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 重慶大學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
陳海濤 西南政法大學經濟學院
達39.2萬億元,同比增長9.7%,占GDP比重提升至38.6%,成了疫情期間我國經濟持續、穩定發展的重要支撐。在數字經濟的全新產業形態中,以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為核心技術的數字產業化進程正穩步推進,實現了年產值5.3%的快速增長,在將我國數字產業推向全球先進行列的同時,也為我國產業數字化提供了有力的技術、人才和設備支撐;另一方面,以工業互聯網、網絡銷售平臺、智能制造業等為主要形式的產業數字化進程實現了10.3%“躍遷”性增長,其占我國GDP比重已達到31.2%,占數字經濟產值比重的80.9,成了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的最重要產業形態。
2020年,重慶市數字經濟規模已超過5000億元,其占GDP比重達到40%,但與北京、上海等數字經濟占GDP比重超過55%的一線城市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可以認為重慶市數字經濟發展總體上居于我國數字化發展的“第二梯隊”。值得關注的是,2020年重慶數字經濟產業規模增長超過15%,位列數字經濟增速的“前三甲”,表明當前重慶市正處于數字化加速發展階段,且仍擁有廣闊的發展前景。可以預期的是,在未來階段內,數字化對于重慶經濟發展的引領作用將不斷提升,并將成為重慶發展的重要增長極。從數字經濟的結構來看,當前重慶數字產業化規模已突破1000億元大關,占GDP比重位于5%-10%之間,而產業數字化占GDP比重則位于30%-40%之間,表明當前重慶仍位于數字經濟應用為主的發展階段,相較于北京、廣東等數字化龍頭省市而言,重慶市在數字產業化核心能力構建方面仍存在進步空間[1]。
當前,以智能制造為核心的制造業數字化能力構建是各國實施制造業戰略的焦點,《中國制造2025》明確提出要推進新一代信息技術向制造業的深度滲透,實現以“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為特點的現代制造業建設水平的顯著提升。在此背景下,重慶市積極布局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著力構建包含數字化基礎設施、信息大數據產業、數字化平臺、工業互聯網到數字化智能制造業的數字化生態,深度推動重慶市傳統工業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截至2020年,全市FTTH/O接入端口數量已突破1700萬,4G移動基站建設數量超過10萬,5G基站建設穩步推進,形成了堅實的企業數字化轉型基礎;軟件與信息服務業年產值突破1300億元,增速領跑全國,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有力的技術和經驗支持;工業企業與數字經濟進一步交融,數字化工業經濟規模進一步增長,年產值達到1500億元,并形成了智聯網汽車、無人駕駛、電子信息制造等智能工業領域的快速發展[2]。
另一方面,重慶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仍面臨一定的挑戰。從總量角度看,現階段重慶市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優于全國平均水平,實現了“量”的一定累積,但尋求“質”的突破仍任重道遠。具體而言,首先,重慶市軟件、數字信息產業的起步時間晚,缺乏具有行業領先地位的數字產業龍頭企業,難以為市內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成熟、完善的技術支撐和創新引導,導致重慶市傳統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較高的信息搜集成本和轉型階段的風險。其次,重慶市作為傳統工業基地,除少部分大型企業外,多數中、小型企業同時面臨行業內數字化企業成本、生產研發效率優勢的沖擊和自身數字化轉型風險的雙重困境,導致其深陷因能力不夠而出現“不會轉”,因轉型成本高而“不能轉”,因轉型風險大而“不敢轉”,因轉型是大勢所趨而“不得不轉”的困境;縱使存在部分中小企業實現了數字化轉型的突破,其也多停留于轉型的初級階段,無法掌握數字化轉型的關鍵技術,無法形成基于自身特質的持續性數字化轉型戰略,數據要素和數字化的模式也難以深入企業生產、經營、管理的底層并撬動企業生產效率、經營理念的系統性全面革故鼎新,導致中小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多浮于表面、流于形式。最后,重慶市制造業數字化生態的建設正處于起步階段,多數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模式仍為個體的“單打獨斗”,數字化信息平臺、數字化信息網絡的建設存在一定滯后,個體企業無法與其它企業進行有效的數字化資源整合和信息共享,數字化產業的上下游鏈條仍未有效打通,企業難以就數字化領域形成有效的分工合作、協同創新,形成了實質上的數字化壁壘和孤島,數字化領先企業與傳統企業間存在“數字鴻溝”,導致重慶市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整體效率不高,數字化轉型的外部效應仍未充分釋放。
從空間地理角度看,產業集群被認定為在特定領域內存在廣泛關聯的、在地理位置分布集中的企業和機構的集合;而從網絡理論的角度看,集群則被定義為一種網絡性的知識聯盟,網絡聯盟中的企業、機構、中介等相互聯結、相互學習,從而能夠起到降低交易成本、分散風險等作用。在數字化轉型情景下,人工智能、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向制造業企業的生產、銷售、決策、研發等環節的深度滲透,顛覆了傳統的企業價值創造邏輯,形成數據要素賦能下的經濟發展和技術進步新模式。雖然異質性企業存在數字技術應用、互聯網商業模式、智能制造、現代信息系統等不同數字化發展方向,但是能夠且高效處理結構化和非結構化數據和信息仍是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所需要構建的核心能力,這使得獲取外部數字化基礎設施支持、形成數字化人力資本沉淀、掌握數字化信息處理技術是異質性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必由之路[3]。
由于異質性企業數字化轉型所需條件存在高度同質化的特征,所以集群式的發展路徑可能為重慶市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提供最優的方案。從理論層面看,首先,空間地理意義的產業集中分布能夠通過促進企業專業分工的方式帶來規模經濟效益,推動地區創新和經濟增長;當數字化制造業形成區域內的集群時,集群內數字化制造業企業數量及其數字化轉型程度的提升均能夠釋放正外部性,有效集中數字化相關配套服務的需求,引導利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要素聚集,降低基礎設施、配套物流鏈、工業互聯網等建設成本,為集群內企業提供數字化硬件設施、數字化信息技術中介、數字化人力資本積累等多方面的裨益,對于構建完善的區域數字化生態、增進區域內數字化產業鏈鉚合、培養區域性的數字化共同體至關重要。其次,數字化制造業企業的集群式發展提升了數字化制造業企業間的地理鄰近性與信任程度,有利于增強數字化網絡的密度、拓展數字化網絡的邊界,在釋放網絡正外部性的同時形成具有地理根植性的數字化創新文化,培育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意識與氛圍,構建區域性的數字化轉型制度同構和思維同群,提升嵌入數字化集群場域的制造業企業深入數字化轉型的積極性與內生驅動力。最后,數字化制造業的集群式發展有利于區域內企業家、數字化人才之間的良性互動,形成顯著的社會學習效應,促進數字化經驗、數字化思維等非顯性知識通過正式和非正式渠道的交流傳播,減少企業間數字化轉型領域的信息不對稱性,降低企業家對于數字化轉型的信息搜尋成本,顯著抑制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的風險[4]。
綜上,文章認為在重慶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起步晚、程度淺、數字化生態尚未建立的情景下,以數字化轉型為契機、推動企業集群式發展,形成產業集群與數字化轉型二者間的協同共進、良性共振,可能為重慶市數字經濟深入發展和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切實可行的路徑。
第一,以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賦能產業集群式發展需要重慶市政府加強數字化產業發展的頂層設計和統籌謀劃,明確數字化制造業企業集群式發展的路線規劃和目標,實現以規劃促進發展、以規劃引領發展,政府推動和企業主動相結合的特色數字經濟發展模式。根據重慶市地理特征與現有制造業企業、數字經濟的地理分布,打造特色鮮明、優勢突出的數字化制造業產業園區和示范區,利用政策紅利和成本優勢實現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地理聚集,進行數字化資源的高效整合,有效激發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外溢效應。各級部門應建立健全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與集群式發展的長效促進機制,明確部門職責和考核制度,推進工作落實,切實發揮有為政府在制造業企業數字化集群式發展中的主導作用。
第二,充分發揮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發展、高效配置資源的重要作用,形成政府政策牽頭、民營機構跟進,政策與市場相結合的企業數字化轉型融資新模式,設立針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專項、長期、低息貸款,有力緩解民營制造業企業、中小型制造業企業在數字換轉型過程中面臨的融資約束,降低其融資成本,實現以金融促進數字化轉型,以數字化轉型促進經濟增長的良性循環[5]。
第三,支持、鼓勵數字產業化發展,推動數字經濟領域產、學、研三方密切合作,推出專項資金和配套政策支持鼓勵數字技術研發領域的突破,推動數字領域學術成果、發明專利等的高效經濟轉化,增進重慶市數字產業整體的創新引領能力和信息數字技術供給能力,提升重慶市個體數字產業企業行業地位和引領能力,推動重慶市數字經濟產業鏈條向上有攀援,提升本地數字化產業供給質量,以技術持續賦能重慶市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集群式發展,
第四,引導鼓勵數字化平臺建設和數字化技術中介產業發展,推動數字化相關知識產權保護工作,完善數字化信息技術、數字化信息服務交易市場規制,降低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交易成本與信息搜集成本,形成數字化產業與產業數字化間需求拉動、供給推動的協同式發展新格局。
第五,增強企業會審計數字化能力,強化企業的數字治理能力,適應新時代挑戰。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在企業管理、決策層面領域的階段式的“扁平化”變革從而改變傳統的垂直、科層、等級三維度的企業管理模式,有效降低企業上下、內外的信息不對稱,增強外部環境變化條件下企業的決策靈敏度和準確性,提升企業的風險感知能力與抵御能力。企業應充分認識到數字化轉型對于培養現代企業數字化治理能力的關鍵作用,應結合現代信息系統、區塊鏈、大數據以及云儲存等信息化手段推動信息搜集、數字化會計信息處理、數字化審計等方面的應用實踐,系統性提升企業會計信息質量,更好更快地建立數字化時代的企業發展思維和模式[6]。
第六,積極引致具備成熟數字化經驗、數字化行業領導力、尖端數字化技術的外國企業和外地企業入駐數字化示范區,圍繞其構建完善的數字化配套服務產業鏈,推動本地制造業企業學習其數字化經驗與技術,促進其發揮數字化轉型領域的鲇魚效應與引領作用,形成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的單項突破,并逐漸實現重慶市制造業企業數字化以點帶面的整體性發展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