附表進行計算，1995年實施的GB/T 15499-1995《事故傷害損失工作日標準》實際又是對GB/T 644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分類》附表的擴充，3項標準互相配套使用。

此外我國在1986年出臺了GB/T 6442-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調查分析規則》用于指導事故調查工作的開展，但由于1986年至今，多次的機構改革和標準管理的職責調整，導致該標準現階段是廢止狀態，無法實際指導事故調查工作的開展。

3 當前事故調查的配套標準體系存在問題

《條例》對事故調查提出了基本要求，但作為法規，《條例》對事故調查工作無法做出明確的要求，如：對于技術調查工作的組織實施、調查報告編制內容的要求等[5]，還需要配備必要的標準以給出具體要求。但現階段事故調查配套3項標準已不能完全滿足實際的需求，相關配套標準在事故調查的應用過程中存在諸多問題，因此需根據事故調查工作開展的實際需要，結合現階段標準配套情況，分析我國當前事故調查配套標準體系存在的問題。

3.1 事故調查流程分析

應急管理部調查評估和統計司原副司長喬樹清將事故調查工作劃分為準備階段、調查取證階段、分析階段、處理階段4個階段[2]，但在事故調查工作正式開始前，還需根據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的情況判定事故等級，確定事故調查主體，事故調查結束后還需對案卷進行整理和存檔，即從事故發生到事故處理結束，整個事故調查工作可以劃分為確定等級階段、調查準備階段、調查取證階段、情況分析階段、報告編制階段以及案卷歸檔6個階段（如圖1所示）。

3.1.1確定等級階段

根據《條例》規定，在事故發生后，需要根據事故等級判定具體的事故調查主體，現階段我國事故調查工作的主體都是政府部門，但未造成人員傷亡的一般事故，縣級人民政府也可以委托事故發生單位組織事故調查組進行調查[6 ]。事故等級判定主要依據事故造成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情況，在本階段需要對事故造成的人員輕重傷人數、財產損失具體金額進行判定和計算。

3.1.2 調查準備階段

調查準備階段需要調查主體按照事故調查工作開展要求，成立對應的調查組、確定調查人員并制定調查方案，明確具體的調查范圍，為后續開展調查工作做好準備。

3.1.3 調查取證階段

調查取證階段要對事故現場進行勘察，向相關人員了解情況，搜集事故現場證據，搜集事故相關單位有關資料，必要時還需進行技術鑒定、重塑事故現場，對事故應急處置情況進行評估等。

3.1.4 情況分析階段

情況分析階段需要結合前期調查取證的資料，對事故發生的直接原因和間接原因進行分析、明確事故性質、確定事故責任，對事故現場整改措施落實情況進行分析，以此來對事故整體情況進行分析。

3.1.5 報告編制階段

報告編制階段，要結合調查取證情況和情況分析的結論，編制事故調查報告，并對事故報告結論進行審核，事故調查報告還要根據有關規定備案和對外公布。

3.1.6 案卷歸檔階段

事故調查報告編制完成且審核通過后，按照有關規定，需要對有關案卷進行歸檔，案卷歸檔可以按照調查卷和處罰卷分類進行歸檔。

3.2 事故調查配套標準體系存在問題分析

標準用于指導事故調查工作的具體實施，配套標準體系存在的問題可以從兩個方面進行分析，（1）根據各階段調查工作的需求對照現行標準情況，分析當前事故調查配套標準體系與事故調查工作需求配套問題；（2）分析現行標準及標準之間銜接問題。

3.2.1 當前標準體系與實際需求配套問題

事故調查可以分為6個階段，在實際事故調查實施過程中主要依據《條例》的規定進行，但在一些具體工作的開展，特別是一些工作具體實施以及數據的采集與使用方面對技術標準有一定的需求，當前配套的標準無法完全滿足事故調查工作的需求，具體問題見表1。

3.2.2 現行標準及標準間銜接問題

事故調查現行配套的3個標準制定的年代距今已有二三十年，期間雖然啟動過部分標準的修訂工作，但未能完成標準的修訂工作，因此到目前為止事故調查工作依然參照這些標準執行，但現行標準在應用過程中存在一定的問題。

（1）經濟損失統計標準存在問題分析

GB/ T 672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經濟損失統計標準》給出了事故直接經濟損失和間接經濟損失的計算方法[7]，但該標準在應用過程中，對于經濟損失統計的程序、統計的時限等方面并未給出具體要求，主要存在問題見表2。

（2）事故分類標準存在問題分析

GB/T 644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分類》給出了事故分類的標準，同時給出了傷害分析標準、傷害程度分類以及事故嚴重程度分類和工傷事故的計算方法[10]。但該標準在應用過程中，存在分類方法過于陳舊、事故傷亡程度分類與實際不匹配等問題，具體見表3。

（3）損失工作日判定標準存在問題分析

GB/ T 1549 9-19 95《事故傷害損失工作日標準》規定了事故造成人員受傷部位對應的損失工作日，該標準是事故損失統計和事故分級快速判定的基礎[11]。從標準的具體內容來看，該標準實際是對GB/T 6441標準附錄的一項補充和擴展，在實際應用中替代了GB/T 6441標準的附錄。但該標準在應用過程中，存在與當前醫學發展水平不匹配、與工傷判定標準不一致等問題，具體見表4。

（4）3項標準互相銜接配套存在問題分析

現行的3個標準互相之間的配套銜接不夠，存在一定的偏差，如：GB/T 672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經濟損失統計標準》中明確計算企業工作損失價值時需參照GB/T 644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分類》的附表進行計算，1995年實施的GB/T 15499-1995《事故傷害損失工作日標準》實際又是對GB/T 6441-1986《企業職工傷亡事故分類》附表的擴充，在實際操作過程中，3項標準互相的協調性不夠強，無法合理配套使用。

4 事故調查的配套標準體系完善建議

標準是指：“通過標準化活動，按照規定的程序經協商一致制定，為各種活動或其結果提供規則、指南或特性，供共同使用和重復使用的文件”[12]，而“一定范圍內的標準按其內在聯系形成的科學的有機整體”就形成了標準體系[13]。前述事故調查各階段所需的標準，按照其內在聯系就形成了事故調查的配套標準體系，事故調查各階段所需標準見表5。

根據以上各階段所需的配套標準內容，按照標準體系的定義，按照其內在聯系，互相配合使用即可形成事故調查的配套標準體系，為形成有機的標準體系，還需要做以下調整。

（1）3項已有標準需要結合現階段事故調查的需求進行修訂，其適用范圍和名稱需要進一步與實際的事故調查工作相結合，要更加體現生產安全事故調查的需要，適用范圍也要擴充到生產安全事故造成的各類人員的傷亡情況。

（2）除事故調查各階段所需配套標準以外，標準體系的形成，還可以利用基礎標準對標準體系中的通用內容進行規范，如：事故調查工作中的術語和事故致因分類，基于此可以形成事故調查所需的配套標準體系。

（3）根據《條例》要求，在事故調查完成后，還需要對事故相關單位整改措施落實情況進行評估，因此需要新增事故整改措施落實情況評估標準。結合以上分析結論，為更好地配合我國開展生產安全事故調查工作，建議編制完善相關配套標準10項，并按照內在邏輯形成事故調查標準體系，具體如圖2所示。

根據各標準在標準體系中定位，結合事故調查中標準應起到的指導作用，各標準的主要內容見表6。

5 結 語

事故發生后，科學開展事故調查、查明事故原因是防止類似事故再次發生的有效手段，在相關法律法規的基礎上，配套以完善的標準體系，可以有效指導事故調查工作的開展，具體結論如下。

（1）本文結合現階段事故調查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需求，提出了一套適用于事故調查工作的標準體系，可以為未來事故調查領域有關標準制修訂工作提供參考，所形成的標準體系可以為開展事故調查工作提供指導。

（2）除政府部門針對人員死亡事故開展的調查外，對于未造成人員死亡的事故，也需要由事故企業作為主體開展調查，本文提出的配套標準體系可以為企業開展類似調查提供參考。

（3）《中華人民共和國安全生產法》自2002年實施以來，經歷了2009年、2014年和2021年3次修訂，其中對于生產安全事故調查的有關要求也在不斷優化完善，《條例》自2007年實施以來，還未修訂，本文提出的事故調查配套標準體系還需進一步結合《條例》修訂情況進行調整，以符合事故調查的有關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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