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別樣冬季

文/羅 米

莫斯科的紅場大概是和冬天最相配的地方了吧？當潔白的雪花落在火紅的高墻和建筑上時，這座城市便迎來了最有詩意的季節。希望你閱讀這篇文章的時候，也剛好是個下雪天。

長著“洋蔥頭”的屋頂

向紅場的南部望去，你會看到那座長著“洋蔥頭”的圣瓦西里大教堂。這樣的屋頂被稱為“盔式頂”，造型類似古代將軍的頭盔。不過，大家還是愿意將其俗稱為“洋蔥頭”，既形象又可愛。當然，如果你發揮想象，大概還會覺得它們像擠在蛋糕上的一朵奶油花，比起洋蔥的辛辣，奶油要柔軟、甜美得多。

莫斯科有許多這樣的“洋蔥頭”，一般是金色的，唯有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屋頂色彩絢麗，充滿童話色彩，它的存在讓莊嚴肅穆的紅場多了一抹天真和童趣。

◎ 童話般的圣瓦西里大教堂

“冰淇淋”建筑融化了

國家歷史博物館是紅場的另一處標志性建筑。這座博物館通體鮮紅，只有尖頂和裝飾坡面被刷成了白色，一眼望去像是一團烈火從地底噴出，將屋頂厚厚的積雪迅速消融，只有邊邊角角的地方還留有白雪的殘跡。精妙的色彩搭配讓整座建筑立刻變得生機盎然，靈動十足。

國家歷史博物館的藏品種類極其豐富，生活器皿、車馬器、飾物、服裝、兵器、家具、書籍、地圖……其中有些特殊的小玩意兒，讓這座博物館呈現出不一樣的氣質。

◎ 左側是克里姆林宮的圍墻，中間是國家歷史博物館

可愛值爆表的藏品

在一處很不顯眼的展柜里，你會看到幾個像小鈴鐺一樣的瓷瓶，它們其實是一百多年前給嬰兒喂奶的瓷奶嘴。在沒有橡膠奶嘴的年代，這個瓷奶嘴就是喂奶“神器”了。

這里還收藏著各種“存錢罐”，其中一個存錢罐里倒出來的錢幣居然是六邊形的，很像一條條憨態可掬的小魚，不由得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難道這些“小魚”是貓兒的財富？

◎ 像小魚一樣的錢幣

還有一個存錢罐旁邊放著一只“鐵公雞”，這只“鐵公雞”的年代比存錢罐的要晚許多。不知博物館為何要這樣布置，難道在當地俗語中也有關于“鐵公雞”的傳聞？

對了，博物館里還有一樣來自冰雪王國的“特產”——雪橇。這件做成鵝媽媽造型的雪橇格外別致。坐在這樣的雪橇上滑雪，心情一定會歡暢得飛起來。

◎ 如果不注意，這些小奶嘴很容易就被觀眾忽視了

博物館中的“人氣之王”

接下來，我們去莫斯科人氣最高的特列恰科夫美術博物館轉轉。十九世紀中期，收藏家特列恰科夫兄弟發宏愿，要自籌資金并用自己的收藏在莫斯科建立一座美術館，以供普通公眾了解藝術。他們終其一生都在為此努力，人到晚年終于達成夙愿。這座博物館收藏了巡回畫派的杰作，因而成為最具本土氣質的藝術圣殿。

◎ 特列恰科夫美術博物館門前的帕維爾·特列恰科夫像

不同尋常的巡回畫派

◎[俄]列賓《伏爾加河上的纖夫》

◎[俄]蘇里科夫《女貴族莫洛卓娃》

◎[俄]蘇里科夫《近衛軍臨刑的早晨》

十九世紀中期開始，一批年輕畫家不愿意再去描繪虛構的神話故事和宗教傳說，也厭倦了為那些裝模作樣的貴族畫肖像，他們想要更加真實地表現歷史事件、杰出人物以及普通人的生活，他們經常把自己的作品帶到城市和鄉村巡回展覽，史稱“巡回畫派”。

巡回畫派里我們最熟悉的畫家應該是列賓，他的《伏爾加河上的纖夫》如實記錄了負重前行的纖夫們苦難的生活，令觀者無不震撼唏噓。

蘇里科夫擅長鴻篇巨制，“彼得大帝歷史三部曲”是其代表作。《女貴族莫洛卓娃》《近衛軍臨刑的早晨》這兩件巨作在博物館里震撼力驚人。如果你足夠仔細，還可以在畫中看到紅場的建筑。

雅羅申科的《到處都有生活》格外令人傷懷。被關在牢籠里的孩子從未感受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這些飽受磨難的成年人盡其所能，給他創造了生命中難得的溫情瞬間。孩子被鐵窗外象征和平和自由的鴿子所吸引，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這也讓成年人心底里生出一絲寬慰。無論身在何處，只要心里還有生活的希望，那便到處都有生活。

故鄉的原風景

這些畫家筆下的風景畫也具有非同尋常的洞察力。列維坦的《弗拉基米爾路》曾令許多本土觀眾當場落淚，因為畫家描繪的是罪犯們流放西伯利亞的必經之路。站在畫前，觀眾們聽到的是沉重的嘆息，看到的是深重的苦難。

希斯金《松林的早晨》則明快活潑。棕熊一家為大自然帶來了盎然的生機，面對它們，觀眾們的心情放松了下來。無論是平原還是森林，無論是雪地還是湖泊，我們可以從風景里看到最本色的自然風光，也可以讀出畫家對鄉土最深沉的眷戀。

◎[俄]雅羅申科《到處都有生活》

◎[俄]列維坦《弗拉基米爾路》

◎[俄]希斯金《松林的早晨》

為名人畫肖像

畫肖像是巡回畫派的一大重任，他們受特列恰科夫委托，為當時各界名人繪制了肖像，比方說托爾斯泰、普希金、契科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從他們各具神采的臉上，我們可以讀出這些人物的精神氣質。我想，現在你應該不會以為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只有冰雪和嚴寒了吧？是的，如果你來莫斯科，你能感受到的會比我所描述的更加熱烈、滾燙。

◎[俄]克拉姆斯科依《列夫·托爾斯泰肖像》

◎[俄]列賓《屠格涅夫肖像》

◎[俄]列賓《穆索爾斯基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