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國社會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互動研究

摘 要：縱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長河，其的形成、發展和傳播并不是一帆風順的。從近代社會思想史發展角度來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是同近代社會思潮的相互碰撞和交流中不斷實現自身發展的。基于歷史思維和比較思維，以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潮為例，借助以小觀大的視角來探析近代社會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互動效應，以汲取豐富的歷史營養，無疑對新時代不斷譜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有著重要借鑒意義。

關鍵詞：近代中國社會思潮；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無政府主義；民族主義；互動效應

回顧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進程，我們就會有這樣一個認知：“馬克思主義者是在同形形色色的非馬克思主義思想進行斗爭的基礎上，創立了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 [1]近代以來，在中華大地上興起自由主義、保守主義、無政府主義、民族主義等一系列為國家謀求出路的社會思潮，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進程中，這些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互相激蕩和借鑒，在時間的不斷推移和發展中產生了一定的互動效應。新時代新征程上，我們要“不斷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境界”[2]，仍然需要在對近代社會思潮的比較和學習研究中，不斷增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自覺和時代自信。

一、整體把握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潮

明其內方可解其外。要把握好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與近代社會思潮之間的互動關系，首先需要對近代各社會思潮的內涵特質有一個整體性把握，進而在此基礎上去認知和感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與近代各社會思潮的外在聯系。為此，我們必須要弄清楚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的特質和民族主義的內涵。

（一）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的特質

無政府主義是深刻影響近代中國的社會思潮之一。其是“19 世紀后半期流行于歐美的一種小資產階級社會主義思潮。”[3] “在中國，無政府主義是一種舶來品。” [4]20世紀初傳入中國，在“五四”運動前后被廣泛傳播，被當時許多有進步思想的中國青年所接受。這個社會思潮對近代中國社會有著廣泛而深刻的影響，它一度被政治精英、思想精英所傾心，與中國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同時，其也深刻影響著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進程。

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在傳播和發展的過程中，其內在特質主要表現在以下四點：一是植根中國歷史文化傳統，闡發“中國式”思想主張，倡導個人自由、互助、世界大同等思想，這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無為自由、大同理想、兼愛非攻等有相似之處；二是區分政治革命和社會革命的概念，認為這兩種革命密不可分，闡明文化革命是實現社會革命的關鍵；三是論述革命理論體系，認為勞動、教育和革命是一體的，提倡教育與勞動結合，闡述教育是實現社會革命的基本手段；四是具有鮮明的組織無中心和行動妥協性，無政府主義主張消解中心，不把對政治組織的忠誠作為實現革命理想的條件，反之他們反對政治、否定權力。[5]

（二）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的內涵

民族主義是一種重視民族、善于利用和增強民族情感的思想和行為，其主要以維護民族權益、維系民族情感為宗旨要義。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產生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救亡圖存”是當時社會的主題。然而，近代中國民族主義在解決這個問題時，缺乏明確的理論構建。因此，近代中國民族主義需依附于其他思想形態。而馬克思主義在傳入中國大地后，要成為觀察、處理中國實際問題的強大思想武器，進而對中國的社會發展發生作用，就必須“中國化”“民族化”。在此背景下，近代中國民族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雙向互動，共同致力于“救亡圖存、國富民強”的歷史任務，以建立一個獨立自由民主的民族國家為己任。

近代中國民族主義在與近代中國社會實際的結合以及向西方民族主義的借鑒中，其內涵主要體現在五個方面：一是以喚醒民族自信為表達基礎，強調要確立和彰顯民族自信；二是以維護國家主權為基本內容，明確主張收回喪失的國家主權，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三是以在批判繼承中維護和弘揚中國傳統文化為對待文化問題的基本態度，主張盡力挖掘優秀傳統文化以作為民族凝聚、國家整合的文化基礎；四是以建立民族國家為最高目標，主張建立獨立、統一、民主、富強的近代民族國家；五是以倡導國內各民族平等合作為處理民族關系問題的基本主張，認為民族平等與合作是增強民族凝聚力的前提，指出民族自決自治是民族平等的集中體現。[5]

二、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互動效應

正確認識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之間的互動效應，是明晰二者之間互動關系的首要前提，具體可以從無政府主義對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對無政府主義的態度上去把握。

（一）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影響

無政府主義作為近代中國思想史上一股重要社會思潮，其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史進程產生了多方面的影響。無政府主義將革命烏托邦思想在近代中國大地上不斷播撒，讓近代激進知識分子形成了對革命的堅定信念與推崇。在對革命道路的艱辛探索中，使之最終選擇馬克思主義。可見，無政府主義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孕育了肥沃的思想土壤。同時，作為社會主義運動史上的一個小插曲，無政府主義者在中國大地上率先傳播馬克思主義學說，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提供重要的話語體系，特別是在對中國革命的目標、對象、領導階級和依靠力量等問題的無政府主義思考，對中國共產黨人有著重要的啟迪和借鑒作用。另外，無政府主義者對群眾的動員工作，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而言，無不是一種群眾基礎的奠基和社會氛圍的營造，無政府主義動員群眾的方法和方式，對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無疑是一種啟發和思考。總之，無政府主義對馬克思主義學說的傳播及其對相關問題的思考，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來說，是一種鋪墊和嘗試，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理論先導作用。

但是，在承認無政府主義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積極影響的同時，我們不得不弄清其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產生的消極影響。作為一種小資產階級的社會政治思潮，無政府主義本身就存在著不考慮產生政治、國家的社會關系和各種客觀條件存在的情況下，就主張廢除政治和國家，體現了無政府主義在理論上的空想性。同時，無政府主義忽視歷史條件，認為人性本善，從而批判馬克思主義建立無產階級組織的觀點。這種缺乏現實基礎，意圖放棄革命領導權的觀點，假如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事業中被采用，那么將會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符合歷史現實的革命思想造成不可估量的消極影響。對此，我們應該要有清醒的認識，果斷地與這種思想拉開距離，用馬克思主義科學的真理性革命思想去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偉大事業。

（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對近代中國無政府主義的認知

縱觀近代思想史，與馬克思主義思想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在承認這種相似性的同時，近代中國馬克思主無政府主義義者也對無政府主義有著明確的認知。首先，近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者認為，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目標有所相同，即要革舊社會的命。但在實現革命目標的手段和方式上，兩種思潮有著截然不同的觀點。概言之，前者是有革命目標而無具體的實現革命目標的路徑，后者則反之，既具有明確的革命目標，又有實現革命目標的可行的符合現實的路徑方法。其次，無政府主義否認社會歷史條件對人的活動的制約性，在這一點上無政府主義表現了其歷史唯心主義的歷史觀。而對于承認社會歷史條件對人的活動具有制約性的馬克思主義者來說，他們對此觀點是有著很直接的批判態度的。再次，無政府主義沒有可行的革命策略，他們只是坐而論道，對中國革命目標的實現只是一種幻想，不能為實現革命目標提供具體實現路徑，僅有的是他們的左右搖擺和前后矛盾。而馬克思主義者，克服無政府主義這種“理論上說的好聽，事實上是做不到的”內在弱點，著眼中國革命形勢，提出了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這個革命策略。

三、近代中國民族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互動效應

放眼近代中國社會思潮激蕩發展的歷和程，近代中國民族主義先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而興起，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則以其為思想底蘊和借鑒，在與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的不斷參照和對其的改造升華中實現自身發展。

（一）近代中國民族主義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感召

在以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為思想底蘊的基礎上，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在危機中覺醒，探求救國救民道路成為仁人志士的共同追求。在這樣一種社會氛圍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以民族主義的感召與刺激為源動力，結合民族主義強化的民族自信，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讓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在創造性實踐中，得以確立起其的社會心理基礎。同時，讓近代中國先進的知識分子在選擇和比較中，完成從民族主義者向馬克思主義者的轉變，成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主體力量，擔負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使命，進而在民族本位思想指引下，形成了馬克思主義與要中國實際相結合，不可教條式對待馬克思主義的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路徑理念。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在深刻把握“救亡圖存”的社會主題中，確定了反對帝國主義的斗爭目標，強調對外求民族解放，對內求民族平等；確立了建立民族國家的革命目標；確立了中國內部的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民族政策，確立了建立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中國文化的發展道路，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進程。[6]

（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對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的改造

近代中國民族主義在對近代中國社會發生作用過程中，其積極影響與消極影響并存。同時，其在理論內涵的豐富發展中，既彰顯了世界性的一面，也突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一面。自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推進革命的實踐進程中，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也有效促進了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的發展，使其得到了改造和升華。在近代中國民族主義傳播初期，其主張建立單一的漢民族國家，帶有鮮明的種族民族主義色彩。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中國共產黨人不斷批判種族主義思潮，通過制定和實踐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政策，有效消解了其不利影響，讓近代中國民族主義走出了狹隘的歷史藩籬。當在民族主義將視野僅局限于本民族，而將世界大勢、國際經驗作為討論民族獨文化復興、國家建構等問題的背景來看待時，中國共產黨人則極力推動民族主義與國際主義相結合，在保持民族性的同時積極融入國際社會，以國際視野思考中國的發展問題。而在民族主義與民主主義對反帝反封建問題存在分歧時，中國共產黨人將兩種主義的進行融合發展，強調反帝與反封建并重，并進一步將民族主義拒絕階級意識的觀點進行改造，形成了在強調民族意識的同時不忘階級意識的革命觀點。所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在改造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的過程中，克服了其自身缺陷，實現了其升華和發展。

四、結語

在近代中國的歷史年輪中，不論是存在時間是短暫的無政府主義思潮，還是不斷得以自身升華發展的民族主義思潮，它們在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互動發展中，在一定歷史階段，都實現了作為一種為近代中國前途命運而吶喊的歷史性作用。當然，在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歷史進程中，它們不斷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提供借鑒、參照和警醒，讓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在對比中定位自己，在爭論中發展自己。因此，我們一定要在近代中國社會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互動實踐中，學習和把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進程，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中汲取豐富營養，在新時代新征程上“不斷譜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2]。

參考文獻：

[1]朱琳.20世紀上半葉社會思潮紛爭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影響[J].湖北社會科學，2016，No.357（09）：17-24.

[2]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M].人民出版社，2022.10：16.

[3]裴新星.近代無政府主義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意義[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03）：4-6.

[4]孫建華，蔣明敏.“無政府主義論戰”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思想探析[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1（08）：218-223.

[5]陳金龍.近代中國社會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4：125-227.

[6]楊力源.近代中國民族主義與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聯系[J].勝利油田黨校學報，2015（02）：26-29.

作者簡介：代麗麗（2000—），女，漢族，甘肅臨夏人，湖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22級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

劉建軍（1998—），男，漢族，甘肅臨夏人，西北民族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22級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