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心智的啟蒙①

劉道玉

什么是啟蒙？通俗地說，啟蒙就是開啟蒙昧，啟蒙是未完成時，它是一個過程，貫穿于自童蒙到終生學習人的一生。啟蒙包含的內容非常廣泛，從愚昧到開化、從迷信到科學、從不知到知、從不懂到通、從傳統到現代、從模仿到創意、從守舊到革新等，無一例外的都是啟蒙的結果。其實，康德只說出了一半，不僅要擺脫自己招致的不成熟狀態，而且有更重要的一半，即要掙脫外力強加的不自由狀態。啟蒙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正如奧斯本所說的“啟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僅僅去批判啟蒙就是故意向墮落屈服”。用啟蒙來詮釋教育的本質，我認為是再貼切不過了，比把教育的功能定義為施教、傳授、灌輸等更能揭示教育的本質。

教育的啟蒙指什么呢？我認為是心智的啟蒙，所謂的心智就是心靈和智慧，這要比空泛的德育和智育更能反映教育的本質。心靈是指內心、思想和精神，真善美都發自于心靈。我國學生知識灌輸得太多，而心靈修煉得太少。一個人如果有真善美的心靈，那他一定是一個高尚的人、誠信的人和樂于奉獻的人。智慧是學習的最高目的，它是隱藏在知識后面的，是通過頓悟而獲得的。不是知識決定命運，而是智慧決定成功與否，因此啟迪智慧就是教育最重要的本質。我曾經專門著文，提出了“大智慧之光”的理念，培養大智慧的杰出人才，以應對人類面臨的嚴重威脅與挑戰。

那么，誰是啟蒙的主體呢？奧斯本認為：“啟蒙運動——也許首先——是知識分子運動。沒有知識分子，就沒有啟蒙。”從傳統的觀點來看，相對未被啟蒙的民眾而言，奧斯本的觀點是對的，先知先覺的知識分子往往將肩負起啟蒙的任務。在教育中，廣大教師當屬知識分子，他們將擔負教化學生的任務，但受教育的學生，他們也能自我啟蒙，那些自學成才者就是例證。

啟蒙與解放總是相伴而行的，一次思想啟蒙就是一次思想的解放。早在30多年以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教育家們發出呼吁：“教育能是，而且必然是一種解放。”解放與控制是對立的，我國傳統教育的保守性主要表現在控制，而從來不倡導解放。我國廣大青少年壓抑得太久了，他們的個性、人性、志趣、潛在的創造力等，都需要徹底地解放，讓他們的智慧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