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路上

李 娟/四川

清明，走在小路上，去祭奠。

這條開滿野花的小路，有人赤腳走過，收緊的腳趾緊緊抓著泥土，像抓牢前方瑰麗迷蒙的人生；有人蓮步輕移，裙裾飄飄，搖曳生姿地走過，她看風景，風景也在看她；有人大步流星，有人趔趔趄趄，卻始終都從腳下這條小路走過……

路旁的野花隨風搖曳，今年的這次盛開起源于去年的那一次凋零。路的那邊，是一彎長滿豆角的田埂，蝶舞蜂飛；路的這邊，風皺池塘，炊煙繚繚。

年年相同，歲歲不一。蝶飛蜂去，魚隱鳥歸，就連天天相伴的那口池塘，已不再有昨天的蛙鳴；就連時時對望的那片天空，也不再有一絲昨天的云彩。世間的“這一刻”啊，可以復制在哪一口池塘的邊上？可以粘貼在哪一片云彩的窗前？

今天，我走在這些看似不變的花里路里，感懷遠去的父母。走過歲月的分分秒秒，一步一步走成模糊的面容，走成塵埃與虛無。

今天看到的浪花朵朵，波濤洶涌，昨天曾經有過，明天也不會缺席。雖不是從前，但卻似從前！就這樣，一浪一浪，起伏成一條生命的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