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 冉
紫砂壺的器型樣式總是能夠在一剎那吸引人們的注意力,怎樣才能將壺型樣式設計得更富有創新思維也是許多紫砂藝人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縱觀《三友壺》的器型外觀,可以發現作者將圓器的器型特征融入進花塑器的造型之中,這兩種器型在視覺上顯得相得益彰,恰到好處,圓器線條輪廓富有張力感與圓潤的特征,為整把紫砂壺平添了幾分審美韻味與趣味,而花塑器作為紫砂壺器型樣式中較為生動活潑的類型,也是充滿了審美趣味的,這是因為花塑器的素材靈感是源自于我們的生活之中,取材是可以沒有限制性的,自然界中較為常見的樹木瓜果都可以作為花塑器的創作素材,同時因為整個壺身輪廓是由曲線塑造勾勒而成,因而在視覺上也會引起無窮的變化,線條從壺身上部分微微隆起的壺蓋處,將壺肩處與壺腹處完美地銜接在一起,從側面看線條流暢至極,能夠看出作者在設計制作之時的胸有成竹與一氣呵成,最后線條完美地收至這把紫砂壺寬闊的底部,作者設計成這樣上窄下寬的壺體造型就好似是不倒翁的造型,敦實寬闊的壺底是整把紫砂壺的重心所在,顯得格外的穩重,這在視覺上極大地提升了整把壺的穩定之感,并且壺體在視覺上是呈現出充滿美學韻味的對稱性,值得人們去反復賞析。
《三友壺》的整體造型設計是圓潤有致、生動活潑的,除了整體造型的匠心設計,我們還能發現這把壺的局部細節之處也是處處充滿了審美趣味,蘊含了作者獨特的設計,同樣也是值得我們去賞析的,既然這把紫砂壺的品名為“三友壺”,那么自然而然作者將“歲寒三友”——松,竹,梅,這三者造型巧妙地融合進這把紫砂壺的局部之中,松段造型的壺鈕可謂是塑造得栩栩如生,相當的逼真,從遠處望去仿佛真的是松段生長在那里,肌理樣式也是極度還原了松段造型,將松段的生命力塑造得淋漓盡致,壺蓋蓋面上那幾朵梅花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除了為壺身起到裝飾美韻的作用,也為壺身平添了幾分層次感,梅花的花瓣在作者精湛的技藝之下綻放得格外的旺盛,讓人們能夠感受到這強而有力的生命力,壺蓋與下方的壺口,緊密地扣合在一起,壺身右側泥繪的竹葉逼真至極,竹葉的線條輪廓流暢自然,生長的方向也是大不相同,這樣的設計塑造恰恰可以彰顯出竹葉生動自然的韻味,壺把與壺嘴這兩者分別是居于壺體的一左一右的兩側,壺嘴的輪廓造型承繼了經典的“一灣流”造型,在壺體的映襯之下顯得較為短小,然而卻是富有實用性的,出水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出水很是流暢利落,壺把的設計作者在設計之初時采用了與壺嘴高度一致,這樣兩者在視覺上會呈現出平衡感,同時“耳狀”樣式的壺把采用了竹段的形狀去塑造,讓人眼前一亮。

《三友壺》的外在造型充滿了作者的精心設計,在這樣的設計之下,這件作品將花器的生動自然、活潑俏皮彰顯得淋漓盡致,除了造型的精美玲瓏之外,這件作品也是有著耐人尋味的哲學語義在其中,是需要審美者不斷地發掘并且細細品味的。從這件作品的品名“三友壺”便能發現,作者是將“歲寒三友”松、竹、梅分別融合進整件作品之中,既然是“歲寒三友”,那么松、竹、梅所要傳遞出的頑強精神是不言而喻的,從古至今,都有大量的古詩詞句在頌揚“歲寒三友”的頑強品質。在寒冷的戶外,在萬物衰敗的季節,只有松、竹、梅依舊昂揚地挺立在那兒,風雪擊倒不了它們,它們迎著狂風暴雪絲毫不動搖、不退縮,作者希望通過對它們的塑造來激勵著我們,在面對困難荊棘之時,不要輕易地退縮,應當勇敢地去面對這些困難險阻,要像“歲寒三友”般無懼一切,細細想來,這樣的無懼困難、頑強拼搏的精神不就是我們民族精神的真實寫照么?由此可見,一把紫砂壺是承載了很多的內涵哲學語義的,值得我們靜下心來去細細地思考與品讀。
通過對上述《三友壺》的造型藝術的賞析與語義內涵的分析,可以發現這把紫砂花器制作得是相當出彩的,造型上將松、竹、梅巧妙地融合進紫砂的細節部分,并且設計得惟妙惟肖,讓人贊嘆不已,同時語義內涵的賦予為這把紫砂壺平添了幾分哲學韻味,在將紫砂壺藝術魅力帶給大家的同時,也將紫砂壺的人文內涵傳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