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月,魏曉文
(1.中國礦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徐州 221116;2.大連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遼寧大連 116024)
2021年6月,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布的《新型政黨制度》白皮書指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中國的政治和社會生活中顯示出獨特優勢和強大生命力”[1]。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政治制度,新型政黨制度在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中發揮了獨特優勢和作用,成為契合中國民主政治需求的獨特制度安排。然而,當前新型政黨制度的應然狀態與實然走向卻存在較大差異,新型政黨制度優勢也因各種制約因素無法充分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這些問題都共同指向了同一命題——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的實現機制和優化路徑問題。因此,縷析新型政黨制度優勢,廓清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的實現機制,找準其轉化的優化路徑,對于鞏固和完善新型政黨制度,承接“把我國制度優勢更好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任務,實現其應然狀態與實然走向的高度統一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新型政黨制度根植于中華文明沃土,是從中國土壤中生長起來的政黨制度,能夠有效整合社會各方面力量,共同致力于國家治理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作為適合中國國情的政黨制度類型,新型政黨制度顯現出獨特的內蘊和外顯優勢。
美國政治學者亨廷頓曾言:“那些在實際上已經達到或者可以被認為達到政治高度穩定的處于現代化之中的國家,至少擁有一個強大的政黨。”[2]341長期的斗爭和實踐,提升了中國共產黨的國家治理能力,增強了黨的凝聚力,更塑造了黨在推進中國民主政治發展和完善國家制度體系中的主導地位。改革開放以來,作為新型政黨制度的組織者、參與者和推動者,黨通過一系列制度化、程序化和規范化安排為新型政黨制度的行穩致遠提供了政治保障和動力方向。
一方面,作為新型政黨制度體系建構核心,中國共產黨堅持從新型政黨制度的歷史和現實出發,把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實踐中的成功經驗加以總結和確認,不斷推動新型政黨制度體系的改革和完善。例如,在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形式層面,從新中國成立初期的最高國務會議到后來不斷成熟的人民政協協商,再到目前實踐中經常采用的協商座談會、約談協商及各級政府就經濟社會發展邀請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列席相關工作會議的形式。可以說,正是在中國共產黨的主導推動下,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形式日漸豐富,推動民主黨派政治協商和參政議政更加靈活多樣,新型政黨制度優勢也得以不斷展現。
另一方面,作為執政黨,中國共產黨積極主導和推動與各民主黨派之間的良性互動和深度合作,為解決國家治理實踐問題提供支撐。為充分展示新型政黨制度治理效能,中國共產黨積極開發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資源,努力完善新型政黨制度相關規范,不斷健全合作與協商中各種監督保障機制,為各民主黨派表達政治訴求和建言獻策提供有效制度通道,實現了利益代表的廣泛性和奮斗目標的一致性相統一,決策施策的科學性和國家治理的有效性相統一。新中國成立70余年來,在黨的領導下,新型政黨制度實現了各個層面的快速發展,為中國這個超大規模、超復雜結構、超悠久歷史的后現代化國家有效避免政治發展中的政局動蕩、社會失序等社會政治危機提供了重要的政治保障。
政黨是階級的先鋒隊,代表特定階級的特殊利益是政黨最鮮明的本質屬性。西方資產階級政黨作為資本主義私有制的產物,是在西方社會階級和階層利益分化乃至對立中形成的。在當代西方資本主義政治體制中,隨著社會階層的日益多元化,不同階層和群體之間的矛盾沖突愈發激烈。利益關系的復雜化、利益群體集團化,也使得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政黨制度內在的偏私性和狹隘性日益暴露并呈現不斷加劇趨勢。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引以為豪的政黨制度和民主價值理念業已演變成黨派利益、階級利益、區域和集團利益相互競爭的工具,使社會陷入嚴重撕裂與分化。
縱觀中西方政黨,從類型和使命來看,我國各參政黨在執政黨的領導下能夠實現跨黨派合作,致力于共同目標,超越了西方資產階級政黨“唯選舉是從”的使命導向,二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從概念要素角度看,我國政黨同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政黨一樣,也有自己鮮明的階級屬性,但從利益代表立場來看,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掌國家政權、引領社會發展的執政黨,其自身性質和屬性決定了其在利益代表和利益整合層面的定位,即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中國民主政治的重要參與主體,各民主黨派都有著特定的聯系對象,反映和代表著不同階層和社會群體的特殊利益。參政黨的這種利益表達功能,既彌補了執政黨在利益整合層面的不足,又暢通了不同群體有序參與政治的渠道。在新型政黨制度框架下,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承認差異、正視差別,堅持用協商與合作的方式處理不同階層的利益爭端,較好發揮了利益表達和利益整合功能,實現了在根本利益一致性基礎上的求同存異、和諧發展。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能夠真實、廣泛、持久代表和實現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全國各族各界根本利益,有效避免了舊式政黨制度代表少數人、少數利益集團的弊端”[3]。
在長期的革命、建設和改革實踐中,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形成了以“非對稱性和諧”為主要特征的制度架構。這種以非對稱性和諧為特征的政黨制度,既有別于舊式的競爭型政黨制度,也不同于傳統的壟斷型政黨制度,實現了“制度結構的平衡與穩定,制度結構的合法性和制度結構的高效性”[4]。長期以來,依托多黨合作基本方針,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逐步“形成了‘領導—合作’‘執政—參政’的復合模式、立體格局”[5],建構起了一種具有“平等—獨立”的法律結構、“執政—參政”的政治結構、“社會主義—愛國主義”的價值結構為主要表現的一核多元的政黨制度架構。
一方面,在“領導—合作”“執政—參政”的政黨制度架構下,各民主黨派圍繞國家治理的重大問題,以中共誠友、諍友的身份和超然的政治姿態,建睿智之言,獻務實之策,助力執政黨國家治理目標的實現;另一方面,在“領導—合作”“執政—參政”的政黨制度架構下,新型政黨制度各個主體作為平等、獨立的政治組織,在政權機關中相互監督、彼此制約,為確保中國共產黨科學民主決策,確保黨長期執政“不變質”提供了重要的外部監督保障。實踐表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以其“領導—合作”“執政—參政”的政黨制度結構模式既突破了資本主義兩黨制和多黨制等舊式政黨制度以爭奪政權,上臺執政為目標的惡性競爭模式,又克服了傳統一黨制因缺乏政黨競爭和政黨監督而導致的政治權力過度集中、政黨制度僵化、國家治理效能低下等諸多問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實現了“把各個政黨和無黨派人士緊密團結起來、為著共同目標而奮斗,有效避免了一黨缺乏監督或者多黨輪流坐莊、惡性競爭的弊端”[3],為世界民主政治發展和黨際民主關系賦予了新的內涵,也從根本上為解決好國家治理所面臨的政治參與和政治穩定問題提供了制度支撐。
在當代西方資本主義社會中,不同政黨都是不同階級或利益集團的代言人,片面追求選票最大化,為了能夠上臺執政,政黨間“互相拆臺、惡意抹黑、你死我活”惡性競爭事件屢見不鮮。在現代資本主義國家中,盡管各國的政黨制度發展成熟度不同,表現形式也不相同,但以爭奪權力為核心的政黨使命卻是一致的。這種以追求選票為核心、以上臺執政為目標的競爭型政黨制度,由于其內在的偏私性和狹隘性都不可避免地會給國家和人民之間帶來嚴重的沖突和矛盾,反對黨或在野黨“為了反對而反對”,將“反對”和“否決”作為阻止執政黨長期執政的重要砝碼和手段,既造成了治理效能低下,又帶來了社會分裂。
作為科學社會主義中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創造性發展的產物,在長期革命、建設和改革實踐中,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實現了社會發展和政治穩定、集中領導和廣泛發揚民主、社會共同利益和不同階層利益的有機統一。在新型政黨制度框架下,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依托政黨協商制度平臺和人民政協專門協商機構開展政治協商、參政議政和民主監督,始終把協商民主貫穿于決策執行之前和決策實施之中,堅持“有事多商量、有事好商量、有事會商量”,通過合作把具有參政智囊團美譽的各民主黨派團結起來,匯集智慧,通過協商尋求最大社會認可度、最大凝聚力,達成目標共識,為黨和國家決策提供重要參考。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新就“新在它通過制度化、程序化、規范化的安排集中各種意見和建議、推動決策科學化民主化,有效避免了舊式政黨制度囿于黨派利益、階級利益、區域和集團利益決策施政導致社會撕裂的弊端”[3]。
組織動員公民進行政治參與是民主政治的核心內容之一。無論是西方競爭型政黨制度還是傳統的壟斷型政黨制度都非常注重各自政黨的組織動員功能。在西方競爭型政黨制度中,為了增加選民對自身的支持和認可,各個政黨通過各種手段充分發揮自身的組織動員能力。但由于各黨目標和綱領存在差異,政黨數量越多,組織動員功能效果就越差,即沒有一個政黨能夠獲得絕大多數或全體選民的支持,難以為執政黨施政提供穩定的政治環境。在西方壟斷型政黨制度中,政黨的組織動員雖然能夠杜絕政治力量分散帶來的資源不夠集中的弊端,但這種組織動員卻體現出較強的強制性特點,亦為政黨執政帶來了較大的政治風險。
相較于西方競爭型政黨制度和壟斷型政黨制度,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組織和動員人民進行政治參與,有序治理國家和社會事務方面具有顯著優勢。在新型政黨制度架構下,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組織動員的政治方向和實現目標十分明確且集中。新中國成立后,圍繞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社會主義改造,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廣泛動員,推動社會主義改造的提前完成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順利建立;改革開放以來,圍繞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一道,齊心協力,全力動員,實現了國家從站起來到富起來的歷史性轉變;新時代在邁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征程中,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帶領各自聯系的群眾同心同德、同向同行,助力國家從富起來走向強起來。實踐表明,正是由于新型政黨制度這一獨特的組織動員優勢,使得各階層都能在圍繞國家利益這個根本原則方面來開展工作,實現了行政效率和社會穩定的有機統一。同時,通過與各民主黨派開展充分協商合作,新型政黨制度的組織動員避免了強制性,增加了示范性,擴大了群眾基礎,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了堅實保障。
新型政黨制度縱然具有無可比擬的制度優勢,但作為一種靜態架構,新型政黨制度無法直接生成治理效能,只有通過完善的運行機制運轉才能夠將制度優勢充分彰顯出來。新型政黨制度作為中國獨特的政治制度,其制度優勢體現在多個層面,并具有清晰且明確的理路來源,即來源于執政黨、參政黨兩個方面(圖1)。

圖1 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實現機制
作為帶領中國人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既是推進國家治理的領導主體,更是引領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主導型建構主體。在優勢轉化過程中,黨作為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主體出場,由各級黨組織依托人民代表大會、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機構、人民政府等實現對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的系統嵌入,通過國家治理具體部門和相關業務平臺的政治整合和系統處理,治理舉措得以產生,治理效能得以顯現。
具體來看,一方面,中國共產黨通過政治原則、政治方向的領導,確保各民主黨派在人民代表大會、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機構、人民政府中能夠始終圍繞民意和國家大事進行充分協商與合作。在人大協商、政協協商、政黨協商與黨委政府有效銜接機制下,協商決策進入國家治理相關部門,產生治理效能。2020年初暴發的新冠肺炎疫情,較之于其他國家,我們能夠用較短的時間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其中就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的充分發揮密不可分。
另一方面,在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過程中始終堅持把黨的領導貫徹落實在轉化的各個環節。無論是在人大、政協,還是黨派之間,中國共產黨都始終堅持把同民主黨派成員協商列入重要議事日程,并將協商過程納入決策程序,從制度層面上保障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新中國成立70余年,從防范和化解重大風險的多次斗爭中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在應對重大事件、突發事件過程中具有‘壓艙石’和‘定風波’的作用”[6],始終發揮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圍繞疫情防控工作黨多次召開黨外人士座談會,各級人大、各級政協積極行動起來,多次召開疫情防控座談會和協商民主座談會。在多樣化的協商場域中,各民主黨派成員建言獻策,凝聚共識,積極貫徹落實執政黨主張。在執政黨的領導和整合下,各民主黨派成員的意見和建議很快進入決策程序,被相關部門吸收采納,在抗疫中發揮了重要作用。70余年的多黨合作實踐生動詮釋了黨的領導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主導型”動力,是實現新型政黨制度的內蘊優勢和外顯優勢充分嵌入的“主導型”力量。
作為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主要參與主體,參政黨在新型政黨制度運行架構構建、新型政黨制度認同及其制度執行等層面都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其既可以為新型政黨制度運行提供智力支撐,又可以借助自身參與實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規范化和合理化,從而為推動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提供動力和保障。在制度優勢轉化中,各民主黨派成員通過國家權力系統、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機構、權力執行機關等平臺源源不斷匯入制度運行的參政優勢,助推國家治理效能產出。
具體來看,一是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我國政黨同各級人民代表大會的關系,主要表現為通過政黨參與人民代表大會的工作,建立科學的社會參與機制,以實現決策的科學化。民主黨派代表在人民代表大會內部,雖然以個人身份進行活動,但作為不同群體和階層的利益代表,其政黨意志和團體利益屬性也會在人大協商中體現出來。各級黨委在向人民代表大會提出重大建議、作出重大決策時都要同各民主黨派進行協商。而民主黨派代表也要圍繞中國共產黨的重大提議進行周密的調查研究和科學的預測及嚴謹的論證,形成科學共識,經國家權力機關通過一定程序形成具有法律效力的最后決策,產生治理效能。
二是依托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平臺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這是參政黨“參與型”制度優勢轉化的主要模式。在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中,各民主黨派主要通過政黨協商和在人民政協中協商等方式嵌入自身的參政優勢。政黨協商中,各民主黨派通過多樣化的協商形式,就事關黨和國家的重大方針政策、國民經濟發展等問題開展協商,助力黨和政府科學民主決策。黨的十八大以來,在新型政黨制度實踐中,中央層面的政黨協商會議每年至少召開七次,除此以外,依據情況不定時委托有關部門主持召開各種協商會議,次數更是高達十幾次到二十次不等。[7]政黨協商推進和實踐為展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發揮新型政黨制度治理效能提供了有力支撐。在政協協商中,各民主黨派依托政協協商多種形式①根據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人民政協協商民主建設的實施意見》,政協協商形式主要包括政協全體會議協商、專題議政性常務委員會會議、專題協商會、雙周協商座談會、對口協商和界別協商、提案辦理協商等協商形式。,以本黨派名義圍繞國家重大方針舉措和重要問題發表意見建議,實現參政優勢嵌入。2013年以來,在全國政協會議中各民主黨派以本黨派名義提交提案近3000件;提交大會發言525篇,其中口頭發言81次;報送社情民意信息3萬余篇[7],為彰顯新型政黨制度效能,助力國家治理現代化作出了重要貢獻。
三是通過權力執行機關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權力執行機關即各級人民政府。我國政黨同各級人民政府之間的關系,主要體現在兩個層面。一方面,民主黨派通過建言咨政或在政府部門中任職的方式實現自身參政優勢的嵌入。作為黨外人士,各民主黨派成員最大的優勢就是超脫。處于權力之外的各民主黨派,沒有部門的特殊利益,這也促使各民主黨派成員在建言咨政和行政中能夠更好地考慮各方面的意見和要求,實現政府行政決策科學化和民主化。另一方面,民主黨派通過監督政府工作的方式實現自身參政優勢嵌入。政黨監督行政,這是政黨政治運行過程中的一項重要功能。依托政黨監督行政機制,保持權力執行人員清正廉潔,確保政府決策扎實落地。同時,中國共產黨擔負著領導政府職責,加強民主黨派對政府監督,既可以為中國共產黨更好執政提供外在監督力量,又可以為增強政府行政提供糾錯和鞭策力量,助力政府部門治理效能提升。
作為制度優勢轉化的領導核心的執政黨與作為制度優勢轉化的參與主體的參政黨,二者在實踐中互通有無、協商合作,共同為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和國家治理效能提升同向協行。與世界上其他政黨制度不同的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成功與發展并非基于西方政黨制度的結構框架,而是立足于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邏輯設計的,不僅實現了對西方政黨制度架構的超越,更重要的是在實踐基礎上規范和重新建構了各政黨在國家治理中的相互關系及其制度架構。
改革開放以來,在新型政黨制度框架下,執政黨和各民主黨派依托不同平臺,圍繞國計民生開展協商,通過從社會中吸納大量意見和建議,再經過規范嚴格的協商程序機制進行整理加工,最后產生科學、合理且具有可操作性的公共決策。這一套完整的輸入、轉化、輸出的運行機制和制度架構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提供了堅實支撐。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各民主黨派中央圍繞中共中央決策部署,發揮人才優勢、智力優勢、聯系廣泛優勢,組織民主黨派成員圍繞疫情防控、企業復工復產等重大問題開展調查研究,建言獻策,為中央及相關部門完善疫情防控舉措提供了重要的決策參考。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在抗擊疫情的非常時刻,各民主黨派、工商聯和無黨派人士堅定不移同中國共產黨想在一起、站在一起、干在一起,堅定不移同中國共產黨同舟共濟、風雨與共。”[8]實踐表明,中國共產黨同各民主黨派之間的共同使命和價值追求,決定了二者之間的緊密協作是推動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的重要舉措。70余年來,在“執政—參政”政治結構下,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基于根本政治目標和利益訴求上的一致性,在高度政治共識基礎上采取了諸多統一有效的治理行動,確保了國家治理始終立足于人民根本利益和社會主義方向,為二者之間互通互動的形塑提供了得天獨厚的良好條件,成為展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彰顯新型政黨制度治理效能的重要體現和政治保障。
作為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新型政黨制度在制度認知、制度體系、制度執行和執行評價等層面面臨的問題日益成為制約其優勢轉化的關鍵性因素。
作為新型政黨制度主導建構主體,中國共產黨既是制度設計的發起者,也是制度踐行的參與者,更是制度優化的推動者。但在長期執政背景下,黨內尤其是基層對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仍然存在一些認知偏差,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的發揮。
1.政治資源配置失衡限制民主黨派職能的發揮與拓展
長期以來,中國共產黨對民主黨派政治資源配置一直都堅持統籌兼顧和重點支持相結合。把一部分優秀人才留在黨外,合理配置到各民主黨派,統籌培養和重點支持民主黨派干部隊伍建設,加大民主黨派代表人士和機關干部交流使用力度等舉措都為新型政黨制度運轉提供了組織和人才保障。但從政黨制度體系的運行效率及在國家治理體系中的地位來看,政治資源配置的失衡仍然存在。由于資源配置的有限性,尤其是權力資源的稀缺性致使各民主黨派為了獲取更多政治資源,對執政黨產生了較強的政治依賴。在組織發展過程中,盲目擴大邊界導致各黨派特征淡化,弱化了各民主黨派利益整合的主體功能;在政協和政府機構的權力配置中,“政治安排”色彩比較突出,缺乏必要的競爭機制等。政治資源配置存在的不足不僅不符合新型政黨制度建構與價值訴求,而且也限制民主黨派職能的發揮與拓展。
2.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中執政黨個別成員的主體意識過強
在執政黨對待各民主黨派政治參與的政治意識層面上,執政黨個別成員主體意識過強。在各民主黨派政治參與中,由于受到實際工作機制等因素約束,實現與各民主黨派共商共建共享的關系并未上升到科學民主決策和依法執政高度。比如在協商中,“有的地方對政黨協商存在隨意性、表面化和形式化的問題,有的敷衍了事,‘想到了’‘有空了’才協商;有的流于形式,以通報情況、部署工作代替協商”[9]。協商層級方面的“結構性梗阻”、協商程序層面的“干預”、協商結果層面的“反饋及監督缺失”都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新型政黨制度運行的失范、失序和失真。
1.制度體系內的縱向銜接層面
我國的制度體系從縱向層級來看,主要分為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具體制度。作為我國的基本政治制度,要發揮新型政黨制度優勢,實現制度優勢轉化首先要推進體現新型政黨制度理念和制度原則的具體制度建設。這種多層級的制度體系要求在實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轉化過程中必須處理好縱向分層對接問題。但從新型政黨制度實際運行看,在制度體系的縱向銜接層面呈現出頂層設計的理想建構與地方落實時適應性不足的矛盾。一是新型政黨制度建構的目標比較宏大,涉及內容非常廣泛,增加了基層落實難度。眾所周知,制度體系架構是從國家整體層面建構的,是一個從特殊到一般的演化過程。從全局來看,剔除特殊走向一般也是建構新型政黨制度體系必不可少的環節。但從地方和基層的角度看,由于缺乏科學規范的指導和健全有效的監督,新型政黨制度的基層落實難免出現“一刀切”的現象。例如,2015年中央層面頒布了《關于加強政黨協商的實施意見》,隨后各地也相繼印發實施意見。仔細審視這些意見,不難發現,不同層級間趨同化現象嚴重,缺乏地方特色。二是在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中,頂層設計的宏觀戰略性也帶來協商內容邊界的不明確,協商缺乏具體細致的量化內容導致基層對協商的認識理解和落實執行方面也存在較大差異。
2.制度體系內的橫向協同層面
從橫向方面看,要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不僅需要實現新型政黨制度縱向層面的分層對接,也需要實現制度體系內其他制度在橫向層面的有序組合和整體支撐。但從新型政黨制度體系內各具體制度的協同運行看,新型政黨制度在橫向聯動層面仍面臨一些困境。
一是政黨制度職能發揮失調。比如,多黨合作過程中存在協商有余、監督不足的問題。作為政治行為,民主黨派監督是一種“高站位”政治監督,具有其他監督方式不具備的政治和組織優勢。但實踐中,民主黨派的監督不足不僅體現在監督整合層面,也體現在監督方式層面。在監督整合層面,監督缺乏整體合力,既缺乏黨派內部更大范圍的整合,更缺乏黨際的優化組合,弱化了民主黨派整體監督力量;在監督方式層面,長期以來,民主黨派的監督主要依靠政治協商、調研考察、監督檢查、專項監督以及擔任特約監督員等方式進行,但這些方式不可避免地都要依靠執政黨支持才能完成,致使民主黨派的監督只能在既定的范圍內展開,“體現在結果上就是各黨派發現的問題存在共性,即往往只看到一些普遍性問題,缺乏前瞻性和敏銳性”[10]。
二是政黨制度職能實現渠道存在交叉。比如,政黨協商和政協協商,政黨協商是新型政黨制度的民主形式和制度實現渠道,更是發揮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的重要形式。人民政協作為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機構,也是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重要政治形式和組織形式。但仔細審視這兩種協商的制度規定和實踐內容可以發現,兩種協商在內容規定層面存在一定交叉性,體現在協商中均包含對國家大政方針以及事關國家發展的重大問題等方面內容。同一議題的多平臺協商,雖然確保了科學民主決策,但也使政治資源的集約高效利用留有進一步提升空間。
從制度在社會發展中的運行邏輯看,成熟完善的制度是為了實現國家治理而設計的,其中制度制定是基礎,制度執行則是關鍵。我們常說新型政黨制度無論是橫向類比還是縱向比較,都具有其他政黨制度所不具有的顯著優勢,當然在需要滿足符合理論邏輯的要求同時,更重要的是必須得到實踐邏輯的檢驗。而要得到實踐邏輯的檢驗,就必須強化新型政黨制度執行力。但從制度運行的實際效果看,新型政黨制度運行過程中存在一系列問題致使新型政黨制度執行剛性不足。
一方面,制度實施保障不夠。隨著歷史方位的轉變,新時代改革發展穩定等各項任務變得異常繁重,這些任務都占據執政黨和參政黨極大的時間和精力,再加上基層民主黨派在機構設置、編制職數、經費使用、辦公場所等方面不夠健全,新型政黨制度體系難以在基層全部鋪開并予以落實。另一方面,制度執行監督缺失導致制度落實過程中的相機化執行。再完美的制度只有得到充分有效執行,才能真正激活其內在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然而,現實中基層在制度執行時卻存在各種各樣的相機化行為。比如,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中的折扣性執行,主要表現在制度執行時難以嚴格按照新型政黨制度內容規范、程序要求和約束強度層層落實,致使制度執行喪失了制度制定時的初衷。還有像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中的象征性執行,主要表現在“以消極的態度應對制度執行要求,象征性執行制度程序和規范”[11],導致制度執行效果偏離制度制定預期目標。還有諸如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中的選擇性執行、變通性執行等多種相機化執行方式,弱化了制度內在的權威性和完整性。這一系列相機化執行方式致使新型政黨制度優勢難以充分發揮,制度效能難以完全展示。
科學合理的全方位的效能評價體系是衡量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效果的重要標尺,但從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實際效果看,這一評價體系尚未建立。
一是在制度優勢轉化評價方面缺乏相應的頂層設計。目前,國家尚未出臺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效果評價的實施細則和相關標準,這也給基層開展制度優勢轉化考核帶來困難。雖然部分省市逐步將新型政黨制度落實情況納入對各政府部門的相關年度目標考核和督查體系中,但督查考核什么、誰來督查考核、如何督查考核、督查考核結果如何應用,目前并沒有明確規范的評價辦法,難以為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的深入轉化提供制度依據。
二是制度優勢轉化中缺乏嚴格的考核流程和多樣化的考核方式。目前,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考核主要存在兩種方式:一種是被考核單位根據考核內容和要求進行自查自評,形成書面匯報材料和自評表;另一種是檢查考核組通過聽匯報、查閱相關資料、實地檢查、綜合評議等方式,對被考核單位進行考核。可以看出,考核流程的簡單化、考核方式的單一化,再加上考核過程中制度執行程序考核的缺失,致使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難以達到預期目標。
三是制度優勢轉化效果評價中缺少科學的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效果需要通過一整套評價指標來綜合評判,但運行中評價指標體系的缺失,使各地在開展制度優勢轉化評價時陷入“轉化考核項目如何制定,采取哪些方法開展評價,評價的各個環節和項目在評價體系當中的權重如何設置”等困境。因此,建立一套科學合理的制度執行效果評價指標體系,也成為未來深入推進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重要環節。
四是制度優勢轉化評價獎懲機制不健全。梳理相關制度文件可以發現,這些規范性制度均未對新型政黨制度執行獎懲考核機制進行過相關規定。即使部分省市在落實相關制度執行過程中提出將考核工作納入省直或市直目標管理年度績效考核體系,但宏觀層面的激勵舉措,難以為制度執行主體落實制度規劃提供持續動力。同時,懲罰機制缺乏,一定程度上也損害了制度的權威性,弱化了制度優勢,一定程度上難以規制協商主體對協商進行自由伸縮和任意變通。
要確保新型政黨制度優勢穩定持續釋放,最大限度地削弱治理風險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就需要遵循新型政黨制度發展規律,統籌安排,既對現有制度體系進行調適修正以增強其適應性,又要借助制度改革及創新,修補制度漏洞,增強制度的嚴密性,實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的系統集成和協同高效,增強新型政黨制度的治理效能。
習近平在2015年新春座談會上指出,“搞好政黨協商……中國共產黨擔負著首要責任”[12]。因此,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首先,黨需要明確自身的職責和使命,不斷提升自身在推進政黨制度優勢轉化中的主導能力。一是增強執政黨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意識,破除協商過程中各民主黨派因各種因素所造成的“不敢說”“不愿說”“不及說”“不會說”等現象,將充分發揚民主貫穿于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全過程。二是優化配置政治資源,在機構設置、編制職數、經費使用、辦公場所等方面,使各民主黨派的合理訴求得到全面保障,防止他們因政治資源缺乏而依附于執政黨,保障其自主性。三是注重強化黨員領導干部依法依規協商意識,讓依法依規協商內化為黨員領導干部的一種潛意識,引導其在踐行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中既不失職,也不越權。
其次,打破部門壁壘,破除推動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是統戰部門一家之事的陳舊觀念。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事業涉及改革發展穩定等多個層面,協商問題的復雜性使得治理僅靠單一力量難以解決,需要多個部門通力合作。一是樹立整體性協商治理理念。以政黨協商為例,政黨協商作為一種高層次的協商對話,其協商主題、協商內容以及協商共識都具有非常鮮明的全局性、宏觀性和前瞻性。因此,協商共識的落實絕對不是一個部門所能處理的,這就需要在黨的領導下,樹立整體性協商治理理念。二是建立以責任驅動為導向的多部門協同合作模式。建立責任驅動式協作模式要求黨委和政府內部各主體在落實共識中把協同合作視為部門的基本職責,把多部門協作的成效作為衡量本部門治理績效的重要因素,以此提升協商共識落實成效,展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
最后,幫助和支持民主黨派加強自身建設,尤其是政治建設和人才隊伍建設,實現參政合作不“迷失”,履職協商有水平。確保各民主黨派參政始終遵循正確的政治方向、履職緊隨時代步伐既是各民主黨派履行參政職責的重要內容,也是時代賦予執政黨的重要使命。中國共產黨作為百年大黨,無論是在自身建設還是國家治理層面都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應通過引領示范,幫助民主黨派完善政治建設和人才隊伍建設,通過教育和培訓幫助各民主黨派成員增強其在國家治理層面的能力,進而提高其履職和協商水平。
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特色鮮明,富有效率的,但還不是盡善盡美,成熟定型的。”[13]13這就要求我們在完善新型政黨制度體系中,加強制度創新,不斷優化制度體系的縱向對接和橫向聯動,“把著力點放到加強系統集成、協同高效上來”[14]179,推動新型政黨制度體系更加完善,更加成熟,運行更加有效。
1.完善新型政黨制度縱向對接
展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的整體治理效能,既需要創新優化新型政黨制度體系頂層設計,增強制度體系的統領性和先進性,更要實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內各項具體制度在縱向層面的分層對接,強化制度體系在落實環節的銜接性和適應性。
一是加快制度集成,創新完善新型政黨制度體系頂層設計。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豐富和完善新型政黨制度體系層面取得了豐碩成果,以《關于加強政黨協商的實施意見》為代表的一系列頂層制度如雨后春筍般不斷涌現,體現了黨中央“制度治國”的理念和決心。由于制度的頂層設計在制度體系建設中具有頂層決定性、全局指導性、整體關聯性的特點,因此只有不斷優化制度頂層設計,實現制度集成,才能為新型政黨制度的落實和貫徹提供與時俱進的指導和支持。比如,在政黨協商的頂層設計安排中,針對協商程序應明確哪些程序是重點和關鍵,是協商中必須踐行的步驟;哪些程序是可以根據地方實際情況在協商時可以靈活變通的,需要中央從頂層角度作出制度性安排。如此才能既避免協商中“一刀切”的弊端,又能規避協商中的自由伸縮和任意變通。
二是建立自下而上的制度對接反饋機制。新型政黨制度反饋機制的建立有利于制度主體更好地掌握人民大眾對于制度決策及實施的評價及反饋,及時調適制度,更好地契合制度體系在地方實踐的需求,實現政黨制度體系在縱向層面的分層對接。比如,新型政黨制度在基層實踐時,必然會因為基層客觀實情的差異而呈現出一系列問題,制度對接反饋機制的建立既能夠迅速幫助上層掌握并化解制度障礙,增強新型政黨制度體系頂層設計的適應性,又能夠全方位協調指導基層實踐,幫助基層靈活制定合乎實際的協商合作過程。
2.實現新型政黨制度橫向聯動
在推進新型政黨制度體系縱向對接的同時,實現制度體系內各類制度橫向層面的有序組合,也是實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系統集成和協同高效的重要環節。
一是完善政黨制度職能發揮的各項配套和保障制度,確保政黨制度職能充分發揮。例如,在民主監督層面,一方面,各民主黨派作為包含不同界別的政黨組織,在立足“高站位、小切口、具體化”監督的同時,注重優化各民主黨派監督形式和保障機制,推進各民主黨派監督由分散式走向集中式,充分發揮其作為參政黨的整體組織監督優勢,提升參政黨民主監督實力和威力。另一方面,加快形成監督責任追究的倒逼機制。針對民主黨派監督無力、監督乏力致使協商決策失誤,或由于監督不到位導致決策執行未取得預期目標的情況,應當追究民主黨派監督失職責任,通過反向激勵,助推民主黨派各項職能發揮。
二是建立科學可行的新型政黨制度審核機制,實現新型政黨制度體系內具體制度良性互動。新型政黨制度審核機制“既適用于對既有制度的重新評估,也適用于新制度的頒布”[11]。一方面,依托新型政黨制度審核機制,及時評估既有制度存在的不足及改進策略,以此提升新型政黨制度適應時效;另一方面,在頒布新的政黨制度過程中,通過這一制度審核機制,及時規避新的政黨制度與現有政黨制度之間的沖突,通過制度調適,實現新制度與既有制度的良性互動,從而構建整體性的新型政黨制度網絡。
“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15]42缺少強而有力的制度執行,再完美的制度設計最終也只能淪為“墻上掛畫”,失去其設計的最初目的。因此,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不僅要建立科學完善的制度體系,更要多措并舉落實新型政黨制度安排,提升制度執行能力。
一是凝聚新型政黨制度共識,增強制度執行的思想基礎。制度執行是否有效,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在于是否形成了高度的制度認同和制度自信。要凝聚新型政黨制度共識,形成制度認同和制度自信,必須加強制度主體和各治理主體對新型政黨制度優勢和制度目標的認同。為此,依托高校、黨校、統戰部門、社會媒介等組織和平臺做好新型政黨制度理論研究、制度解讀和宣傳,讓各主體充分認識并認同新型政黨制度的基本性質、鮮明優勢、合作精神、實踐價值、目標追求等基本屬性。這是凝聚制度共識、增強制度執行的重要途徑。
二是維護新型政黨制度權威,確保制度執行落實到位。改革開放40余年來,我們已經形成了“制度治國”的治理原則。維護新型政黨制度權威,就是踐行黨“制度治國”這一理念的重要體現。作為執政黨,中國共產黨要帶頭踐行新型政黨制度,嚴格按照制度設計落實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既要避免出現執政黨強勢協商局面,也要規避各民主黨派因身份認同而陷入“主體性困境”局面。
三是強化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主體能力,增強其制度執行本領。制度執行最終要落實到制度執行主體身上,這就要求在推進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中,要高度重視制度執行主體的執行本領,要依托實踐統籌推進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主體能力提升。比如,規劃建立一批民主黨派干部實踐基地,推動民主黨派干部掛職鍛煉的規范化和常態化。通過有計劃地培養和訓練,既提升民主黨派踐行新型政黨制度素養,又為新型政黨制度在基層執行造就一批專業化和科學化的人才隊伍。
四是健全權威高效的新型政黨制度執行機制,形成制度執行強大合力。一方面,明確新型政黨制度執行的各項責任,確保新型政黨制度執行層層壓實;另一方面,要加快建立以規范化、程序化為核心的新型政黨制度執行流程,確保新型政黨制度執行的持續跟進,以規范的程序防止制度執行的虛化和空轉。
科學合理的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評估體系的建立,既可以作用于新型政黨制度建設本身,促使制度建設更科學、更完善,又有利于提高新型政黨制度執行力,提升制度優勢轉化質量和效果。
一是構筑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評價的頂層設計。從中央層面看,應加快出臺制度優勢轉化效果評價的頂層設計,針對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誰來評價、從哪些方面開展評價、評價流程、評價結果的反饋等從頂層進行制度性規范,為地方開展制度優勢轉化效果評價提供重要指導和參考。
二是豐富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評價方式。針對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效果評價,不能只停留在聽取匯報、查閱材料、綜合評議層面,更應該將人民群眾的滿意度作為衡量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效果的重要依據。新時代下大數據的蓬勃發展為我們豐富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評價提供了重要支撐。依托大數據及時掌握人民群眾對新型政黨制度執行、協商共識落實等滿意度,并以此不斷調適制度。
三是建立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的量化指標。采用科學分析方法,根據新型政黨制度屬性、轉化過程以及人民群眾對轉化結果的滿意度,賦予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中各個環節和項目相應權重,構建完整的評判指標體系,為衡量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效果提供科學的評價尺度。
四是建立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獎懲機制。制度優勢轉化的獎懲考核機制是確保制度執行持續推進、制度優勢持續發揮、制度效能持續展現的重要手段。依據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評價結果,對新型政黨制度執行主體進行激勵和追責,堅持正向激勵和反向約束并重,推動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扎實推進。
相較于世界已有的其他政黨制度,新型政黨制度具有其自身固有的特點和顯著的優勢。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基于獨特的運行邏輯,將靜態的制度架構轉化成動態的國家治理效能,極大地彰顯了新型政黨制度魅力和威力,有力地回擊了國外某些別有用心的學者對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誣蔑和攻擊。但堅持和完善新型政黨制度,實現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是一項需要通過長期努力才能完成的偉大事業,既要不斷加強制度供給,推進新型政黨制度改革和創新,又要強化新型政黨制度執行,避免制度隨意更改、制度空置虛置,真正實現新型政黨制度優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