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之刺

危笑天

《東軒筆錄》中記載：北宋名臣張齊賢在晚年當上了宰相，他家的仆人有很多也做了官，唯獨有一個仆人竟沒有官職。于是這個仆人跪在齊賢面前說：“我侍候您時間最長，比我后來的人都已經封官，您為什么獨獨遺忘了我呢？”齊賢說：“我本想這輩子都不說的，想不到你還來埋怨我！你還記得在江南時，你偷盜銀器的事嗎？我將這件事藏在心中30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即使你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位居宰相，任免官員，激勵賢良，斥退貪官污吏，怎能推薦一個小偷做官呢？看在你侍候了我很長時間的情分上，現在給你三十萬貫錢，你離開我這兒，自己選擇一個地方安家吧。因為我既然揭發這件過去的事，你也必然有愧于我而無法再留下。”仆人聽了十分慚愧，拜別而去。

通過這件事情，一方面可以看出一位宰相的大度、寬容，激濁揚清；但是另一方面，宰相為什么把這樣一件小事記在心里，并且30年不忘呢？有些事兒“不忘”會深深地扎進記憶里，就像一根刺，若你理智地對待它，你與它會相安無事；若你起心動念，再大的心胸也會被刺痛而造成互害。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