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商業銀行風險管理 助力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

王景武

債券市場是現代金融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直接融資的主要渠道之一。商業銀行堅定踐行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始終堅持服務實體經濟的本源，積極參與債券市場承銷、交易、投資等關鍵環節與領域，以市場化方式開展一級市場差異化風險定價和二級市場做市流通，推動完善債券市場價格發現、資源配置、風險管理等功能機制，同時始終堅持風險為本，不斷提高控制和化解風險的能力，助力我國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

債券市場改革發展成效顯著，風險管理保駕護航提質增效

深刻認識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意義

債券市場作為我國金融市場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長期以來在服務實體經濟、支持宏觀調控、降低融資成本、維護金融安全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發展并規范債券市場?！吨腥A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強調，要深化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高直接融資比重，穩步擴大債券市場規模，豐富債券市場品種。債券市場的重要性進一步提升。

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是服務實體經濟的應有之義。金融是實體經濟的血脈，為實體經濟服務是金融的天職，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風險的根本舉措。債券市場作為重要的直接融資渠道，積極支持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傳導，服務國家重大戰略實施，拓寬企業融資渠道，降低綜合融資成本，不斷為實體經濟注入“源頭活水”。

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是防范化解金融風險的關鍵舉措。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防范化解金融風險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相較于信貸市場，債券市場更具透明性、公開性、流動性、傳導性，在市場價格發現、金融資源配置、監督發行主體等方面具有獨特重要作用。近年來，我國加大地方政府債券發行力度，置換地方政府債務，防范地方政府違規融資。

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是深化金融改革的重要途徑。金融體系結構調整優化是深化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點。我國融資結構長期以間接融資為主，提高債券直接融資比重，有利于提升金融產品和服務質量，有利于拓寬實體企業融資渠道，破解融資難、融資貴問題，有利于優化金融體系結構和適配性，促進金融回歸實體經濟本源。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債券市場發展成果顯著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黨中央對金融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下，中國債券市場發展堅持中國特色，堅持質量優先，堅持服務實體，高質量發展取得一系列新成效。

一是債券市場體系更加完善。目前我國已經建立了以人民銀行、銀保監會、證監會、發改委為主要監管機構，以銀行間場外市場、交易所場內市場、柜臺市場為主要交易場所，以中證登、中債登和上清所為債券登記、托管和清算場所的多元化、分層次債券市場體系。

二是債券市場規模穩步擴大。2022年8月末，各類債券余額142.3萬億元，年均增速15%，規模位居全球第二。債券凈融資規模占社會融資總規模的31%，較2017年同期上升10%，成為穩定經濟大盤的重要力量。

三是債券市場品種不斷創新。目前我國債券市場已涵蓋國債、央行票據、政策性銀行債、金融債、企業債、資產支持證券等多個品種，近年來還推出了綠色、鄉村振興、“雙創”、疫情防控等專項債券，實現精準支持和資金直達。

四是債券市場參與主體日趨多元。隨著準入條件不斷放寬，債券市場從過去主要由商業銀行參與，發展成為銀行、保險、信托、基金、理財和各類企業廣泛參與，并通過熊貓債發行、結算代理、債券通等方式穩妥有序向境外發行人、國際合格機構投資者開放，市場流動性和影響力顯著提升。

高質量風險防控保障債券市場穩健發展

近年來，我國債券市場發展聚焦“服務實體經濟、防控金融風險、深化金融改革”三項重點任務，堅持法治化、市場化、國際化改革方向，不斷加強頂層設計，完善體制機制，以高質量風險防控保障債券市場穩健發展。

一是債券市場法制不斷完善。持續夯實《公司法》《證券法》《企業破產法》《人民銀行法》等上位法基礎，健全分類趨同、規則統一的法律安排，豐富市場化、法治化的違約處置方式，壓緊壓實發行人、投資人、中介機構等各方責任。2021年人民銀行、發改委、財政部、銀保監會、證監會、外匯局六部委聯合印發了《關于推動公司信用類債券市場改革開放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進一步統一了公司信用類債券市場規則。

二是市場定價機制不斷健全。持續優化一級市場承銷發行定價機制和二級市場做市交易制度，不斷豐富合格機構投資者，加快完善多層次交易服務體系，促進債券市場適度競爭、有序聯通，進一步增強債券市場資源配置、價格發現功能，持續健全充分反映信用分層的風險定價體系。

三是國際接軌程度不斷提高。穩妥有序推進境內外市場雙向開放，加快推動境內市場與國際市場聯通接軌，吸引更多發行人、投資人、中介機構參與境內市場，以開放促改革、促發展。近年來，境內市場對外開放的速度不斷加快、模式不斷創新、質量不斷提升，我國債券已納入彭博巴克萊、摩根大通、富時羅素三大全球債券指數。

商業銀行多措并舉提升風險管理質效，賦能債券業務高質量發展

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離不開市場參與者的共同努力。特別是國有商業銀行作為重要參與主體，在不斷推動自身債券業務轉型發展的同時，積極穩健參與市場運轉和機制創新，共同做好整個市場的“穩定器”。

統籌發展和安全，做好全面風險管理頂層設計

全面風險管理是商業銀行風險管理根本、核心的要求，是在銀行整體層面的統領性、綜合性安排。只有從“頂層設計”入手，解決好風險管理目標、重點、路徑、方法等基本問題，才能從整體上有效管控風險，才能將黨中央“穩定大局、統籌協調、分類施策、精準拆彈”的重要部署落實到位。具體參與債券市場及業務，商業銀行要建立以客戶（發行人）為中心，三道防線聯防聯控，覆蓋信用、市場、操作、合規等各類風險的管理機制，著眼全市場格局、全風險圖譜、全周期監控、全口徑管理，將風險管理覆蓋債券承銷、投資、交易全部業務品種，嵌入債券業務決策、執行和監督全部管理環節，貫穿債券業務事前、事中、事后全部業務流程，加強跨產品、跨市場、跨風險種類監測預警，更好適應債券市場發展態勢。

加強產品風險管理，促進債券市場做強做優

近年來，國家提出并實施了區域協調發展、新型城鎮化、鄉村振興等一系列重點戰略。商業銀行作為市場直接參與者，重點加大綠色發展、制造業、普惠民營、“兩新一重”等重點領域債券的承銷發行與投資交易力度，貫徹落實國家戰略、產業政策。同時，憑借龐大客戶經理隊伍貼近客戶（發行人）、強大交易員團隊熟悉市場的雙重優勢，更好地管控好產品風險。一方面，將債券業務納入全行統一授信管理，嚴格授信審批準入流程，審慎把好債券承銷入口關，積極向市場輸出高質量債券。另一方面，提升債券存續期風控管理水平，建立全周期、全流程、全產品風險評估體系，常態化開展風險全景掃描，有效履行主承銷商職責，做到早發現、早預警、早處置。通過加強債券業務全流程各風險風控管理，助力債券市場形成優勝劣汰的良好生態。

積極履行交易責任，激發債券市場活力動能

商業銀行是銀行間債券市場主要參與機構，在一級市場有效履行承銷商職責，綜合考慮發行人經營發展情況、財務收支狀況、債務負擔水平等，以市場化方式做好各類債券發行的差異化風險定價，切實為優質發行人降低融資成本，并促使較高風險發行人改善經營狀況。在二級市場充分發揮做市商優勢，利用豐富的產品體系、龐大的客盤資源、廣泛的交易網絡以及較強的定價與敞口管理能力持續提供雙邊報價，在提供市場流動性、維護市場穩定和促進價格發現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

持續優化全球布局，支持債券市場雙向開放

立足新發展階段，商業銀行特別是大型跨國銀行緊抓人民幣國際化、“一帶一路”等戰略機遇，依托集團全球化經營，積極通過代理結算、債券通等方式服務主要機構投資者參與投資境內債券市場，大力營銷優質境外發行人赴境內發行熊貓債，全力推進我國債券市場雙向開放。以工商銀行為例，目前已與6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境外機構投資者建立了銀行間債券市場交易對手關系，首批參與直投渠道下直接交易、債券“南北向通”交易等創新業務；已為優質境外客戶發行熊貓債規模超過2100億元，主承規模超過850億元，市場占比近20%。

嚴把合作機構管理，促進債券市場穩中提質

債券市場的繁榮發展離不開合作機構的優質服務，而合作機構風險管理恰恰是商業銀行容易忽略，也是亟待加強的領域。規范并完善合作機構管理，明確合作機構準入標準與程序、責任與義務、存續期管理、利益沖突防范機制、信息披露義務、退出機制等內容，實施合作機構限額管理，嚴格執行集中采購流程，建立完善合作機構跨部門集體審議機制，進一步加強對承銷發行業務相關承銷商、律師事務所、信用評級機構、審計師、專項評估認證機構，以及投融資交易業務相關貨幣經紀公司、證券公司、基金公司等合作機構風險管理，深化重點領域合作機構動態監控，是構建合作機構風險防控良好生態，維護債券市場正常投融資環境秩序的內在需要。

數字轉型創新引領，帶動債券市場共享共贏

金融基礎設施建設是一個國家金融業健康發展的基本條件，核心技術系統自主可控是落實國家總體安全觀的必然要求。隨著債券市場的創新發展和金融科技的廣泛應用，風險管理也在加快數字化、智能化轉型的步伐。商業銀行作為債券市場的主要參與者，應積極在金融科技創新和自主可控方面持續發力，重點加強債券交易和風控系統的研發，綜合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推進搭建智慧風控系統體系，持續提升風險識別、計量、監測和控制的智能化水平。工商銀行等國有大型商業銀行積極響應黨中央提出的關于加快國內信息基礎設施自主可控轉型以及銀保監會要求大型銀行對外輸出風控工具和技術的號召，向同業輸出自主研發的市場風險管理系統和產品控制系統，加快推進全行業系統自主化、國產化，帶動國內同業提高風險管控水平，促進我國債券市場整體抗風險能力的提升。

完善市場機制建設，助力債券業務發展行穩致遠

面對日益復雜的外部環境和更加多元化的市場需求，我國債券市場還須加快推進更深層次改革，向法治化、市場化、國際化更高水平邁進。

完善違約債券處置機制，提高處置效率

目前，我國債券違約主要由投資者與違約主體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及所在地方政府自主協商或通過法律訴訟開展追索，主要處置方式包括匿名拍賣、債券置換、回售轉售等，存在違約債券處置周期較長、回收率偏低、交易不暢等問題，處置效率和清償比率并不理想。未來需要進一步完善違約債券的市場化轉讓機制，構建統一的違約債券交易渠道，完善受托管理人制度和違約債券估值體系，提升違約債券市場化定價水平，豐富違約債券轉讓交易主體，提高違約債券交易的流動性，更好地化解金融風險。

強化債券信息披露和信用評級要求

債券信息披露和信用評級是投資者了解債券風險的主要途徑，投資者與債券發行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可能導致風險定價失真，給市場穩定帶來隱患。應進一步強化發行人在信息披露的主體責任，完善市場監管體系和債券信息披露規范，強化第三方機構在債券信息披露中的職責，健全發行人信息披露質量評價體系；建立統一的信用評級標準，保持評級結果的一致性和可比性，提升評級機構風險預警功能，切實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

優化綠色債券管理體系，助力“雙碳”目標實現

近年來，在“雙碳”目標的指引下，我國綠色債券市場迅速發展，市場規?？焖倥噬蔀槲覈G色金融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經濟社會綠色低碳轉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已成為全球第二大綠色債券市場。未來需要進一步完善綠色債券統計體系，持續規范綠色債券統計標準，擴充統計口徑。持續推動綠色債券產品創新和服務創新，完善綠色債券激勵機制，引導市場擴容，支持國家綠色發展戰略，推動綠色債券市場對外開放，實現境內外綠色債券市場良性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