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山（外一首）

李 華

我總是在圈子外越行越遠。沒一款石階可供暫且歇息

沒一聲鳥叫讓我聽出意味深長。甚至沒一處拐彎燦然別開生面

杵著杖，我就這點奢侈;貪婪清幽與未曾謀面。瘋狂洗肺

挑撥下山的溪水叛逆，謀劃更大規模的蔭翳蔽日

一地蟬蛻。好多歌唱者驕傲得不知來者是誰

這樣的山巒起伏，有了農家樂就逼退了晉公子重耳

隨94歲老人蹣跚，稍微沾了一點壽星，就很難成仙

我在半山。我在人間

看無邊無際

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走幾步彎路

適當嗆幾口海水。當然，一帆風順都是天給的

有時，荒無人煙的島也是一種岸

苦海泅渡過的人哦，倍感腳踏實地的慰藉，才覺著陽光

來得有點美妙。有點專此。呆呆地想一想洶涌澎湃吧

那么多的名著，為什么我只愛讀退潮賦

悲歌著曾經的激情。把沙灘還給優雅的賢達。貴婦。小腳丫丫

那些不甘心的喘氣呀，那些委屈的泡沫呀

一退再退。突然就像一條什么狗，前腿匍匐

來，抬起頭，大聲說：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

稀里嘩啦蹬落它幾坨石頭，撒氣

然后唱唱吁吁，攀一塊假想的絕壁

看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