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

賈 煒

（上海開放大學，上海 200433）

一、引言

自20世紀60年代前后，我國北京、沈陽、天津、上海等成立廣播電視大學以來，開放大學迄今已歷經六十多年。六十多年來，開放大學通過開放辦學的模式為廣大社會成員提供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為各行各業培養了大批用得上、留得住的人才，為國家建設和經濟社會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

進入新世紀后，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和高等教育教育的普及，國內外在線教育資源已極為豐富，各種類型的課程琳瑯滿目，既有國內外大學提供的開放教育課程，也有國內高校提供的大量精品課程，還有其他各種類型的在線教育資源。如今，面對互聯網海量的學習資源，人們通過獲取資源來滿足求知、閑暇娛樂等需求已不再是難題。由此，如何建設一個集約化、智能化、高效益、全覆蓋的功能性平臺，滿足社會大眾從教育資源的海洋中獲得適合自身需要的、高質量的學習資源，幫助終身學習者快速、靈活、方便地選擇學習資源，實現從“多”向“準”、從“有”向“優”地選擇教育資源，是開放大學應當努力的方向。

總的來說，推進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是在社會教育資源相當豐富、終身教育需求較為普及的形勢下，國家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和學習型大國對開放大學提出的新要求。

二、功能架構

進入新時代，人民群眾對高品質生活的追求日益增長，對高質量教育的期待日益迫切，個性化的學習資源、泛在靈活的學習體驗、人文化的學習環境、富有溫度的教育服務是教育發展的重要方向。創新發展模式和機制，以平臺型大學的新形態，強化功能性平臺建設，推動教育體系更加包容、更富彈性、更加暢通，是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建設的新路徑。

（一）內涵特質

作為新型高等學校，平臺型大學以服務市民終身學習和學習型城市建設為使命，具有對象廣輻射、資源大匯聚、師資全開放、學習無邊界、成果轉換無障礙（賈煒等，2022）等內涵特質。

平臺型大學強調平臺思維和平臺驅動，依托信息支撐與數字賦能，建立開放、聯動、協同的平臺，面向不同類別的學習群體和組織機構，實現教育供給、資源共享和服務創新，在開放整合、廣泛聯結、協同發展上具有顯著的平臺特征和樞紐優勢。

（二）功能結構

平臺型大學是開放大學為學習型城市建設提供創新發展的新形態。作為平臺的規劃者、提供者和管理者，開放大學通過平臺的層級架構和結構性的功能布局，提供泛在學習環境，匯聚融通資源，銜接聯通教育，創新機制通道，旨在構建學習導向、平臺營造、數字賦能、融通創新的開放教育生態（見圖1）。

圖1 平臺型大學的功能架構

平臺型大學的主體功能呈現顯著的開放大學辨識度。第一，戰略服務功能。作為國家終身教育體系的核心力量，平臺型大學服務國家構建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的戰略需求，服務上海城市“高質量、高品質、高效能”的定位要求，體現開放大學服務經濟社會發展的使命擔當。第二，課程融通功能。平臺型大學服務各類人群的多樣學習需求，打破課程、專業、學科、活動的界限，形成多學科、跨專業的學科類、證書類和活動類課程體系，促進學歷教育、非學歷培訓、社區教育的融通發展，創新開放大學教育教學功能。第三，機制創新功能。發揮開放大學優質資源供給機制、市民學習監測機制、學習成果轉換認證機制、系統辦學治理機制的優勢，推動各類平臺體系不斷優化。第四，技術支撐功能。平臺型大學發揮開放遠程教育優勢，依托數字化、融媒體提供各種學習途徑，促進信息技術與教育的創新融合，為不同學習者提供適需、便捷、高效的學習服務與支持（賈煒等，2022）。

（三）平臺體系

平臺型大學的平臺體系是個開放的系統。各類平臺促進需求側（學習者、企業、學校、政府等）的需求反饋與校內外供給側的各類教育主體（學校、政府、企業等）聯結互動、精準對接，實現教育的多元供給、共享融通與協作創新，打造供需雙方互助共贏的共同體。

平臺型大學聚焦主體功能建設，以平臺為載體，積極打造市民學習綜合類、教育資源服務類、教育創新融合類、咨詢創新服務類等四大類平臺，其形態覆蓋綜合平臺和專項平臺、學習平臺與服務平臺、實體平臺與虛擬平臺等，形成多維度、多層次、全方位的平臺體系。

1.市民學習綜合類：致力于打造學歷教育、非學歷教育和社區教育的辦學平臺，以及對學習型社會建設的服務指導平臺。1）開放教育辦學平臺。覆蓋全市的開放辦學體系是市民就近學習的實體平臺。促進學歷教育、非學歷教育和社區教育“三教融通”發展，對接城市社會經濟發展要求和市民終身學習需求，是平臺型大學發揮戰略服務功能的重要支撐。2）學習型社會建設服務指導平臺。覆蓋全市的由市學指中心、區社區學院、街鎮社區學校和村居學習點構成的學習型社會建設服務指導體系，是服務社區居民綜合素養提升的綜合平臺，集中體現平臺型大學服務學習型社會建設的戰略服務功能。其中，平臺搭建應聚焦社區不同群體需求，提升老年群體數字化學習能力。

2.教育資源服務類：致力于打造優質教育資源供給服務平臺。平臺型大學在共建共享優質教育資源方面具有技術和平臺優勢，可以為各類人群，特別是欠發達區域、基層學習者提供教育服務。上海市教育資源中心、上海學習網等教育資源服務綜合平臺，面向高等教育和基礎教育的易班、服務上海市中小學數字教學平臺等專項平臺，以及匯聚培育終身教育教師的平臺等，從不同方面展現平臺型大學集聚、共享、整合資源的功能和技術支撐功能，體現平臺型大學在共建共享與機制創新方面的優勢。

3.教育創新融合類：致力于打造學習成果認證與轉換平臺。建立學分互認標準體系和溝通機制，推動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間的貫通銜接，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學歷教育與非學歷教育間的溝通轉換，是平臺型大學體現機制創新功能的重要內容。作為學習成果認證與轉換的重要平臺，平臺型大學依托學分銀行，實現學歷學分與非學歷培訓學分轉換，以及職業教育、普通教育和繼續教育的學分轉換，搭建人才培養“立交橋”。

4.咨詢創新服務類：致力于打造市民終身學習監測研究平臺。平臺型大學應運用平臺機制整合社會力量和智力資源，研究終身教育重大戰略問題，作出科學分析和研判，提出相關政策建議，形成咨詢創新的智庫平臺。這包括做好終身學習需求與能力監測，面向不同人群開展終身學習需求與能力的監測研究，形成城市學習力提升的相關數據和分析報告，為學習型城市建設提供決策咨詢建議。

三、建設路徑

平臺型大學的建設過程，是開放大學作為新型高校的使命和職能充分展現的過程，也是服務學習型社會建設的貢獻度持續提升的過程，還是一流開放大學建設實踐不斷深化的過程。

根據目前開放大學建設實踐探索，平臺型大學應實現與城市同頻共融，具體集中在“五大平臺”建設（劉增輝，2022），即要以“三教融通”的布局搭建開放教育辦學平臺，以“普惠多元”的理念搭建學習型社會建設服務指導平臺，以“泛在可選”為特征搭建優質教育資源供給平臺，以人才“立交橋”為目標搭建學習成果認證與轉換平臺，以“適需服務”為指向搭建終身學習監測研究平臺。持續提升服務學習型城市的貢獻度，需要牢固樹立和貫徹新的發展理念，通過創新體制、優化機制，深化教育供給側改革，不斷為學校自身發展蓄力，包括應變力、集聚力、吸引力、輻射力和內生力，才能構建實現供需精準對接、多方互促共贏的開放學習平臺（見圖2）。

圖2 平臺型大學的建設路徑

（一）動態把握需求，保持應變力

平臺型大學的建成依賴于開放大學自身把握發展機遇以及開發、整合和運用資源的能力。動態把握需求，找準發展契機的根本路徑，是發揮戰略服務功能的必然選擇，更是扎根中國大地辦教育的必然要求。開放大學要動態把握政府需求、市場需求和學習者需求。從政府需求看，未來一段時期內，提升社會成員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和市民綜合素質，將是終身教育支撐服務城市發展的重要指標。開放大學要發揮好注冊入學的政策優勢，以“三教融通”的辦學布局，面向人人提供公平的學歷繼續教育、非學歷培訓和社區教育的機會，提供適需、優質的教育資源和服務，使廣大學習者學業提升通道、職業晉升通道、社會上升通道更加暢通（習近平，2018）。

從市場需求看，加強產業工人隊伍建設是新時期產業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因素。開放大學要服務產業經濟發展，對接行業企業需求，動態更新專業和課程，探索與行業企業聯合育人機制，探索學歷教育課程與職業培訓課程融通，探索符合職工特點的“雙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探索“1+X”證書的學習成果，培養適需對路的應用型人才，助力行業企業人才保持蓬勃生機。

從學習者需求看，尤其是對于成人而言，教育是為每個個體的生存和發展服務的。在信息更新迅速的時代，在人工智能迅猛發展的今天，成人學習者更加關注課程資源的實用性、學習交往的意義、支持服務的品質、學習體驗的友好以及學習成果的獲得等。開放大學要充分發揮現代信息技術優勢，建立以學習者為中心的全學習周期的質量保證體系，建立學習者的反饋互動機制。

（二）建立精準對接機制，提升集聚力

開放大學要打造教育供需雙方對接共贏的平臺，其中創新機制是激活供需鏈條的核心環節。這種機制不僅要將政府、社會、市場和大學進行聯結，而且能擴大教育供給側的輻射范圍、提供教育需求方多元選擇，建立精準對接機制，形成主動服務社會發展、社會各方主動尋求開放大學支持的互利互促狀態。

建立多元合作辦學機制，這是把大學辦在社會之中的有效舉措。從合作主體來看，開放大學要厘清政府、高校、行業企業等的基本利益訴求，確立不同利益主體的角色定位和責任協同機制。從合作方式看，開放大學要充分發揮雙方在資源、平臺、教學或科研等方面的優勢，不斷創新探索多元的合作共建模式。

建立優質教育資源供給機制，這包含資源集聚和資源配送兩個方面，應體現泛在可選的特點。開放大學通過建立資源共建共享聯盟，集聚高校、行業企業等各方優質資源，實現資源的互聯互通，打造資源“超市”；充分依托多種傳媒平臺和多種媒體終端，建立面向不同受眾的有效輸出渠道；充分依托大數據中心，挖掘學習者與資源的對接需求，實現學習資源的個性化推介。

建立終身學習需求監測機制，是動態了解不同人群學習需求的有效機制。開放大學面對各類學習者群體，需要對不同年齡群體、不同行業群體、不同崗位群體不斷更新的需求和所需要的綜合素養開展調研，改善學歷繼續教育、非學歷培訓和社區教育的資源品質和供給方式，為城市治理提供決策咨詢。

建立學習成果認證與轉換機制，是為各類學習者建立多元學習通道、構建終身學習“立交橋”的重要舉措。開放大學需要依托和充分發揮學分銀行的樞紐作用，探索建立基于智能合約的終身學習檔案認證機制，建立不同學校、教育機構間的學分互認協作機制，建立學習檔案數據安全保障機制，并積極開發學分銀行的應用場景，為不同年齡階段的學習者提供學習路徑、學習信用、成果認證依據等支持（賈煒，2021）。

（三）強化特色品牌效應，增強吸引力

平臺型大學的建設還取決于大學自身的特色和品牌，需充分發揮品牌效應，提升對社會各方資源的吸引力。

打造特色專業和課程，是開放大學吸引優質資源的重要基礎。專業和課程是大學的核心產品。開放大學要堅持與普通高?！板e位”發展的原則，打造服務城市高質量發展、創造高品質生活、實現高效能治理的特色專業品牌。學校要關注民生需求，聚焦“一老一小”，著力形成以家政學、養老服務、托育從業人員、家長教育等民生類專業集聚的品牌專業群，并以“三教融通”的布局建立融通機制，有效集聚專業資源、拓展服務范圍，進一步形成品牌效應。

打造開放大學校園新形態，為學習者營造特色鮮明、功能聚合、虛實并行、開放共享的學習空間。當代的校園越來越多地從“象牙塔”式的獨立封閉走向逐步開放的建設模式。開放大學及其分校應按照功能聚合發展的模式，做好校園整體規劃，形成融入城市、接入社區、走近每位學習者的空間形態。開放大學還要加快建立智慧校園，依托現代信息技術，建立起面向教師、管理者和學習者的虛擬空間，為師生提供全過程、全方位、全天候、個性化的教與學支持服務。

打造市民終身學習活動品牌，提升每位社區居民的日常參與率。開放大學要通過與圖書館、博物館、科技館、紀念館、文化館等社會公共文化資源的聯動，創新市民終身學習方式，以體驗基地、人文行走、游學等方式，不斷推出喜聞樂見的終身學習活動，讓學習真正貼近生活、融入生活。市民終身學習活動品牌的打造，將有助于吸引更多的公共教育資源、更多的優秀志愿者加入終身教育服務，持續增強市民學習力，將市民綜合素質轉化為城市軟實力（賈煒等，2022）。

（四）優化辦學組織體系，擴大輻射力

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要建立由政府、高校和社會各方之間準松散聯結的組織架構。從橫向聯結看，開放大學要堅持政府主導、多方參與的領導體制，通過體制架構，探索建立各級政府部門與平臺型大學之間的供需聯結。從縱向聯結來看，開放大學要堅持發揮系統辦學優勢，通過自上而下的辦學網絡架構，擴大平臺型大學的輻射力。

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要立足學習型社會建設的大背景，積極探索建立由政府主導、各部門共同參與的領導體制，充分發揮政府在整合各方資源、統籌推進參與等方面的領導作用，增強服務政府需求的供需能力，為平臺型大學的建設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和發展空間。

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要建立系統行業協同辦學體系，這是平臺型大學建設的“筋骨”。當前，辦學系統的功能定位面臨整體戰略轉型。系統分校作為區域學習型社會建設的重要載體和抓手，將承接和發揮區域“三教融通”的整體性功能。打造區域開放教育和服務平臺，不僅要結合區域特色有重點地推進學歷繼續教育，還要承擔起非學歷培訓機構管理服務職能，并通過設點布局積極推進社區教育。行業分校要積極打造行業人才繼續教育平臺，整合開放教育與行業發展資源，為各行業人才的終身發展提供服務。

（五）深化大學內涵建設，夯實內生力

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其本質屬性還是大學，需要根據大學的辦學規律和屬性，構建人才培養、科學研究與師資水平的相互支撐的體系?！拔鍌€平臺”建設是開放大學轉型發展的外在顯現。

全面提升人才培養質量，從教、學、管、評等方面建立全方位的質量保證體系。開放大學專業和課程建設應遵循社會需求的邏輯，并伴隨著社會需求的變化開展動態調整和改造。開放教育教學模式需遵循開放教育的規律，并伴隨著成人學習者學習特征的變遷和現代信息技術的演變而不斷創新。學習支持服務需從人工服務逐步轉變為依托人工智能技術的全天候服務。開放大學的評價需打破單一的方式，逐步發展為以能力本位的多元發展評價。

強化特色科研，為教育教學和社會服務提供支撐。學校要持續加強開放大學作為新型高校的建設模式和治理體系研究，為明確開放大學建設方向提供理性指引；持續跟進學科和專業發展前沿，并結合產業和行業發展動態，適時將最新專業知識體現于課程和教學中，保持專業課程體系的適用性和人才培養的時代性；持續開展開放教育教學模式研究，把握好成人學習與新興技術的結合點，推進教學改革走向深化；持續開展終身教育領域的決策咨詢研究，為國家和城市的戰略發展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加強人才隊伍建設，建立符合開放教育特點的、高水平的、專兼結合的人才隊伍，形成由專任教師、科研人員、輔導員、教學管理人員和信息技術人員等組成的人才資源體系。從開放大學的平臺型特征看，開放教育教師的專業發展要著力培養思想政治與職業理解、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課程建設與學科專業、科學研究與專業創新、社會服務與團隊建設等素養與能力（賈煒，2022a）。同時，開放大學要辦在社會之中，就要立足“優質資源為我所用”的視野，以人才引進的柔性機制，廣泛吸納勞模、工匠、高級專業技術人員、高技能人才等行業的優秀人才以及高校、科研院所的專家學者，參與專業和課程建設、人才培養及社會服務。

四、需重點關注的方面

平臺型大學是開放大學發揮創新潛能，實現改革發展新跨越的重要方向和舉措。平臺型大學建設應避免認識和實踐誤區，重點關注其核心價值和功能的實現。

（一）以更高站位與更寬視野認識平臺型大學的價值，彰顯開放大學平臺體系在服務全民終身學習教育體系中的優勢。

廣播電視大學歷史上曾經有平臺型大學的提法，那時提出的平臺型大學，更多地將廣播電視大學作為管理機構。如今建設平臺型大學，是我國社會和教育發展到新階段對開放大學提出的現實要求，是開放大學適應社會歷史發展的現實必然?！秶议_放大學綜合改革方案》提出要努力打造“我國終身教育的主要平臺、在線教育的主要平臺、靈活教育的平臺和對外合作的平臺”（教育部，2020）。北京、上海、廣東、江蘇、云南五所地方開放大學都根據各省市發展戰略，結合地域特點，強化辦學特色，進一步穩固和強化開放大學在學習型城市建設中的重要抓手和平臺作用。平臺型大學正在成為我國開放大學建設的共時性舉措。

在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背景下，開放大學向平臺型大學轉型，要在國家和地區層面建立起中國特色開放大學的平臺體系，作為平臺的提供者、領導者或管理者，推動高校、政府和社會各方的聯結互動，成為教育銜接溝通、資源融合共享、人才共育共享的紐帶，形成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平臺和樞紐。

（二）避免平臺“孤島”現象，強化各類平臺間的溝通鏈接，實現平臺體系內部功能的融會貫通。

自更名揭牌以來，開放大學已建設形成服務市民終身學習和學習型城市發展的各類平臺，構建了開放大學作為新型高校的重要之“型”。轉向平臺型大學建設的新階段，面對更加多元的需求，平臺類型和資源會日益豐富，平臺優勢會日益顯著，但平臺體系建設的難度也在增加，破除平臺“孤島”問題，是建設多維度、多層次、全方位的平臺體系的關鍵。

首先是同類型平臺的系統設計。譬如，學歷教育、非學歷教育培訓、社區教育等辦學平臺從不同維度滿足市民學習需求，但平臺功能設計也面臨同質性、單一性等問題，導致平臺功能的分散化、學習用戶的低滿意度、平臺管理的重復性，因此，避免學習平臺的知識“孤島”，學歷、非學歷、社區教育等平臺功能的整合和系統設計必不可少。

其次是不同類型平臺的融會貫通。平臺型大學的平臺體系是開放動態的系統，在推動各類平臺加強主體功能的同時，需要加強平臺體系內部建設，強化各類平臺間的溝通鏈接，實現平臺體系內部功能的融會貫通，這包括學習平臺與成果認證轉換平臺間的基礎數據共享，學習平臺與監測平臺的底層數據設計，學習平臺與資源服務平臺的共享貫通等。

（三）避免學習資源的簡單堆積，以滿足多樣化、個性化學習需求為導向，加強平臺建設和服務能級提升。

學習資源平臺是平臺型大學建設的重要內容，也是服務市民終身學習的重要路徑。然而，在“互聯網+”教育的新時代，開放學習資源所涉及的領域之廣度、層次之多樣、內容之繁雜，以及廣大市民學習需求之多樣、獲取信息之便捷、選擇路徑之多元，都是昔日無法比擬的。因此，平臺型大學要想打造成為市民終身學習的主平臺，不能僅僅停留于資源的泛在性，要避免學習資源的簡單堆積，要真正以學習者為中心，促進學習的個性化、便捷性、趣味性、成就感和支撐感（賈煒，2022b），這就需要著力提升適需服務能力。

從滿足市民的多樣化需求看，開放大學要以不同人群的普適性需求為導向，一方面對學習資源進行分門別類的集聚和呈現，為不同群體提供多樣化學習資源的整體圖譜，提升學習資源選擇的快捷度；另一方面通過多種學習終端實現學習資源的分批、分類配送，做好學習資源使用率的排列，提升學習資源的推廣度。

從滿足市民的個性化需求看，開放大學要依托終身學習大數據和學習分析技術，充分了解每位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內容偏好、學習時間、學習方式等個性化特征，形成學習者畫像，進而適時、適需地提供學習資源個性化持續推介、學習過程及時干預以及相同興趣的學習伙伴推薦等，以促進學習共同體的形成。同時，在學習平臺服務方面，開放大學要積極引入人工智能服務，以智慧學伴的身份實時為學習者提供全天候幫助。

（四）加強高質量教學資源的積聚，使開放大學成為社會優質資源普及化、社會化的重要場所。

開放大學作為我國各地辦學規模最大、覆蓋人群最廣、組織體系更有力、資源集聚更豐富、教學模式更靈活、學習通道更多元的新型高等學校，承擔著搭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平臺的責任和使命，是我國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和建設學習型大國不可或缺的載體和支撐。開放大學要積極與普通高校、科研院所建立聯系，將這些高校（院所）出現新的觀念、知識、信息、技能快速嫁接到開放大學的平臺上，使其快速地在社會上輻射和傳播，送到企事業單位、社區、家庭和個人。這是平臺最顯著的外延擴張的特點，也是搭建終身學習服務平臺最首要的任務。

平臺型大學不僅要做好規?；l展、提供廣覆蓋服務，更要做好教育內涵建設，推進終身教育高質量發展，助力人們的高品質生活以及城市、社區的高效能治理。從辦學平臺看，開放大學要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提升社會認可度；從學習型社會服務指導平臺看，要提高各類學習型組織建設的活力，提升學習型社會建設效能；從優質資源供給平臺看，要提高優質資源的分類匯聚和精準供給水平；從學習成果認證與轉換平臺看，要拓展學習成果的應用場景，成為助力學習者終身發展的通道；從終身學習監測研究看，要動態呈現廣大學習者的需求變化，及時有效提供高水平決策咨詢。

五、結語

平臺型大學作為探索中國特色開放大學建設模式的重要方向，是我國社會和教育發展到一定階段對開放大學提出的現實要求，也是開放大學適應并服務經濟社會發展的現實必然。盡管方向和目標已經明確，但建設平臺型大學仍任重而道遠。平臺型大學不同于慕課平臺、平臺型企業，它既作為教育供給方，又作為教育供需對接的樞紐；不僅要爭取政府支持的政策優勢，還要有洞察和應對市場需求的能力；既要有特色教育產品的供給，也要有集聚社會優質教育資源的能力；既要有平臺所依附的牢固的組織體系，更要有吸引供需雙方長效參與的服務能力和創新機制……由此，平臺型大學的建設仍是一個邊研究邊探索的過程，是一個集聚各方資源、相互協同運作的過程，也將是持續不斷回答和實踐中國特色開放大學建設模式的過程。

【注】上海開放大學發展研究部楊晨、李娟、沈嵐霞、李學書參與了該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