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曼古喬

小鳥總喜歡停歇在我家的窗戶上。早晨，天微亮，它們便撲騰著翅膀，敲打著玻璃窗，對唱起來，聲音里仿佛帶著盛夏的青草香。我被它們喚醒，慢慢地走到窗前。

天邊的云彩化了妝，描畫出日出的位置，它們必定是要盛裝出席，只等光芒萬丈，把太陽隆重地托起。鳥兒喊著口號，在窗前的欄桿上跳來跳去，仿佛它們是領著我這客人來看日出風景的。

紅日緩緩升起，太陽的輪廓隨著逐漸升高的溫度而變得模糊，集中在東方天空中的光芒便一下子擴散開來。日出結束了，再看太陽，便有些灼眼了。無疑，日出的景致是絕美的，尤其是夏天，天空清朗，沒有任何雜質，連視野也是無比開闊的。伴著鳥鳴看日出，自然是錦上添花般好。

我打開窗，三兩只鳥便落進了房間，它們互相親昵，或者在我腳邊啄來啄去，好像回到了自己家，與我熟絡得很。

看著鳥兒，聽著鳥叫聲，我恍若置身于大自然之中。我閉上眼，似乎正走在曲徑通幽的山林里。

我曾聽說，有一種鳥每天飛行一小時，累了就睡在風里。她大概是銜著滿世界的花香遞給了風，所行之處，滿是花香。這是鳥與風的浪漫相約。

我與鳥兒，與這景，與好多事物，都是不期而遇的。沒有約定的相遇，不必準備，也不需要掩飾，外貌、語言、神態……都是不用加修飾詞的，那樣純簡，那樣豁達。

鳥兒不必迎合我而把鳴叫聲編成有節律的曲子，我也不必迎合鳥兒而扎起蓬松的頭發。坦誠和自由，便是最好的遇見。

窗臺沒有筑巢，不知夜晚鳥兒睡在何處，又或者坐在哪戶人家的屋頂上數星星？白天我總能遇見鳥兒，就像遇見幾個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