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人民幣國際化問題研究

摘 要：新冠肺炎疫情使得國內外經濟形勢更加復雜，逆全球化浪潮持續泛濫，單邊主義、制造業回流等問題嚴重制約了全球經濟發展，使得經濟形勢更加充滿了不確定性，人民幣國際化也面臨更多挑戰。本文通過回顧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歷程，梳理人民幣國際化所面臨的問題，針對問題提出了針對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建議，包括穩步推進資本賬戶開放、區別對待不同性質的資本跨境流動、針對劇烈波動的匯率采取臨時管制措施等。

關鍵詞：人民幣國際化；SDR；對策建議

一、人民幣國際化發展歷程及現狀

（一）人民幣國際化發展歷程

2009年中國人民銀行等六部門聯合共同公布《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標志著人民幣國際化正式邁出了第一步。2010年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地區范圍擴大至沿海到內地20個省區市，境外結算地擴至所有國家和地區。2011年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境內地域范圍擴大至全國。2016年3月成立了人民幣國際化研究中心，同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把人民幣納入特別提款權（SDR）新貨幣籃子，強有力地推動了人民幣國際化。2018年中國人民銀行明確表示只要是可以合法使用外匯結算的業務，都可以使用人民幣進行結算，推動了“本幣優先”理念的落地。2020年以來在逆全球化浪潮持續泛濫，國際經濟形勢面臨下行風險的背景下，人民幣的跨境使用仍保持增長態勢。

（二）人民幣國際化發展現狀

良好的貿易表現從側面反映出中國經濟良好的增長態勢。受益于精準到位的疫情防控措施，中國經濟繼續穩定恢復。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2年5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將人民幣在SDR中的權重進行了調整，使得人民幣權重上升至12.28%，排名第三。美元的權重由41.73%上升到43.38%，歐元、日元、英鎊的權重下降，歐元由30.93%下降至29.31%，日元由8.33%下降至7.59%，英鎊由8.09%下降至7.44%。人民幣權重的上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人民幣國際化程度提高的認可。

人民幣國際化程度的加深增強了企業在結算時使用人民幣的意愿。在匯率波動時，企業堅持使用人民幣作為計價貨幣的比例總體呈增加趨勢，選擇完全接受對方貨幣報價的企業比例連續三年呈下降態勢，選擇折中定價、分攤匯率風險的企業比例繼續延呈現下降趨勢。在疫情期間，世界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經濟增長乏力，但堅持使用人民幣作為計價貨幣的比例仍然保持正增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人民幣的國際計價貨幣職能穩步增強。

人民幣國際化程度的加深也促進人民幣跨境收付的增加。2021年全國人民幣跨境收付同比增長率為28.95%，上海市人民幣跨境收付同比增長22.86%，名列第一遙遙領先其他省市；北京市位居第二名，人民幣跨境收付同比增長48.97%，增速全國排名第一。深圳、廣東（不含深圳）、江蘇、浙江、山東人民幣跨境收付同比增長率分別為25.70%、33.37%、23.57、28.00%、16.62%。

二、人民幣國際化面臨的挑戰

（一）資本賬戶的開放使得資本大規模流入流出

開放資本賬戶后，國內外利率水平的差異可能會引起規模大、流動速度快的短期資本流動。資本是逐利的，利率差促使高利率的國家對資本具有更大吸引力，當國內利率高于國外利率時會引起短期資本大量涌入國內，短期內對本國貨幣的需求急劇增加，本幣升值進而不利于出口，此外還可能會造成國內貨幣體系、金融秩序的混亂，嚴重時甚至還可能引發金融危機；反之當國內利率低于國際利率時會引起資本外流，造成本幣貶值從而不利于進口。除此之外，在資本賬戶開放后有可能放大政策、金融等方面的瑕疵，從而更容易遭受國際資本的沖擊。

（二）資本自由流動的局限——三元悖論

克魯格曼的“三元悖論”指出，一個國家不可能同事實現資本自留流動、匯率穩定和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即三者不可兼得，最多只能同時達成其中兩個目標。實現資本自由流動就只能在貨幣政策獨立性和固定匯率中二選其一。如果選擇貨幣政策獨立，則需實行浮動匯率制，在資本完全自由流動下，頻繁的資金流動使得一國國際收支不穩定，浮動的匯率調節可以改善國際收支，但在發展中國家貨幣信心危機會削弱匯率的調節作用甚至惡化，最終導向實施資本管制，放棄資本自由流動。類似的如果選擇匯率穩定，則難以實現本國貨幣政策的獨立，資本流動的變化會削弱甚至抵消貨幣政策的效果。

（三）匯率的不穩定制約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之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于1976年建立了牙買加體系，實現了黃金的非貨幣化，即取消黃金的貨幣職能，各國貨幣不再以黃金定值，也不以任何貴金屬作為錨定物，自此美元與黃金脫鉤，世界進入信用本位貨幣時代。在當今的國際貨幣體系中，以美元為主的西方國家貨幣仍處于主導地位，由于美元依靠政府信用發行，因此各國與美國政治關系的狀況則會對本國匯率產生影響。自2018年開始，中美貿易摩擦延續至今，通常情況下在貿易磋商形勢較為緩和時，人民幣匯率趨于上升；反之則呈下降趨勢。美聯儲的貨幣政策具有極強的外部效應，嚴重影響著人民幣匯率的穩定，制約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三、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對策建議

（一）穩步推進資本賬戶開放

資本賬戶開放是我國順應世界經濟發展形式、實現高水平對外開放的必由之路，也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手段。資本賬戶開放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切忌盲目開放，我國應根據當前政治經濟狀況，穩妥有序地逐步開放資本賬戶。首先建立完備的宏觀審慎措施，適時調節監管要求，把金融系統做一個整體，關注其系統性風險而不是單個金融機構的經營風險。例如可以使用托賓稅，針對資本流入和流出都征收一定的稅費，這樣可以對短期資本流動特別是以投機為目的的短期資本流動產生有效的遏制作用，緩解資本流動所造成的匯率波動問題。其次，應把資本賬戶開放看做一個系統的整體，按照一定的開放次序逐步開放資本賬戶。如我國采取的先流入后流出，先長期后短期，先直接后間接，先機構后個人的次序；或采取先放松流入再放松流出等措施逐步開放資本賬戶；也可采取先在部分地區進行試點在逐步推廣至全國的方式，穩步推進資本賬戶的開放。

（二）區別對待不同性質的資本跨境流動

資本跨境流動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基于正常經濟發展的良性流動如對外投資等；另一種是非法的惡性流動如資本外逃等，應根據不同的流動類型進行區別管理。對于前者，政府應當減少限制，促進資本雙向流動，激發市場活力。對于后者則應當嚴厲打擊遏制，加強監管。

（三）針對劇烈波動的匯率采取臨時管制措施

在面臨較為嚴重的沖擊時，外匯市場會因此產生劇烈波動，這時應采取臨時管制措施（或是加強或恢復某些管制），迅速穩定匯率波動。如1998年以索羅斯為首的投機家裹挾巨額資本，意圖沖擊香港金融市場，對港幣進行炒賣，巨額資本引起香港市場的恐慌導致港元貶值，按香港政府慣用操作則會提高利率以維持匯率的穩定，但單純依靠香港政府是無法阻擋這些巨額資本的沖擊，因此中央政府將大量港幣涌入香港市場進行干預，維持匯率穩定。再如“811匯改”后外匯市場發生動蕩，人民幣面臨著巨大貶值壓力，監管部門消耗萬億外匯儲備干預。在這種情況之下，有關部門對對外直接投資實施嚴格管控，暫停了一些改革措施如暫停機構申請新的RQDII（人民幣合格境內機構投資者）相關業務等。盡管這些臨時管制措施對人民幣國際化進程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但對于維持匯率穩定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參考文獻：

[1]盛松成，孫丹.利率匯率改革與資本賬戶雙向開放[J].中國金融，2020，No.937（Z1）：124-126.

[2]顧月，王瑞聰，朱沁.人民幣國際化的利與弊[J].現代商業，2020（36）：66-69.

[3]韓龍.信用國際化——人民幣國際化法制建設的理據與重心[J].法律科學（西北政法大學學報），2021，39（01）：181-192.

作者簡介：安寧（1998—），男，漢族，山東臨沂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國際經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