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農戶行為視角下農業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研究

鄧春梅 梁偉紅 李玉萍 劉燕群 葉露 姚偉

海南農戶行為視角下農業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研究

鄧春梅 梁偉紅 李玉萍 劉燕群 葉露 姚偉

（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科技信息研究所/海南省熱帶作物信息技術應用研究重點實驗室 海南海口 571101）

農業面源污染防治是農業綠色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路徑之一。農戶不當的生產行為是造成農業面源污染的直接原因，農戶對面源污染的認知也影響著防治工作的推進。為實現海南省綠色農業發展，基于海南省儋州市、白沙縣的鄉鎮121戶調查數據，采用Logistic回歸模型實證分析了農戶對農業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影響因素。結果顯示：受訪農戶是否接受過農業技術培訓、承受農資價格的能力及對農藥安全使用了解程度是影響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顯著因素。基于此，建議：在農業面源污染治理過程中，一是加大培訓力度，提高農戶認知水平；二是加強推廣防控措施，激勵農戶主動參與綠色農業生產；三是創新機制體制，完善防治監管體系，不斷提高農戶面源污染治理認知。

綠色農業；鄉村振興；農戶行為；面源污染；影響因素

長期以來，我國始終高度重視農業綠色發展。“十三五”時期，我國農業面源污染治理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農業面源污染防治工作形勢依然嚴峻。根據第二次全國污染源普查結果，我國農業源化學需氧量、總氮和總磷排放量分別占水污染物排放總量的49.8%、46.5%、67.2%，占據了水污染物排放總量的“半壁江山”。可見，農業面源污染問題依舊是影響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的重大障礙。近幾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以及國家相關部委出臺的一系列舉措中都對農業面源污染的防治工作做了重要部署。在鄉村振興推進的進程中，農戶作為農業生產活動中的重要主體，其生產行為與農村生態環境有著直接的影響關系。研究農戶參與農業面源污染防治工作行為的影響因素，提高農戶參與其中的積極性，不斷改善農業生產生態環境，從而實現環境友好型農業生產基本形成的目標，對農業綠色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國內學者基于農戶行為角度對農業面源污染的研究時間相對國外學者較晚，但近些年的研究逐漸增多[1]，現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3個方面，一是農戶生產行為。有學者通過調查數據分析農戶某單一投入品施用行為或治理行為的影響因素[2-5]；還有學者通過Logistic、雙變量Probit和結構方程等模型，選取某個地區的農戶調查數據進行其生產行為的影響因素及差異分析[6-9]。二是參與行為及意愿分析。熊升銀等[10]、呂凱等[11]分析了農戶參與秸稈資源化利用行為、意愿的影響因素；賓慕容等[12]分析了農戶行為與其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意愿間的相互影響，向平安等[13]基于計劃行為理論對農戶有機生產行為意向的影響因素和調控措施研究相關文獻進行述評；鄭兆峰等[14]則研究農戶地膜回收意愿和行為的影響并分析規模異質性農戶的差異。三是采納行為或意愿分析。柳曄等[15]分析了農戶技術采納意愿與行為一致性的影響因素；也有學者分析了化肥減量替代采納意愿和行為差異性或有機肥采納行為的影響[16-17]。原偉鵬等[18]從農戶行為意愿視角實證研究影響防治耕地面源污染的顯著因素；呂齊等[19]則從主體認知與情景約束兩方面對農戶參與農業面源污染治理意愿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回歸分析。

海南作為全國第二個整省創建的國家農業綠色發展先行區，農業面源污染防治工作意義重大，而近年來從農戶微觀角度對其研究卻不多見。本文基于海南省部分市縣農戶調查數據，運用Logistic回歸模型實證分析了農戶對農業面源污染防治認知的影響因素，并提出相應對策，為提高農戶對農業面源污染防治認知水平，推動綠色農業發展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及方法

1.1 數據來源

參考上述同類型研究，采取問卷調查和個人訪談的方式進行數據采集。調查的地區分別為儋州新州鎮、南豐鎮、那大鎮僑南村和白沙元門鄉，主要種植瓜菜、檳榔、橡膠及水稻。為了更好地了解農戶參與農業面源污染治理意愿的影響因素，設計了相關調查問卷，問卷主要內容包括農戶基本情況及農業生產行為兩部分,共計20個問題。采用現場發放的方式共發放問卷121份，剔除填寫不規范或者關鍵信息缺失的問卷14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07份。

1.2 二元回歸分析模型

Logistic常用于因變量為二分變量時的回歸擬合。農戶對面源污染是否需要治理的認知是因變量，即認為急需治理賦值1，不需治理賦值為0。因此，Logistic模型的回歸線性表達形式[7][20]為：

式中，p為農戶認為面源污染是否需要治理認知的概率，α為常數項，x表示影響農戶對面源污染是否需要治理的第個自變量，為自變量個數，為自變量的回歸系數。

2 結果與分析

2.1 描述性統計分析

2.1.1 樣本基本特征描述分析 從樣本農戶的基本特征來看，男性和女性所占比例分別為48%和52%，年齡大于40歲小于59歲的占總數的69%。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有81人，占76%，可見當地從事農業生產者以留守農村的中老年人和未外出打工的女性為主，且普遍受教育水平不高，與目前當地農村現狀基本一致。

2.1.2 農業面源污染問題認知 農戶對農業面源污染問題認知的統計顯示，僅有8人對農業面源污染問題知道得很清楚，84人雖然知道農業面源污染問題，但不是太清楚，15人完全不知道農業面源污染問題，所占比例如圖1所示。說明大部分受訪者大體聽說過或者知道農業面源污染概念，但對其真正的含義則不了解。當問及受訪者對自己感知當地農業面源污染是否嚴重時，63%的受訪者認為不嚴重或是不清楚，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農業面源污染治理工作的推廣。

2.1.3 農戶在生產中對農業面源污染的認知 農業面源污染的主要污染物來源包括化肥、農藥及農膜等生產投入品，因此這些投入品的使用和處置情況與面源污染的治理有著密切的聯系，同時也能側面反映出農戶對面源污染的認知及態度。調查發現，有25%的受訪農戶認為施肥量與作物產量呈正比關系，有43%的農戶意識到了過量施用化肥會造成當地環境的污染。而有73%的受訪農戶認為相較于化肥，有機肥更能提高土壤肥力，有90%的受訪農戶會把畜禽糞便用作農家肥料。在對農藥安全使用了解程度上，有84%的人選擇了一般了解，僅有6%的人不了解。從農資廢棄物處理方式看，約有79%的受訪農戶會清理農膜；39%受訪農戶選擇將廢棄農膜回收，約有20%選擇焚燒，剩下的農戶選擇留在田地里或清理后掩埋等其他處理方式；當問及農膜殘留的影響時，約35%的受訪農戶認為會影響土壤質量，約20%的農戶認為影響環境美觀及下季作物出苗，約15%認為會導致農村面源污染；對于農作物秸稈處理方式，約有19%受訪農戶將農作物秸稈選擇回收再利用，46%的農戶選擇直接在田地里掩埋，13%的農戶將秸稈用于家用燃料或動物飼料，而還有19%的農戶選擇焚燒。總體來看，大部分受訪農戶在生產過程中會意識到過量施用農藥化肥會造成污染，但如施用化肥農藥能讓作物在短時間內獲得收益，保證農作物的正常生長，這種意識就不會轉變成約束其行為的力量[21]。可見，受訪農戶在生產中并未真正認識到農業面源污染的危害。

圖1 農戶對農業面源污染的認知情況

2.2 農戶參與農業面源污染治理意愿的影響因素分析

基于上述調查數據，為了更好地了解農戶參與農業面源污染治理意愿，運用二元Logistic模型對農戶面源污染治理認知進行了回歸分析，從受訪者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面源污染問題認知、近5年施肥數量是否有變化、是否使用過高毒農藥、是否接受付費參加農業技術培訓等方面選取自變量，自變量的選擇解釋說明見表1。

表1 變量說明與賦值

由于Logistic回歸模型中變量間可能會出現多重共線性，在進行回歸前要對各變量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16]，容忍度小于0.2則多重共線性存在，結果顯示VIF均小于2，容忍度均大于0.1，說明所選的變量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農業面源污染治理的認知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從模型擬合結果來看，農戶對于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結果比較理想，具體結果分析如下。

受訪農戶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和面源污染問題認知、是否使用過高毒農藥、是否愿意付費參加農業技術培訓、是否認為施肥與產量呈正比的系數均為負，說明上述因素不是顯著影響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變量。

是否接受過系統的農業技術培訓是農戶對于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關鍵因素。接受過農業技術培訓的受訪農戶知識面高于其他農戶，其對面源污染急需治理的認知意愿越強，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影響受訪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

是否能承受近幾年農資價格的系數為正，說明能承受農資價格的受訪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度會高一些，比不能接受農資價格的受訪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概率高4.765倍，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影響受訪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的認知。

農藥安全使用了解程度是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重要因素，對農藥安全使用有一定了解的受訪農戶比不了解的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概率高3.973倍，且農藥安全使用了解程度在10%的水平上顯著影響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的認知。

近5年施肥數量是否有變化、使用化肥是否會造成污染、化肥和有機肥哪個更能提高土壤肥力的系數都為正，但不是顯著影響農戶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變量。

表2 農戶對于面源污染治理認知模型估計結果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基于上述的調查數據，運用Logistic回歸模型實證分析了農戶對農業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影響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海南現有農業面源污染理論研究中缺少針對農戶行為和認知的相關研究，為提升農戶面源污染防治意識提供現實參考。結果表明：在107戶受訪農戶中，61%的農戶認為面源污染急需治理，側面反映出受訪農戶對于農業面源污染的認知度。通過對受訪農戶面源污染治理認知的影響因素進行回歸發現，受訪者是否接受過農業技術培訓、是否能承受近幾年農資價格及對農藥安全使用了解程度對面源污染治理認知有正向顯著影響。接受過農業技術培訓、基本可以承受農資價格以及清楚了解農藥安全使用的農戶對于面源污染治理認知越高。因此，建議通過以下措施提高農戶參與農業面源污染的防治意識。

3.2 建議

3.2.1 加大培訓力度，提高農戶認知水平 在當前鄉村振興建設階段，大多數農村群眾對農村人居環境的改善有了一定的理解及期盼，也為此參與了其中的部分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由于文化水平及獲取信息的途徑受限，以及當前務農農戶老齡化問題，在農業面源污染防治的認知上，仍需加大宣傳和培訓力度，通過電視、廣播、微信等媒體平臺或村務公開欄，開展農業面源污染防治宣傳活動，印制農業面源污染概念、污染源、危害及防治措施等相關的知識手冊，普及面源污染防治知識，讓農村民眾得以全面了解農業面源污染的危害性及防治的必要性，提高農業面源污染防治意識。

3.2.2 加強推廣防控措施，激勵農戶主動參與綠色生產 結合當地產業發展，以農戶需求為導向，通過不定期的農業技術推廣及實操培訓等方式，切實提高農戶的生產技術水平，提升農戶環保素養[22]，結合美麗鄉村建設目標，轉變農村民眾思想觀念，鼓勵其積極學習及應用減肥增效、病蟲害綠色防控、農作物秸稈綜合利用等新技術。依據防治指標指導農戶科學用藥，提高生產效能，從源頭上讓廣大群眾參與到農業面源污染防治工作中，逐步促進農戶生產行為的轉變，提升農戶參與行為的主動性和自覺性[10]，進而降低農戶生產行為對農業環境的影響。

3.2.3 創新機制體制，完善防治監管體系 以綠色發展為目標，建立區域差別的多元補償激勵機制，通過財政、稅收及信貸等多方面的資金適當激勵和支持積極參與綠色生產活動的農戶。建立健全農業面源污染聯防聯控機制，將責任層層落實至市（縣）、鄉、村，并完善農業面源污染防治監管體系，切實改變和約束農業生產者錯誤的、不科學的生產行為及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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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gnition of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armers’ Behavior in Hainan

DENG Chunmei LIANG Weihong LI Yuping LIU Yanqun YE Lu YAO Wei

(Institut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 CATAS/Key Laboratory of Practical Research on Tropical Crops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n Hainan, Haikou, Hainan 571101, China)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paths for the gree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The improper production behavior of farmers is the direct cause of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and their perception of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will also affect the advancement of prevention and control work.In order to realize the development of green agriculture in Hainan province,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121 households from some villages and towns in Danzhou city and Baisha county in central Hainan province, the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was used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cognition of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whether the interviewed farmers have

agricultural technical training, the ability to bear the price of agricultural materials and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safe use of pesticides were significant 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 perceptions of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In the process of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 the first is to increase training efforts to improve the awareness level of farmers; the second is to strengthen the promotion of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to encourage active participation in green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the third is to innovate the mechanism and system, improve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upervision system and continuously improve farmers’ awareness of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

green agriculture;rural revitalization;farmer’s behavior;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influencing factors

S533

A

10.12008/j.issn.1009-2196.2022.10.012

2022-06-02；

2022-08-26

海南省哲學社會科學2019年規劃課題〔No.HNSK（QN）19-84〕；海南省自然科學基金青年基金項目（No.721QN299）；海南省自然科學基金高層次人才項目（No.721RC630）。

鄧春梅（1987—），女，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農業信息化、熱帶農業數據分析研究，E-mail：dcmf2930@163.com。

（責任編輯 龍婭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