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充滿激情的『高齡少年』

□ 張達明

從1953年開始創(chuàng)作第一部長篇小說 《青春萬歲》，到現(xiàn)在已86歲高齡的王蒙先生，60多年來始終筆耕不輟。他書寫青春，書寫愛情，書寫人生……人們稱他為“高齡少年”。

為何王蒙能始終保持旺盛的創(chuàng)作力？“一個是熱愛，一個是興趣，一個是活力。”他說：“抱著學習的態(tài)度，欣賞的態(tài)度，關(guān)心的態(tài)度看待世界、人生、人……一切經(jīng)歷都不糟踐，一切思緒都被反芻，一切逝水都留下自己的波紋，不寫出來，豈不是白活了？”

2019年夏，王蒙創(chuàng)作了中篇小說 《笑的風》，當年年底在 《人民文學》 刊出。新冠疫情發(fā)生后被迫宅家，他便對 《笑的風》 作了一番審視，認為這個中篇完全可以升級為長篇，于是就又用兩個月時間增補了5萬余字，最終形成13萬字的長篇新作，今年4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談起為什么要“升級改造” 《笑的風》，王蒙說：“ 《笑的風》 在 《人民文學》 發(fā)表后，2020年初又分別被 《小說選刊》 和 《小說月報》 選載。我從發(fā)表出來的文本中，又發(fā)現(xiàn)了許多蘊藏和潛質(zhì)，那么多生長點與元素，那么多期待與可能，還有一些可以更嚴密更強化更可充實豐富的情節(jié)鏈條因果、歲月沿革節(jié)點與可調(diào)整的焦距、掃描，這些都等待我的修飾、我的投入。”這篇小說文本，拽住了王蒙，纏上了王蒙，令他欲罷不能。王蒙說：“我必須再加一大把勁，延伸，發(fā)揮，砥礪，制造一個真正的新長篇小說。這個過程難解難分，難離難舍，越修理越大發(fā)，比2019年夏天寫中篇稿時還瘋還熱。”顯然， 《笑的風》 中篇小說的“升級改造”，讓王蒙“細胞跳躍，神經(jīng)嘚瑟”。

王蒙慶幸自己活到86歲高齡，他說：“經(jīng)歷了那么多，歷史、時代、社會、家國、人類、家庭、飲食、男女、風習、潮流；大事小事，輝煌渺微，青云直上，向隅而泣，喜怒哀樂，生離死別，愛怨情仇，否極泰來，樂極生悲，逢兇化吉，遇難呈祥；冷鍋里冒熱氣，躺著豈止中槍……”這一切都是素材。王蒙認為：歷史帶來的故事可能是一串清晰的腳印，也可能會云山霧罩……只有浸潤了歷史的故事寫起來才覺得“俯拾皆是”。

王蒙常這樣問自己，并以此激勵自己：“你是個寫作人嗎？你的記憶與回味，你的感動與清醒，你的糊涂與幽默，你的淚水與懷念，你笑出的眼淚與哭出的段子……還有你的滿腹經(jīng)綸，妙悟妙計妙詞兒，用足了沒有？用火了沒有？你的小說對得起你所處的時代嗎？對得起你的師長領(lǐng)導(dǎo)嗎？對得起刊物的主編與責編嗎？”“你的作品，如果還不能，或不夠十足，那就發(fā)力吧，再發(fā)力吧，用你的魂靈、生命，耄耋加饕餮之力，繼續(xù)寫下去！”

雖然王蒙已入耄耋之年，但始終不懈怠。他不斷寫下去的動力就是愛：愛語言，愛文學，愛生活，愛家國，愛世界，愛每一根草，每一朵花，每一只小鳥……我們祝愿王蒙先生如同少年一般充滿活力與希望，“活得更好，寫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