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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五代時期民眾就醫服藥觀念的形成

2023-02-08 00:59:44張劍光
中州學刊 2023年1期

張劍光

一個時代人們的生活質量與醫療衛生技術的水平有很大的關系,同時和一個時期的醫療體系是否完善有關聯。在一些史書、筆記、墓志中,對唐、五代時期人們接受醫療的態度和藥物有若干記載,如《朝野僉載》卷三云:

以往關于唐代人就醫診病的研究,人們主要的興趣是集中在醫療技術、醫療制度、疾病的種類、醫家的著作等問題上①,而缺少從百姓立場出發討論普通民眾對醫藥的態度。在本文的研究中,我們力圖從人們對得病就醫的真實態度中,來準確地了解唐、五代時期的社會生活風貌。

一、百藥救療:州縣官員醫藥診治體系的建立

唐代的皇宮內有專門的醫學校,有專門的醫療機構,主要服務對象是皇帝和皇室人員。如殿中省尚藥局有奉御二人、直長四人、主藥十二人、藥童三十人、司醫四人、醫佐八人、按摩師四人、咒禁師四人、合口脂匠二人。尚藥奉御是“掌合和御藥及診候之事”,侍御醫“掌診候調和,司醫、醫佐掌分療眾法”[2]324。尚藥局主要是為皇帝服務,人數眾多,分工明確,分科較細。太常寺還有太醫署,設太醫令二人、丞二人、醫監四人、醫正八人、醫師二十人、醫工一百人、醫生四十人、典學二人。“凡醫師、醫正、醫工療人疾病,以其全多少而書之,以為考課”[2]408-409。從醫師、醫工的人數來看,太醫署主要是為皇帝醫療服務的,同時擴展至整個皇宮的治療。生活在皇宮里的人們,其實都能享受到政府較為完備的醫療服務。

皇宮內的這套醫療服務體系,肯定是超過了帝王和內宮的需要,因而宮外的一些高級官員身體一旦出現情況,皇帝常會派出醫務人員前去治療,顯示出皇帝對這些大臣的恩寵和關懷②。如李大亮“尋遇疾,太宗親為調藥,馳驛賜之”[3]2390。房玄齡得病,“敕遣名醫救療”[3]2464。馬周病消渴,“彌年不瘳”,唐太宗派出的“名醫中使,相望不絕”,“太宗躬為調藥,皇太子親臨問疾”[3]2619。張長遜,“會有疾,車駕親幸其第”[3]2302。雖沒有記錄唐太宗是否給了醫藥,但從其親自探病來看,應該會派宮內醫者醫治的。君臣關系融洽,帝王關心大臣身體,派出名醫出宮醫治,是君臣關系和諧的一種特殊現象。

唐代長安城,官方有制度性的醫藥診治體系,不過只能惠及部分官員:“諸文武職事五品以上官致仕有疾患,在京城者,官給醫藥,在外者,亦準些量給,以官物市供。”[4]這里當然主要是提到致仕官,即五品以上的致仕官不管在京城內外,政府都會給醫藥。那么,對在職的五品以上官員而言,自然也會得到太醫署等醫療機構的照顧。

以上都是與皇宮有關的高級官員得病時中央機構中太醫署等部門的治療。而那些京城的一般官員,即五品以下的官員,顯然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還有就是地方上州級衙門里的官員,他們得病后怎么辦?

《唐六典》卷三○談到唐代的京兆、河南、太原府,設醫學博士一人,助教一人(開元初置),醫學生二十人(貞觀初置)。大都督府醫學博士一人,從八品下;助教一人;學生十五人。中都督府醫學博士一人,正九品下;助教一人;學生十五人。下都督府,醫學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學生十二人。上州設醫學博士一人,正九品下;助教一人;學生十五人。中州醫學博士一人,從九品下;助教一人;學生十二人。下州醫學博士一人,從九品下;學生一十人。并且規定:“醫學博士,以百藥救療平人有疾者。”[2]750

從這段資料談到的唐代制度來看,除了皇宮以外,全國三個都城和各州普遍設立了醫學校,主要是為了能有效地醫治百官和百姓的疾病。三個都城中培養出來的學生,估計日后有不少會被安排在各級政府機構中,對各部門官員的疾病作專門性醫治。因此,對中央政府和三個都城的五品以下官員而言,他們生病后主要由這些學成后的醫學生進行專門的醫療服務。

三個都城外,凡是州一級的行政治所,都有一定數量學醫的學生,碰到疾病侵身,他們會作一定的醫治。不過從這些醫學校大多只設博士一人和助教一人及他們的出身來看③,醫學生對醫療知識和技能的學習,應該是比較基本和粗疏的,也沒有見到具體的細化分科,醫學生學成后,實際上是一個全科醫療人員。其次,由于醫學的學習不是短期就能完成的,一個醫學校只有十多個醫學生,相信這部分醫務人員對一個州一級的城市來說是杯水車薪,各州的醫療資源顯然不夠,人員是缺乏的。從中我們可以推測出,這些只具有粗疏醫學知識的醫務人員通常情況下應該只能保證官員及其家屬的醫療,普通百姓如有身體不佳等情況,這些官方培養的醫務人員不一定都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從上面的資料中可以確信,政府機構中是有專職醫務人員的。事實上,從一些資料的記載中我們的確能夠看到唐、五代時期州級地方政府中有專職的醫者值守,醫治政府機關的官員和附近部隊的軍官。唐太宗貞觀七年(633年),唐臨“奉使江東”,揚州針醫甄陁就對他說了一個人死后進入地府的故事[5]。這里說的“針醫”,意謂他主攻的專業是針灸,但能與政府的使者交往,而且明言是“揚州針醫”,顯示他有官方的身份,應是官府的醫者。再如徐智通,“楚州醫士也。夏夜乘月,于柳堤閑步,忽有二客笑語于河橋,不虞智通之在陰翳也”[6]。徐智通應該是楚州官府中的醫者。唐末蜀將陶福立功后,“至郡守,屯戍興元府之西縣,暴得疾,急命從人朱軍將詣府迎醫李令藹。令藹與朱軍將連騎馳往”[7]241。興元府中有醫生,一旦府中官員有病情,能立即前往診療。

地方政府機構里的醫者,往往是政府的正式官員。柳芳為郎中,他的兒子柳登生病,“時名醫張方福初除泗州,與芳故舊,芳賀之,且言:‘子病,唯恃故人一顧也’”。第二天早晨張方福“候芳,芳遽引視登。遙見登頂,曰:‘有此頂骨,何憂也。’因按脈五息,復曰:‘不錯,壽且逾八十。’乃留方數十字,謂登曰:‘不服此亦得’”[8]618。雖然將張方福的診病寫得有點神化,但可以看到官員或者家屬生病,就會找官方的醫者診治,醫者會按脈看相,留下藥讓病人服用。張方福“初除泗州”,應是剛剛到泗州任職。

地方州衙高官達人們,生病后通常會請醫者到家或到治所來診治。蕭仿為廣州刺史,“曾有疾,召醫者視”。這里的醫者雖然沒有明確是地方政府機構中的醫者還是民間醫者,但官員生病就找醫者來醫治,這在當時可能是通常的做法,醫者和刺史可能是比較熟悉的。這位醫者云:“藥用烏梅子,欲用公署中者。”于是蕭仿“乃召有司,以市價計而后取”。烏梅子衙門里就有,但蕭仿要按市場價出錢,說明他“廉亦如此”[9]。可知醫者診斷后,藥品可以用公署中的,也可以到市場上采購,再按醫囑服用。醫者對公署中有什么藥材十分熟悉,估計是政府的專職醫務人員。州府里的一般官員,也能接受官方醫者診治。如文明元年(684年),“毗陵掾滕庭難患熱病積年,每發身如火燒,熱數日方定。召醫,醫不能治”[10]。由于是一種怪病,醫者也沒有辦法診治。

官員的家屬,同樣能享受到相應的醫療服務。如有一婦人,“從夫南中效官”。她“曾誤食一蟲,常疑之,由是成疾,頻療不愈”。說明有多位醫者診治過,但都沒治好。后來她到京城一醫者處治療,醫者“知其所患”,于是請來女病人的一位姨奶,私底下先對姨奶說:“今以藥吐瀉,但以盤盂盛之。當吐之時,但言有一小個蝦蟆走去,然切勿令娘子知之是誑語也。”姨奶按照醫者的話去做了,“此疾永除”[7]124。既然說是“頻療”,那最初在丈夫做官的地方肯定是接受了政府機構中醫者的醫治。

在《唐六典》中,并沒有記載縣級政府機構里醫學博士的設置,也沒有醫學生,說明縣級政府由于規模較小,不再有這類人員的設立。問題是,如果縣政府中的官員得病,他們能夠得到官方醫療診治嗎?

我們在徐鉉《稽神錄》中看到一條資料,或許對縣級政府里的醫療體制能有一定的了解。

高郵縣醫士王攀,鄉里推其長者。恒往來廣陵城東,每數月,輒一直縣。自念明日當赴縣,今夕即欲出東水門,夜泛小舟,及明可至。既而乃與親友飲于酒家,不覺大醉,誤出參佐門,投一村舍宿。向晚稍醒,東壁有燈而不甚明,仰視屋室,知非常宿處,因獨嘆曰:“吾明日須至縣,今在何處也!”久之,乃聞其內躡履聲,有婦人隔壁問曰:“客將何之?”因起辭謝曰:“欲之高郵,醉中誤至于是。”婦曰:“此非高郵道也。吾使人奉送至城東,無憂也。”乃有一村豎至,隨之而行,每歷艱險,豎輒以手捧其足而過。既曙,至城東常宿之店,告辭而去。攀解其襦以贈之,豎不受,固與之,乃持去。既而入店家易衣,又見其襦放在腰下,即復詣其宿處尋之,但一古冢,并無人家。[11]49-50

此條材料《太平廣記》卷三五五也有引用,只是將“醫士”作“醫工”。在唐代的一些史料中,稱醫者為“醫士”的,的確常會見到,但據上引《唐六典》記載,太醫署中有醫工一百人,猜測《太平廣記》中作“醫工”也是有據可依。這則故事中說了揚州有一位醫士王攀,應該是個德高望重的人,醫療技術雖沒有直接描寫,但應該是有較高水準的。他每隔數月,就會去一次高郵縣輪值,應該是作為一個醫者到高郵縣去值守診病。這種值守,一般不會是為了普通人而去的,而是為了當地的官府人員及其家屬治病才設立的一種制度。王攀值守多少時間,這里沒有說,所以我們沒法知道高郵縣像王攀這樣的醫士有幾個人是互相輪值的,或者說只有王攀一個人每過一段時間才去一次,不過從他十分強調“明日須至縣”來看,似乎更有可能是有人和王攀輪班的。

王攀一般是晚上從揚州城東出發,利用小船作為交通工具,第二天就可以準時到達高郵當值。也就是說,當時從州城派出醫者到各縣輪值,估計縣級機構是沒有專門醫者崗位的設置,而州級機構里應該有多名醫者崗位設置。這樣的醫士,應主要是為縣級府衙中的官員進行醫療服務的。

故事中揚州醫士到高郵縣當值的事例,如果不是個案,那么就有可能是當時縣級醫療體系的一種通常情況,其他各州各縣,或許也存在這樣的模式。

二、走馬呼醫:百姓得病后醫藥診治的普及

官員之外,普通百姓得病后是否全如上述《朝野僉載》卷三說的那樣因為“無醫人”而只能靠祭祀治療?從各種資料記錄來看,的確有地區缺少醫藥,但并不是全部都缺,當時大多數人是會延請醫生治療的,醫藥診治的觀念越來越普及,主動請醫生診斷后吃藥,在經濟稍發達地區成為習俗。

其實,稍有點財富或社會地位的人,生病后都會請醫診療。馬逢生活比較窘困,時王仲舒為郎中,與馬逢友善。王仲舒責怪馬逢說:“貧不可堪,何不求碑志相救?”意謂你文采這樣好,為啥不靠替人家寫碑志賺點生活費。馬逢笑著說:“適見人家走馬呼醫,立可得也。”[12]217一些有錢人或者社會地位較高的人家,生病后“走馬呼醫”,如果治不好,肯定就會請馬逢寫墓志了。死后有經濟實力請人寫墓志銘,應該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不是官員,亦是士大夫。

一些人通過經商,富有錢財,得病后請醫者診治也是十分多見,畢竟生命可貴,錢再多也換不到命。如在長江流域有一富商,南來北往,一直居住在船上,“中夜暴亡,迨曉氣猶未絕。鄰房有武陵醫士梁新聞之,乃與診視”。梁新認為他是吃了東西中毒,富商的仆人說富商喜歡吃竹雞。梁新說:“竹雞吃半夏,必是半夏毒也。”于是梁新叫仆人“搗姜捩汁,折齒而灌之,由是方蘇”[7]。醫士梁新恰好住在船居富商的“鄰房”,富商生病后是有錢延醫治療的。

普通人得病也會請醫者診治。段成式說“江左數十年前有商人,左膊上有瘡”,這個瘡很奇怪,“如人面,也無他苦。商人戲滴酒口中,其面也赤。以物食之,凡物必食,食多,覺膊內肉漲起,疑胃在其中也”。當然這里描寫有點過頭,說得比較虛幻,但實際上我們可以看到這個瘡中短期內沒辦法結痂。經過一位“善醫者”治療,“教其歷試諸藥,金石草木悉與之。至貝母,其瘡乃聚眉閉口。商人喜曰:‘此藥必治也。’因以小葦筒毀其口,灌之,數日成痂,遂愈”[8]1091。這位醫技較高的醫者,治療上有獨特的方法,最后商人的瘡口結痂治愈了。

從目前見到的一些墓志銘來看,有相當一部分人病逝前,都請醫者診治過,實在無法救治才離開人間。如我們以揚州地區的一些墓志為例,很多人在死之前都有請醫者診病的過程。如果年紀比較輕,家人大都會全力延請醫者救治。如42歲的揚州李崇,“染疾經旬,醫藥無助”,最后死于家中[13]61。來治安夫人田氏,“不幸染疾,藥石無救,終于揚州江陽縣崇儒坊之私第”,僅48歲[13]73。鄒氏,元和元年(806年)死,“不幸遘疾,藥餌無助”,享年26歲[13]86。像這樣的年輕媳婦,肯定結婚不會太長時間,家人更是會請醫者來救治。吳郡陸公夫人宋氏,“不期抅疾,藥餌無功”,享年三十有五[13]91-92。張仕濟,讀書特別用功,“因學成勞,遂遘微疾,遍尋醫術,有殛無瘳”,死時才22歲[13]93。這里我們列舉的都是二十多歲至四十多歲的中青年人,他們均因患有疾病,所以請醫者治療。

即使年紀較大的人得病,也會請醫者救治。李彥崇,五十有二,“暫縈小疾,藥餌難救,奄歸夜泉”[13]157。臧暹妻魏氏74歲,“遘疾經旬,徒施藥餌”[13]178-179。任玄“中年以寒暑所侵,忽嬰羙疹,千方以療,粗獲其瘳”。不過一年后,“疾乃兇基”,還是得病死了,年五十七[13]244。唐末孫綏,“遭二豎之致疾,伏枕逾月,百藥不瘳,圓虛匪仁,纖我囗尊德”,死時81歲[13]279。當然總體上說,死后有墓志銘的人,一般是社會上層家庭,因而他們和醫藥診療的關系自然是比較緊密的。

宗教人員生病,也會用醫藥治療。廣陵法云寺僧珉楚,“既歸,有同院人覺其面色甚異,以為中惡,競持湯藥以救之,良久乃復”[11]42。當然,這里所持的湯藥有可能是懂醫學的僧人在救治。

如果是傳染性疾病流行,那么全民就會接受醫者救治。地方政府會從醫學治療上著手,考慮用湯藥醫治。李吉甫在淮南任節度使時,“州境廣疫”,“亡歿相踵”。一秀才對他說:“某近離楚州,有王煉師,自云從太白山來,濟拔江淮疾病,休糧服氣,神骨甚清,得力者已眾。”雖然不是正宗的醫生,是個道士,但他能治病。于是李吉甫“令作書,并手札,遣人馬往迎。旬日至,館于州宅,稱弟子以祈之”。王道士對李吉甫說:“相公但令于市內多聚龜殼大鑊巨甌,病者悉集,無慮不瘥。”大鍋子里煎龜殼為藥,把病人集中起來讓他們喝。王道士的治療是有效果的:“既得,王生往,令濃煎。重者恣飲之,輕者稍減,既汗皆愈。”[14]雖然這則故事的記載有點神奇,但實際上很多道士掌握了不少醫學知識,他們是能夠醫治不少疾病的。

我們認為,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人們在醫療技術上的認識不斷深化,城市中的普通民眾,特別是一些大城市,人們基本建立起了有病就醫的觀念,得病后一般都會設法延請醫生,或到醫生家里,求藥醫治,這一方面說明唐代人的醫療知識漸漸在增長,同時也說明唐代人的生活質量有所提高。當吃飯問題解決后,人們還是想在醫藥救護上有所提高。

當然,我們亦不能過分地相信唐代和現代人一樣,是有病只找醫生醫治的,事實并不是如此。我們對唐代人的就醫診治還是要辯證地來看。

其一,說唐、五代時期人們生病了就能找醫診治,也不是絕對的。《全唐文》卷七二九崔龜從《宣州昭亭山梓華君神祠記》談道:“先是疾作,醫言疾由寒而發,服熱藥輒劇,遂求醫于浙西。廉使盧大夫為臣命醫沈中象乘驛而至。既切脈。”“如其言,涉旬而稍間,經月而良已。自以為必神之助,又自為文以祝神,因出私俸修廟之壞隳,加置土偶人馬,垣墉之畫繪者一皆新之,大設樂以享神,自舉襟袖以舞。”“吳越之俗尚鬼,民有病者不謁醫而禱神,余懼郡人聞余感夢之事而為巫覡之所張大,遂悉紀其事,與祝神之文刊之于石,因欲以權道化黎甿,使其知神雖福人,終假醫,然后能愈其疾耳。”[15]按照他的意思,生了疾病,看醫生是必然的,但同時要向神祈福。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是兩者都會兼顧,既就醫,又要信巫信神。

所以唐代有一些人在信醫信巫中來回搖擺,有時相信醫,有時相信巫,更有些人得了病醫、巫都信。唐初傅奕,“生平遇患,未嘗請醫服藥,雖究陰陽數術之書,而并不之信”[3]2717。他不看醫生的做法,時人稱他為“縱達”,意謂看得開,說明不請醫服藥的做法并不是士大夫中的主流。不過,唐代也有很多人在醫藥無法治愈疾病時,在內心深處會傾向巫術,有些人認為巫術對治病還是有些用處的。如泉州晉江巫陳寨,“為人治疾多效者”[11]57。也許巫掌握了一定的治病技術,或多或少懂一些醫療方法。當時有很多人是醫藥和巫術、宗教祈禱兼信,幾者聯合運用,只要能治好病,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五代蜀國眉州下方壩一戶人家,“夫妻皆中年,唯一男既冠,忽患經年羸瘠。日加醫藥,無復瘳減。父母遂虔誠置《千金方》一部于所居閣上,日夜焚香,望峨眉山告孫真人禱乞救護”[16]30。先是用藥,但藥治無效,于是焚香求孫真人救護。

其二,唐代總體上是個缺醫少藥的時代。唐德宗貞元年間(785—805年),談到頒《廣利方》的原因,是“或僻遠之俗,難備于醫方;或貧匱之家,有虧于藥石。失于救療,遂至傷生”[17]。邊遠地區不可能有完備的醫療體系,很少有醫護人員,貧窮人家請不起醫生,因而只能靠醫方自行解決生病問題。中唐李德裕任浙西觀察使,他看到的仍然是:“江、嶺之間信巫祝,惑鬼怪,有父母兄弟厲疾者,舉室棄之而去。”[3]4511一些邊遠地區和山區,大多是“絕無醫人”“病無與醫”④。百姓們連正常的生活都很艱難,自然是很少會請醫服藥。即使在城市,哪怕是在長安這樣繁華的城市,醫者數量和總人口的比例,也是十分低的,并不能有效地治病救人。

三、知疾深淺:醫者對民眾就醫服藥的影響

各級官方醫學校培養的醫學生,一般而言最后都在官方機構中任職。就民間而言,醫者的來源呈現多樣性,他們并非一定要經過醫學校的培養,有些可能是醫學世家,接受了家學教育;有些在自我摸索中成名成家,自學成為名醫。學者認為六朝以后,隨著醫藥世家的不斷涌現,醫學的家學傳授是當時社會上醫者增多的重要原因。范家偉[18]、于賡哲[19]等先生就這個問題展開過討論,在此我們不作贅述。醫者的增多,自然為百姓看病帶來方便,因而民眾對看病服藥觀念的改變實際與醫者有很大關系。

唐代醫者的種類較多,他們為民眾的就醫帶來了不少方便。比如部分宮內醫官有時會以個人身份幫普通人治病。鄭云逵與王彥伯相鄰而居,兩位都是有一定專長的醫生,其中王彥伯是尚藥供奉,結果碰到了巧事:“嘗有客求醫,誤造云逵,診曰:‘熱風。’客又請藥方,云逵曰:‘藥方即不如東家王供奉。’客驚而去。”[12]217病人跑錯了一戶人家,來到了王彥伯的隔壁。也就是說,醫官平時在家里會替人診病開方。有一朝士身體不舒服,去找尚藥局奉御梁新,梁新一看就說:“何不早見示?風疾已深矣,請速歸處置家事,委順而已。”梁新的意思是為什么不早點來看啊,現在風疾已深,沒辦法治了。朝士一聽嚇得沒命,策馬回家[7]123。朝士是以個人的身份找梁新,而作為醫官,梁新可以替人診疾,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受到限制。

各地似乎都有一些名醫,一般都有一手絕活,他們開診治病,產生了很大的個人影響。開元中,“有名醫紀明者,吳人也,常授秘訣于隱士周廣,觀人顏色談笑,便知疾深淺,言之精詳,不待診候。上聞其名,征至京師令于掖庭中召有疾者,俾周驗焉”[20]。其實這位紀明在診病時特別會觀察人的面部,從臉上看出一個人是否身體健康。因為他的這種觀察成功率較高,他就成了名醫,被征召到掖庭宮替皇帝的后宮妃子診病。

替民眾診病的一般以民間醫者為多,在一些城市里,民間醫者的數量很多。一些醫者是地方上的名醫,通過平時的診病傳出了名聲,并且有一定的醫治專長。有些病比較復雜,沒有一定的技術專長的確還無法治療。崔慎由為浙西觀察使,“左目眥生贅,如息肉,欲蔽瞳人,視物極礙,諸醫方無驗”。一天,淮南判官楊員外牧“自吳中越職”,談起揚州有姓穆的善醫眼,于是崔慎由“請遺書崔相國鉉,令致之”。幾天后,崔鉉回信說:“穆生性粗疏,恐不可信。有譚簡者,用心精審,勝穆甚遠。”于是譚簡來到浙西,看了崔慎由的眼睛,說:“此立可去,但能安神不撓,獨斷于中,則必效矣。”崔慎由說:“如約,雖妻子必不使知。”譚簡說:“須用九日,晴明,亭午于靜處療之。若其日果能遂心,更無憂矣。”九天后,崔慎由“惟語大將中善醫者沈師象,師象贊成其事。是日,引譚生于北樓,惟師象與一小豎隨行,左右更無人知者”。手術開始,“譚生以手微捫所患,曰:‘殊小事耳。’初覺似拔之,雖痛亦忍。又聞動剪刀聲。白公曰:‘此地稍暗,請移往中庭。’象與小豎扶公而至于庭,坐既定,聞櫛焉有聲。先是,譚生請好綿數兩,染絳,至是,以絳綿拭病處,兼傅以藥,遂不甚痛。譚生請公開眼,看所贅肉,大如小指,豎如干筋,遂命投之江中,方遣報夫人及子弟”。從這段描述來看,是動了一個眼睛的小手術。手術后,譚簡馬上“以狀報淮南”,崔鉉很緊張,回信說:“自發醫后,憂疑頗甚,及聞痊愈,神思方安。”[21]這種動剪刀割眼睛上贅肉的手術,在當時來說是比較難做的,而且術后還要注意消炎,所以從揚州找了專科醫者越江來到潤州。因為病人是重要的官員,所以才這樣興師動眾。

盡管不在官方體制之內,但唐代很多醫者的診治水平也是很高的,有些人還有特殊的技能。比如有一少年眼中常常會看到一面小鏡子在晃動,醫者趙卿診斷,“與少年期來晨以魚膾奉候。少年及期赴之,延于閣子內,且令從容,俟客退后方得攀接。俄而設臺子,止施一甌芥醋,更無他味。卿亦未出。迨日中久候不至,少年饑甚,且聞醋香,不免輕啜之,逡巡又啜之,覺胸中豁然,眼花不見,因竭甌啜之”。這時趙卿出來對他說:“郎君吃膾太多,非醬醋不快。又有魚鱗在胸中,所以眼花。適來所備醬醋,只欲郎君因饑以啜之,果愈此疾。烹鮮之會,乃權誑也,請退謀餐。”[7]124在不知不覺中,他讓少年服下了食用醋,醫治好了他的病。在這個病例中,趙卿掌控了病者的心理活動,以技巧使病人飲用了醋,達到了治療效果。針灸亦有不少高手。甄權特別擅長針灸,狄嵚苦風患,“手不能引弓”,甄權對他說:“但將弓矢向垛,一針可愈矣。”于是在他的肩隅一穴位扎一針,“實時能射”[22]100。雖說宋人的記載有點神,不過的確可以說明扎針的效果特別明顯。

有一些醫者沒有太大名聲,只能在市里擺攤,豎個榜做廣告,在城市熱鬧地段設攤替人看病,但這種比較接地氣的醫者是普通民眾最方便找到的,他們的服務對象主要是城市的普通人群。鄜州馬醫趙鄂新到京都,于通衢自榜姓名,云“攻醫術”,想替人看看小毛病,混口飯吃。有一得病朝士看到趙鄂,并不抱什么希望,隨便一問,“趙鄂亦言疾已危,與梁生所說同”。趙鄂轉而一想,說:“只有一法,請官人剩吃消梨,不限多少時,咀龁不及,捩汁而飲,或希萬一。”朝士一聽,馬上策馬回家,“以書筒質消梨,馬上旋龁”。此后十多天,他只吃消梨,“頓覺爽朗,其恙不作”,病竟然好了[7]123。趙鄂豎榜治病,應是當時一些民間醫生普遍都采用的方法。

佛道兩教中有很多人潛心研究醫學,他們對醫療服務觀念的傳播功不可沒。廣州監軍吳德墉離開京師時,兩腳蹣跚,三年后回來,“足病復平”。唐宣宗問他怎么好的,他說是羅浮山人軒轅集醫治的。宣宗此時比較相信道教,于是把山人請到京師,還想授官[12]258。羅浮山人治病應該是有一套方法的,監軍能夠請他治療,說明他在廣州地區已有不小的名聲。

總體上說,盡管人們對診病有很大的需求,但醫者傳統上屬方伎之類,地位并不是太高,離社會上層普遍的尊重還有一些距離,但這恰恰說明他們在社會基層很有市場,在滿足普通人群的醫療需求方面他們做出了巨大貢獻。《唐語林》談到柳仲郢任鹽鐵使時,奉敕要給醫人劉集一場官。劉集“醫行閭閻間,頗通中禁,遂有此命”,在民間和禁中都行醫,可能醫技不錯,宣宗皇帝才有這個任命。柳仲郢手疏執奏曰:“劉集之藝若精,可用為翰林醫官,其次授州府醫博士。委務銅鹽,恐不可責其課最。又場官賤品,非特敕所宜,臣未敢奉詔。”如果醫術好,就給個翰林醫官或醫博士,而鹽鐵是國家的經濟命脈,而且鹽鐵場中所擔任的是小官,劉集沒搞過經濟,鹽鐵場官這種低級官位,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意思。于是宣宗御筆批給劉集絹百匹,“放東回”[12]44。表面上柳仲郢好像說得很有道理,但實質上是對醫人的一種輕視。《通鑒》也談到此事,司馬光干脆稱劉集是“閭閻醫工”,胡三省更說劉集既無職于尚藥局,也不待詔于翰林院,與官方無涉,只是“以醫術自售于閭閻之間”[23]8057-8058,對民間醫工的口氣是不以為然的。

即使到了五代后唐莊宗時期,人們仍覺得醫者低人一等。劉后生皇子繼岌,“后父劉叟以醫為業,詣鄴宮自陳。后方與諸夫人爭寵,恥為寒族,笞劉叟于宮門”。后唐莊宗“好俳優,宮中暇日,自負藥笈,令繼岌攜敝蓋相隨,自稱劉山人求訪女,后大怒,笞繼岌”[22]120。《北夢瑣言》記述這件事時,說莊宗“自負蓍囊藥篋,令繼岌破帽相隨,似后父劉叟以醫卜為業也”[7]190。醫者不但只是為人醫治疾病,還兼做占卜,徒弟一副落拓寒酸打扮,這大體上能反映出民間醫者真實的社會地位,而從另一個側面看,他們的服務對象主要是社會下層民眾。

當然,民間醫者存在的問題很多。如因為社會對醫者的需求,使醫者能獲得較大經濟利益,所以醫者隊伍里混進了不少貪圖錢財的人,醫技水平不高,錢是照收不誤。后人就談道:“醫之于人,功次天地。其間濫謬盜名取貲,無功有害,藥乎藥乎,謬劑而已。”[24]49只是想著病人家的錢財,而不會醫治,開出的藥方根本和病情不相符。但我們也從中可以看到,普通人得病后對醫療診治的渴望。

也有的醫者會過度治療。其時治療診斷,不少人比較相信針灸:“凡病膏肓之際,藥效難比,針灸之所以用也。針長于宣壅滯,灸長于氣血,古人謂之‘延年火’,又曰‘火輪三昩’。”針灸可以起到藥物所不具備的效果,對于宣泄壅滯作用極大。正因為如此,“今人有病必灸,亦大癖也”[24]52,一旦有什么問題,醫者就給人針灸,成了一大癖好,實際上是一種過度治療。所以社會上流“不服藥勝中醫”,此話雖然不一定全對,但“疾無甚苦,與其為庸醫妄投藥反敗之,不得為無益也”[25]。如果過度治療,或者碰上庸醫,反而會使病人受害。

總體來看,唐、五代時期醫者數量增多,社會各個層面都有很多醫者的存在,他們滿足著不同層次百姓的醫療需求。其中有些醫者的技術很高,有些醫者技術全面,雖不一定很專深,但在一般疾病的治療方面能滿足社會需要。從這方面來說,民眾就藥服藥觀念的形成,與醫者數量增多、技術提高有密切關系,這是唐、五代時期醫學發展到一定高度出現的結果。

四、君子之存心:民眾就醫服藥觀念形成的原因

對唐、五代時期的多數人來說,已形成生病后應該就醫的觀念。那么,為什么能在這個時候社會上普遍形成病后就醫觀念?或者說形成這種觀念的原因是什么?

一是與當時政府和士大夫們的大力推廣和提倡有關。政府設立醫學校,培養醫學生,掌各地巡療,從制度上提倡醫學,而且還不斷頒布藥典藥方,傳播醫學知識,這些前人已多有研究,我們不作過多論述。從士大夫的角度而言,他們為傳播醫學知識做出了很大貢獻。比如陸贄在政治生涯的最后時期,被貶忠州,“家居瘴鄉,人多癘疫,乃抄撮方書,為《陸氏集驗方》五十卷行于代”[3]3818。對陸贄這樣做的原因,后人評論說:“陸宣公在忠州,裒方書以度日。非特假此以避禍,蓋君子之存心,無所不用其至也。前輩名士往往能醫,非惟衛生,亦可及物,而今人反恥言之。近時士大夫家藏方或集驗方,流布甚廣,皆仁人之用心。”[26]自唐入宋,士大夫傳播醫學知識不遺余力,他們仁厚用心,想盡各種辦法讓老百姓積極就醫治療,通過撰寫和傳播醫方使人們能抓藥救治病人。

隨著醫學知識的普及,知識階層中很多人或多或少地掌握了一部分醫學知識。比如吳人茹子顏,“以明經為雙流尉。頗有才識,善醫方,由是朝賢多識之”[27]。這位官員通過科舉進入仕途,但他“善醫方”,懂醫學,是能夠治療一些疾病的。地方官員也力圖把醫學知識傳播給整個社會。鄧景山任揚州節度使,“有白岑者,善療發背,海外有名,而深秘其方,雖權要求者皆不與真本”。有醫療技術,卻秘不授人。恰巧碰到白岑為人追訟,“景山故令深加按效,以出其方。岑懼死,使男歸取呈上。景山得方,寫數十本,榜諸路衢,乃寬其獄”[28]。通過威嚇使白岑拿出了方子,然后向全社會傳播。

一些官員和士人盡力禁止巫術,努力把人們引導到醫藥治療上來。羅珦嘗刺廬、壽二州,“自壽以治行第一,就加御史中丞,入為司農卿、京兆尹”,在廬州時,“病者舍醫事淫祀,公皆去其弊”。其時“民間病者舍醫禱淫祀”,不看醫生看巫婆,所以羅珦“下令止之”[29]。他在廬州前后有七年,推動民間有病找醫生觀念形成是他重要政績之一。可知,一些人得病之后,的確不是先找醫生而是相信巫術和祈禱,但唐代的地方官在努力推動人們養成就醫習慣,改變傳統的一些觀念和做法。

二是和城市內的藥材銷售方便和藥材煉制技術提高有關。因為就醫服藥的需求量大增,人們對藥材的需要量也在增加,因而就醫服藥觀念的流行和藥材銷售其實是相互作用、互為因果的。城市里有專門的藥肆出售藥材,藥材是各個市場上經銷的重要商品。李肇《國史補》談到宋清賣藥長安西市,“朝官出入移貶,輒賣藥迎送之”[30]。張易在洛陽,常與劉處士一起游玩,“嘗賣藥于市,市中人既不酬直,又大罵劉”[11]114。東西兩都的市場上,藥材是重要的商品。其時人們喜食丹藥補身體,因而佛道的丹藥十分吸引人,常成為市場上的商品之一。章全益“于成都府樓巷舍于其間,傍有丹灶,不蓄童仆,塊然一室。鬻丹得錢,數及兩金即刻一像”。一般的仙人如果有黃白之術,就會想到賺錢了:“點水銀一兩,止一兩銀價。若丸作三百粒,每粒百錢,乃三十千矣。”因此宋人認為,出售丹藥“其利溥哉,但所鬻之丹亦神矣”[7]221。

五代蜀國后期劉蟾攝成州長道縣主簿。宋朝克復蜀國后,他“匿于川界貨藥,改名抱一。開寶中,于青城鬼城山上結三間茅屋,植果種蔬,作終焉之計。每一月兩三度入青城縣貨藥,市米面鹽酪歸山”[16]32。川蜀之地,藥材貿易十分興盛,青城縣市中,自然是有藥材交易,而且是市場上的大宗商品。這里說的雖然是宋初的事情,但五代末與宋初這短短的時期內應該不會有太大變化。如成都府城有“鬻龍骨叟,與孫兒輩將龍骨齒角頭脊之類凡數擔,至暮貨之,亦盡”。其龍骨來自去府城七十余里的一個山洞里,“齒角頭足皆有五色者,有白如綿者,有年深朽腐者,大十數丈,小三五丈。掘而得之甚多。龍之蛻骨與蟬蛻無異”[16]67。估計可能是一大堆恐龍化石,被這戶人家運了出來銷售到市場上。南唐陳陶退隱在西山,“先產藥物僅數十種”。北宋開寶中,陳陶“角發被褐,與一煉師舁藥入城鬻之,獲資則市鲊就爐,二人對飲且啖,旁若無人”[31]。在山里采集藥材后到城市出售,這是他生活的主要來源。城市里有專門的藥肆出售藥材,病人可以直接到藥肆中付錢取藥。

一些藥材出產較為豐富的地區,有專業藥材交易市場。高承《事物紀原》卷八《藥市》云:“唐王昌遇梓州人,得道,號易玄子,大中十三年九月九日上升。自是以來,天下貨藥輩,皆于九月初集梓州城,八日夜于都院街易玄龍沖地,貨其所賚藥,川俗因謂之藥市,遲明而散。”宣宗年間在梓州城出現了藥市。當然這個藥市是短期內出現的還是以后一直有的,今天已很難搞清,但可以看到在巴蜀山區,因為藥材出產豐富,形成了以藥材交易為主的集市,地方特色十分明顯。

除藥材外,市場上還將藥煎熬后合成藥丸。藥丸的制作有一定的技術要求,唐末,有位鐘大夫說在湘潭時,他和幾個商人在岳林寺設齋,“寺僧有新合知命丹者,且云服此藥后,要退即飲海藻湯。或大期將至,即肋下微痛,此丹自下,便須指揮家事,以俟終焉。遂各奉一緡,吞一丸。他日入蜀,至樂溫縣,遇同服丹者商人寄寓樂溫,得與話舊,且說所服之藥大效。無何,此公來報肋下痛,不日其藥果下,急區分家事,后凡二十日卒。某方神其藥,用海藻湯下之,香水沐浴卻吞之。昨來所苦,藥且未下,所以知未死”。吃了這藥之后,這位鐘公“面色紅潤,強飲啖,似得藥力也”,說明寺僧合成的藥確有效果。做成藥丸出售,一些寺廟似乎比較拿手,技術上都有一套。成都覺性院,“有僧合此藥賣之,人多服也”[7]130,說明社會上吃藥丸治病是習以為常的。

一些賣藥者同時行醫,藥和醫有機結合在一起。唐代末年,成汭鎮江陵,溫克修替成汭管藥庫。后來形勢發生變化,克修流落渚宮,“收得名方,仍善修合,賣藥自給,亦便行醫”[7]212。他收集到了一些藥方,就合成各種藥物,再出售,同時替人行醫治療。王彥伯的醫術十分著名,他常常“列三四灶,煮藥于庭。老幼塞門來請”。彥伯指著幾個灶頭上的藥說:“熱者飲此,寒者飲此,風者、氣者飲此。”病人們根據他的話,“皆飲而去”[12]300。

病人可以直接到藥肆中付錢取藥。建康人杜魯賓在都城開藥肆“以賣藥為事”,有個豫章人“恒來市藥,未嘗還直”,還欠著不少錢。一天,此人又來,“市藥甚多”[11]119。藥肆里的藥材應是收購后再加工出售。《續玄怪錄》談到揚州北邸有賣藥王老家[32]114,應該是一個比較有影響的藥店。天寶末年,有一姓張的給姓李的一席帽,說:“可持此詣藥鋪,問王老家,云張三令持此取三百千貫錢。”又說此藥鋪為藥行[32]158。

當然,唐、五代時期人們病后就醫觀念的形成,畢竟還有其他一些因素。如整個社會文化知識的傳播,人們的科學素質在不斷提高,對醫藥認識的深化是必然的。再如隨著城市經濟的發展,人們的生活在不斷改善,唐代城市居民的生活水準在提高,很多人有余錢可以請醫服藥。

總之,從唐、五代時期普通人的角度來觀察,越來越多的人得病后會請醫者救治,會據方服藥,得病后家人對醫治越來越重視。這一切說明,唐、五代時期人們的生活質量在不斷提高,而人的壽命也越來越長。隨著城市和商業的發展,人們就醫服藥的觀念已經形成,并且基本普及。

注釋

①如于賡哲有《唐代疾病、醫療史初探》(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年版)、《從疾病到人心——中古醫療社會史再探》(中華書局2020年版)等論著,主要研究了唐代主要疾病、唐代官方醫療機構、醫人水平、醫籍受眾、藥材產地與市場、疾病觀、醫者形象、醫學教育體系、瘟疫等問題。②于賡哲認為太醫署、尚藥局、藥藏局三大中央醫療機構,服務的對象是皇室、官僚貴族、宮廷、禁軍、官奴婢等(《唐代疾病、醫療史初探》第二章第一節,第26—27頁)。③黃正建等對《天圣令》復原唐《醫疾令》第三十條說:“諸州醫博士、助教,于所管戶內及停家職次內,取醫術優長者為之。軍內者仍令出軍。若管內無人,次比近州有處兼取。皆州司試練,知其必堪,然后銓補,補迄申省。”(黃正建等:《天一閣藏明鈔本天圣令校證》下冊,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578頁)也就是說,各州的博士、助教是在各州中挑選有醫術的人充當,這些人有的可能并沒有受過嚴格訓練,只是民間的醫者。中唐時期魏光乘“好題目人”,即根據人的特點起綽號,如把拾遺蔡孚說成“小州醫博士詐諳藥性”(《朝野僉載》卷四,《全唐五代筆記》第一冊,第189頁)。一些州的醫博士其實只是知道點藥性而已,有的甚至連藥也不懂。《北夢瑣言》卷五《薛少師拒中外事》談到唐末蜀中的醫官楊仆射“殊不識字”,所以病人說“安可以性命委之乎”,不肯吃楊醫官的藥一定要到長安看病(《北夢瑣言》卷五《薛少師拒中外事》,《全宋筆記》第一編第一冊,第64頁)。④于賡哲在《唐代疾病、醫療史初探》第二章第二節“地方醫療機構的使命和局限性”(第29頁)談到了這一問題,引述了多條發生在黔中、崖州、睦州、汀州、海南等地的資料,說明在邊遠地區,唐代幾乎是沒有醫藥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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