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的雪

王兆立

威海的冬天，那絕對是雪的季節。

一到冬季，紛紛揚揚的大雪幾乎是抱著團、排著隊又急不可耐地趕到這里，有時甚至不打招呼悄然而至，以至于頭天晚上月明星稀晴空萬里，第二天就銀裝素裹一派北國風光。那隨雪飄落的片片紅葉，其實就是遠去的秋天刻意留在冬天的回憶，而這些“雪客”也很實在，來時瀟灑，走得卻不灑脫，有時一住就是好幾天甚至更長時間。在這里它們“玩”得盡興、盡情，時時刻刻張揚著率真的個性，有一年在短時間內地面就留下了兩米多的積雪，因此有人說，威海定和雪有著特別的緣，或者是什么特別的約定。

威海的雪，總會給人們帶來不一樣的感覺。它不同于這里春天的雨，淅淅瀝瀝中含著柔和與細膩，不知不覺給這塊土地帶來春天的萌動和詩意。它不同于這里夏日的風，溫度再高也透著涼爽的氣息。它不同于這里秋季的云，任憑怎么流動但永遠不變的是七彩油畫里掛滿豐收的果實。雪給威海的冬天帶來不一樣的色彩。

這不，它來到威海的大街小巷，駐足城市的樓頂街頭，走進公園的每個角落，把本就富有特色的小城裝扮得更具詩情畫意；它來到波浪起伏的大海，紛飛的雪花與跳躍的浪花激情相擁，把天和海緊緊連在了一起，不時傳來的陣陣鳴叫，那是海中的天鵝在雪中盡情嬉戲；它來到威海的鄉村原野，讓農家院落里的大紅燈籠穿上了潔白的外衣，夜晚從白雪中透出的紅光把今日的新農村裝扮成一個童話的世界，原野里厚厚的積雪，悄然孕育著大地來年的生機。總之，雪的季節走到威海每一處，處處都蘊含著別樣的氣質。在環翠區孫家疃海邊，面對壯觀的冰凌雪瀑，我聽到有人在悄然議論：這里難道是冰川時代留下的遺跡？不是，這里是威海的冬季。

威海的雪，總容易引起人們對過去的回憶。對于這個城市來說，有著太多風雪帶不走的記憶，曾經，漫天大雪也沒能阻擋住侵略者的堅船利炮和兇殘的鐵蹄，劉公島上純凈的白雪，也曾留下過野獸恣意踐踏的足跡，即使冰雪融化，這些“足跡”也一直與32年強租的屈辱、北洋將士的不屈等一起深深刻在民族的記憶深處。那時候的雪帶著血淚，給威海帶來的是刺骨的嚴寒、剜心的疼痛，但也從來沒有遮蓋住這里的抗爭與不屈。天福山起義的槍聲、馬石山十勇士的壯舉、乳娘的大愛，狂風暴雪中那感天動地的一個個故事，都是鐫刻在這塊土地上的傳奇，那時候的雪，給人們帶來的是壯烈而飽含希望的生機。同樣的風雪，同樣的土地，卻給人們帶來不一樣的記憶，今天，正向精致城市奮進的威海，遍地激蕩著新時代的交響，這漫天的大雪中飛揚著熱情高昂的旋律。

威海的雪，總給人們帶來太多的感動。在榮成天鵝湖畔，一位天鵝保護志愿者冒雪清理出一條幾十米的雪中通道，不管雪怎么下，通道始終保持暢通，為的就是方便海中的天鵝覓食。這是對生命的敬重，這是對自然的敬重。一天傍晚，在雪中的公路上，一位女孩因為沒能坐上公交車在艱難地向著位于城區的學校行走，突然，一輛迎面而來的吉普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在問明情況后，汽車毅然折返，把女孩安全送到學校。大雪遮住了車牌，女孩沒有記住車牌號，但她和這里的所有人們一樣，都時時刻刻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熱度”。還是在某處公路上，一位清雪的公路職工看到一輛車雪中拋錨，他冒著嚴寒幫助車主鼓搗了一個多小時。在威海千公里公路線上，在威海各個城區各個路段上，風雪中的交警、環衛工人和無數的路人，相互攜手踐行著威海人骨子里的那種理念：風雨同舟，眾志成城。在雪中的威海公園，一位環衛工人在輕輕擦拭那條休息座椅，一遍又一遍，擦得很仔細，他說，這樣是為方便賞雪的人們有一個地方稍作休息。其實，他也與這座城市一樣，“精致”在每一處，“精致”在每個人的意識里。

威海的雪，不一樣的雪，有故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