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鈺,胡海青
(1.西安外國語大學 商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8;2.西安理工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054)
2019年8月,美國181家大企業CEO共同簽署了《公司的目的》的宣言,特別強調讓企業應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如公益事業、環境保護、員工成長、社區發展等,該宣言又一次引發了關于“企業為什么而存在”的熱烈討論。德魯克強調,“經濟利益和社會責任為現代企業持續發展的兩項任務,組織目標必須符合社會正義,滿足社會需求”,隨著企業社會影響力的日趨擴大,企業行為不僅對經濟領域產生影響,其他社會領域也不可避免地“牽一發而動全身”,社會各界關于企業社會責任的訴求也正在發生時代性轉變,利益相關者理論由此愈發成為研究企業社會責任的理論基礎。尤其是在社會危機面前,立足于企業所具有的經濟與社會雙元屬性更是成為推動社會治理能力與創新能力不斷提升的主導力量[1],新創企業作為創新經濟下最為活躍的組織形態,研發創新是決定企業生存發展的關鍵,與此同時,隨著新創企業的不斷涌現,社會公眾對于企業社會行為也越發關注,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自主研發更是成為推動中國經濟提質增效轉型發展的兩大基本要素。然而,受制于融資約束等“新生弱性”,新創企業的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又似乎成為了一對悖論,社會責任若僅僅是一種“道德說教”,最終難免背道而馳,因此,激發新創企業社會責任積極性的關鍵在于探究其是否能夠成為企業研發投入的有效驅動力,進而有助于組織獲得持續性發展[2]。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自主研發是新創企業的立足之“利器”,而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能否切實履行社會責任反哺社會,不僅需要探究社會責任能否成為研發投入的有效驅動力,更加需要在這一對有形映像(Tangible Image)下進一步揭示其作用機理。資本結構作為管理者在對組織結構和交易方式深入理解之上與利益相關者之間形成的一種契約安排,反映了管理者在權衡交易方式的基礎上做出的一種融資決策,由此可見,資本結構理應成為揭示社會責任影響研發投入的關鍵要素。
在此基礎上,外部壓力論指出企業不僅需要面臨社會公眾的壓力,同時還受到來自法規制度的壓力。制度基礎理論強調了產權環境的重要性,微觀組織的行為決策是一種外部制度壓力的應對形式[3],制度專用性的關鍵維度之一就是產權保護機制,知識產權保護正是通過賦予知識產權所有者一定期限的壟斷權為創新研發提供保障,成為知識經濟時代創新驅動發展的核心制度基礎。尤其對于新創企業而言,其立足于市場競爭的根本在于創新,而創新價值則是知識產權保護的價值靈魂,趙興楣和王華(2011)研究指出,制度環境對于市場的資源配置具有決定性作用,對企業的融資方式必然產生影響[4]。因此,新創企業作為當前中國知識要素市場化配置下的直接參與者,社會責任更加成為企業自身與外部利益相關者之間形成的重要隱性契約擔保形式,而研發創新作為其獲取市場競爭優勢的根本,通過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宏觀視角探究其對于企業微觀行為的影響效果具有更加現實的意義。
基于此,文章首先基于利益相關者理論視角闡釋了新創企業社會責任對于研發投入的影響效果;其次,通過引入資本結構對二者關系進行深入剖析,揭示了新創企業社會責任對研發投入的內部作用機制,為完善資本結構的理論內涵提供新的思路;再次,通過引入一個“有調節的中介模型”突破現象描述而深入機理分析,進一步揭示了宏觀制度環境對微觀組織融資行為的調節效應。通過文章的研究,能夠為組織戰略管理理論與公司財務理論的相互融合提供新的視角,同時也為“社會與法”的研究拓展提供有益洞見。
企業社會責任是一個涵蓋經濟、法律、認知等諸多理論范疇的概念,是企業在發展過程中致力于提高并維護與利益相關者的良性關系,是對社會負責的一種認知模式、道德機制與積極行為[5]。利益相關者理論指出,企業發展的本質是與利益相關者在相互作用中建立社會認可進而獲取資源的嵌入性過程,作為不同利益相關者為實現多元價值的平臺,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正是為滿足各相關利益群體的需求,其本質是一種為維護各方關系基礎所締結的契約訴求[6],主要包括以股東為代表的投資性利益相關者(Investing Shareholders)和以員工、供應商、客戶、社區等為代表的非投資性利益相關者(Non-investing Shareholders)[7]。一方面,李文茜和劉益(2017)研究指出,利益相關者從企業社會責任活動中能夠獲得功能性、心理性以及價值性收益[8],因而社會責任的積極履行有助于企業與利益相關者建立更加廣泛且深入的合作關系,促進創新資源的交流、傳播和共享[9],有效降低創新風險性與沉沒成本,從而能夠激發企業研發投入水平;另一方面,社會責任也彰顯了一種企業文化[10],不僅借此能夠樹立良好的組織形象,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掩蓋某種不良事件,因此,履行社會責任可以滿足新創企業對于合法性動機的追求,由此成為新創企業獲得組織合法性的一種符號性行為[11];朱仁宏等(2019)進一步指出,組織合法性是新創企業獲得融資認可的重要資本[12],有助于新創企業提高資源獲取效率[13],促進研發投入以獲取競爭優勢。在此基礎上,社會責任也體現了內嵌于組織深層次的價值觀,有助于減少管理層的機會主義行為[14],增強企業創新研發意識,并且能夠通過創新補償效應吸引外部投資者,拓寬市場融資渠道,進一步促進研發投入水平。尤其對于新創企業而言,由于知識、技術等無形資產是其核心資產,在融資過程中這些新創企業通常不愿進行關鍵信息披露,而積極履行社會責任能夠作為一種企業內部信息披露的替代形式,能夠有助于緩解信息非對稱水平[15],增強利益相關者對企業的認知和評價,如通過利益相關者外部協助等方式提高組織的風險承受能力,促進研發投入水平[16]。基于此,文章提出假設:
假設H1: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正相關。
而另一方面,債務由于具有優先索賠權,隨著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所占用資產專用性的提高,越容易引發債務融資的逆向調整風險,即債權人更加傾向于要求增加債務融資的利息率以避免可能遭受的違約損失,從而增加了企業債務融資成本。Vierwijmeren&Derwall(2010)研究表明,員工福利待遇越好的企業越傾向于降低其資本結構水平,以避免將利益相關者引入可能的財務困境之中[19]。由此可見,隨著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所付出沉沒成本的不斷加大,對債務彈性產生了約束,尤其對于“小而弱”的新創企業,其抵御債務風險的能力更加脆弱,所面臨的破產成本也隨之增加,企業由此會更傾向于降低債務融資水平;Gaver等(1993)進一步研究指出,成長型企業的資產負債率明顯低于非成長型企業[20]。由此可見,企業用以履行社會責任的資產專用性水平越高,通過股權融資越有助于節約有關交易成本[21],資本結構中的權益比例會相應提高?;诖?,文章提出假設:
假設H2: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資本結構負相關。
資本結構作為企業債權資本和股權資本的結構比例,能夠通過外部與內部兩大機制在社會責任向研發投入的傳遞過程中發揮中介效應。具體分析而言,一方面,權益性融資方式具有外部監督效應,新創企業出于對其市場聲譽等方面的考慮,更加傾向于通過發揮社會責任的外顯機制,釋放道德信號,產生信息增量效應,有助于增加市場知名度及場域認可度,促進企業合法性水平的有效提升[22]。因此,新創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能夠被市場投資者視為企業所具有的一種優質無形資產,促進對投資認知的積極作用,提高投資者偏好從而有助于降低外部投資的預期風險及投資回報率,進而在新創企業難以獲得銀行貸款等債務融資的情況下能夠通過降低企業的權益資本成本,提高股票流動性,從而彌補企業的新生劣勢,提升新創企業研發投入;Ghoul等(2011)指出,社會責任有助于降低企業的股權融資成本,為企業提供可持續的比較優勢[23]。由此可見,新創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能夠通過降低權益資本成本,推動股權融資能力的提升,進而提升研發投入。
另一方面,由于研發投入是一項長期性投資,其市場化結果的不確定性使企業需要承擔較高的財務風險與沉沒成本,相較于債權融資,股權融資不僅能夠賦予企業更多的自由裁量權,同時能夠有效防范債務人潛在的攫取信息租金行為,鼓勵企業承擔相應風險而投資于創新項目[24]。同時,基于公司內部治理的視角,資本結構能夠作為一種關鍵的組織自治形式,為新創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提供內部動力機制,具體而言,社會責任的履行彰顯了企業對于利益相關者關系的重新界定,而資本結構發揮治理機制的核心正是為企業構建一種自我約束和自我管理機制,即新創企業通過提高權益融資比例主動進行認知性與制度性的雙重社會嵌入,不僅能夠有效治理企業“社會失責”的行為傾向,又能夠不斷提升企業責任式運營的生產實踐,提高組織的“自治合法性”,即以一種社會責任化內部治理方式作為價值評價依據,提高權益融資水平進而有助于對研發活動投入的支持。基于此,文章提出假設:
假設H3:資本結構在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二者關系中具有中介效應。
組織學習理論指出,新創企業需要不斷從外部制度環境及利益相關者中學習并汲取關鍵的知識、技術或經驗,進而獲取競爭優勢,因此,法律法規等強制性政策會對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產生顯著影響[25]。在此情況下,作為“創新之法”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作為保障創新型經濟發展的重要正式制度約束,成為影響新創企業戰略決策不容忽視的重要外部因素[26]。進一步分析可知,由于新創企業合法性缺失,而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作為通行的法律范式卻抬高了產權合法性門檻,新創企業必須符合相關知識產權制度下的合法性需求,履行社會責任正是新創企業獲得合法性的一種有效方式,能夠在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約束力不斷增強的情形下提高新創企業的合法性水平。在此基礎上,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作為組織通過提升規制合法性獲得外部權益融資的關鍵,能夠提升知識、技術等關鍵要素在正規市場的自由流動性,使創新資源能夠更多地通過知識產權保護制度框架由市場進行分配[27],不僅有助于保障企業承擔社會責任所付出的關鍵資源配置效益,促進其形成資源位勢壁壘(Position Barriers);并且提高了企業獲取資源的便利性及競爭公平性,對于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的資源支持必然隨之增加。尤其對于資產輕質化的新創企業而言,由于缺乏足夠的可抵押性固定資產,在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正式法律性約束下,規則條款等的制定更加明確了產權交易雙方的權利義務,不僅有助于企業獲取壟斷利潤以彌補創新研發的不確定性風險[28],同時有助于降低市場活動的交易、監管和執行成本,社會責任作為一種信號傳遞行為就越容易被社會公眾和資本市場識別,進而能夠有效緩解社會責任等專用性資產被濫用和侵占的可能,并從收益和成本兩方面提高新創企業的研發投入水平。另外,知識產權融資作為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斷完善衍生而來的權益融資模式,進一步拓寬了企業的權益融資渠道,能夠最大限度地緩解新創企業融資約束,進而有助于企業將更多的專用性資產投入于社會責任的履行中。由此可見,知識產權保護具有股權融資效應,并由此提高了新創企業的股權融資比例?;诖?,文章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4:知識產權保護通過提高權益融資比例,增強了社會責任對研發投入的促進作用。
文章參考以往研究方法界定新創企業[29],最終選取2015—2020年間中國創業板410家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相關數據分別來源于國家統計局網站、知識產權局統計年報、《中國律師統計年鑒》等;涉及的有關財務數據來自于CSMAR和Wind數據庫。
8月12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設立統一規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的意見》,明確將江西列為首批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探索形成可在全國復制推廣的成功經驗。從“先行示范區”到“試驗區”,意味著江西在全國生態文明建設格局中的地位進一步提升。
(1)研發投入
文章以“企業當年研發費用存量(R&D stock)除以年末總資產”對研發投入程度進行測度[26],其中“研發費用存量”的計算方法為:具體測度方法為:Ki,t=(1-θ)Ki,t-1+ri,t;其中,Ki,t表示公司i第t年末的研究費用,折舊率θ設定為15%,ri,t表示公司i第t年新增研發費用。
(2)社會責任
文章關于企業社會責任相關數據來源于和訊網數據庫每年公布的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報告。
(3)資本結構
文章采用企業財務報表中所列示的賬面資產負債率對資本結構進行測度,即“負債總額/資產總額”。
(4)省際知識產權保護水平
文章通過表1所示5項指標構建了知識產權保護指數。

表1知識產權保護指數構建
(5)控制變量
具體包括:企業規模、無形資產率、總資產凈利潤率、托賓Q值、各省人均GDP增長率。具體指標解釋如表2所示。

表2具體指標解釋
表3為主要研究變量間的Pearson相關性檢驗結果。相關系數顯示,非沉淀冗余資源和沉淀冗余資源分別與創業導向顯著正相關性。另外,文章進行了共線性檢驗,方差膨脹因子VIF為2.35,說明相關性檢驗結果不存在明顯多重共線性問題。

表3相關性分析
文章根據“有調節的中介效應”的檢驗方法,采取逐層回歸分析對前文所提出的假設進行檢驗。具體基于已建立的數據模型選取固定效應模型混合回歸估計方法,對回歸標準誤在企業和時間層面進行聚類調整,并控制年度和行業效應,采用STATA進行多元回歸分析,以檢驗前文假設。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在表4中,第1列驗證了新創企業社會責任(CSR)對研發投入(R&D)的直接作用,結果顯示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二者之間顯著正相關(r=0.412,p<0.01),即社會責任促進了新創企業的研發投入水平,研究假設H1得到驗證;第2列驗證了新創企業社會責任(CSR)對資本結構(LEVER)的作用效果,結果顯示社會責任與資本結構顯著負相關(r=-0.376,p<0.01),即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能夠提高股權融資比例,研究假設H2得到驗證。第3列進一步同時引入因變量研發投入(R&D)、自變量社會責任(CSR)與中介變量資本結構(LEVER),結果顯示,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水平顯著正相關(r=0.351,p<0.01),同時中介變量資本結構與研發投入顯著負相關(r=-0.145,p<0.01),并且擬合度R2增強,由此可見,資本結構在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二者之間具有中介效應,即新創企業通過履行社會責任有助于提高股權融資水平進而促進研發投入,研究假設H3得到驗證。第4列同時引入了因變量研發投入(R&D)、自變量社會責任(CSR)及調節變量知識產權保護(IPR);第5列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引入了自變量社會責任與調節變量知識產權保護的交互項(CSR×IPR)以驗證知識產權保護保護的調節效應,結果顯示該交互項系數顯著為正(r=0.028,p<0.01),即知識產權保護促進了社會責任對研發投入水平的正向影響。第6、7列進一步驗證了調節變量知識產權保護(IPR)對中介變量資本結構(LEVER)的作用效果,結果顯示,知識產權保護與資本結構的交互項系數顯著為負(r=-0.016,p<0.05),由此可見,知識產權保護對中介變量資本結構具有調節效應,即知識產權保護通過提高新創企業權益融資比例,增強了社會責任對研發投入的促進作用,研究假設H4得到驗證。在此基礎上,通過第8列進一步同時對因變量研發投入、自變量社會責任、中介變量資本結構、調節變量知識產權保護,以及自變量與調節變量的交互項(CSR×IPR)和中介變量與調節效應的交互項(LEVER×IPR)進行檢驗,可以看出相關系數分別顯著,由此進一步證實了新創企業社會責任通過資本結構影響了研發投入,并且知識產權保護具有外部調節效應,不僅直接增強了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的正相關性,而且通過提高權益融資比例進一步強化了社會責任對研發投入水平的正向影響。
為了減少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二者之間可能存在的“反向因果”或“遺漏變量”等內生性問題干擾,比如企業研發投入的積極性有助于社會責任的履行;亦或是存在某些遺漏變量導致社會責任和研發投入同時受到影響。文章通過固定效應(FE)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

表4多元回歸分析

表5穩健性檢驗
文章以新創企業為研究對象,通過理論分析與實證檢驗得出以下主要結論:首先,分析并驗證了新創企業社會責任對于研發投入的正向促進作用,揭示了資源約束下的新創企業能夠通過積極履行社會責任促進企業研發投入水平,從而成為實現新創企業創新發展的重要“法柄”。其次,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資本結構顯著負相關,該結果反映了新創企業能夠通過一種社會責任的貢獻形式在利益相關者中形成正面歸因,進而降低權益融資成本。再次,創新性地以資本結構的微觀視角突破現象描述而深入機理分析,探究了資本結構在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二者關系中具有中介作用,深化了對新創企業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內在關系的理論認識,即是通過社會責任對權益融資行為產生積極影響,能夠有效緩解外部融資約束進而促進研發投入。最后,由于企業的行為決策必然受到外部制度環境的影響,文章進一步引入知識產權保護的外部要素,基于“宏觀—微觀”的研究范式,通過一個有調節的中介模型探究了知識產權保護對資本結構的調節效應,結果顯示,作為“創新之法”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通過外部制度約束進一步有助于提高新創企業權益融資比例,進而增強社會責任對研發投入的促進作用,從而為知識經濟時代資源約束下的新創企業以社會責任促進創新發展提供了一個更加全面的實踐視角。
文章的研究意義在于:第一,不同于既有研究對大中型企業社會責任的關注,文章將社會責任前移至新創企業,為新創企業致力于提高組織合法性與促進自主研發尋找到有效方式。第二,通過社會責任對企業融資行為影響的關注,創新性地揭示出資本結構在社會責任與研發投入二者關系中的作用機理與效果,不僅打開了社會責任影響研發投入的理論“黑箱”,而且完善了資本結構的理論內涵與作用機制,為緩解新創企業的融資約束、提升融資效率提供了有益洞見,同時有助于組織戰略管理理論與公司財務理論的相互融合。第三,進一步以知識產權保護的視角揭示了宏觀制度環境對微觀組織融資行為的調節效應,增強了“社會與法”的研究范疇,即新創企業不僅能夠通過社會責任的履行降低權益融資成本進而促進自主研發的有效實現,并且應大力借助于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斷完善的外部環境,通過“內外兼修”推動新創企業創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