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資本視域下少數民族地區大學生返鄉創業研究*

文/韋齊齊（廣西科技大學）

在黨的正確領導和人民的不懈努力奮斗下，中國的經濟發展迸發出新興活力。十九大報告指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必須要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鄉村振興，關鍵在人才。國務院辦公廳于2015 發布了一項促進大學生返鄉創業的政策，政府和社會各部門打出一套組合拳，讓返鄉創業者有保障、有奔頭。政府部門提供了大量優惠政策，鼓勵中小型企業和小微企業扎根鄉村，讓鄉村成為各行各業人才與創業者全新的奮斗平臺。國家鄉村振興局已經成立一年，疫情影響下，對學成歸來的農村籍大學生，農村仍然是廣闊的舞臺。廣西壯族自治區是包括壯、漢、瑤、苗、侗、仫佬等多民族在內的集聚地，少數民族人口約占全區常住人口的五分之二。2020，貧困縣、村脫貧摘帽之后，在與全國同步實現小康后，廣西實現了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奔向了更加美好的未來生活。少數民族地區畢業生選擇返鄉創業，一定是大有可為的。

一、社會資本理論的范式研究

作為一種新理論范式，“社會資本”在社會學、經濟學和政治學等領域被廣泛應用[2]。“社會資本”一詞剛開始在社會學相關領域盛行，在已知的相關理論研究中，用社會資本來強調社會發展的進程中，人們在社會生產與生活中構建的關系網絡，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社會學者們認為，生產實踐中的人們，通過對社會網絡的構建與投資，形成了自己的社會資本。這就說明，個人必須融入集體，個人不能游離于社會之外，人猿泰山也是返回現實社會之后，才實現真正的自我，個人要創造價值，就必須要與他人協同合作。學者林南在2001 年出版的《社會資本——關于社會結構與行動的理論》書中，從不同的角度來對社會資本理論兩個因素進行闡述，無論是維持有價值的資源，還是獲得有價值的資源，二者之間的關系都絕非簡單的因果關系。美國的科爾曼認為社會關系網絡是社會成員獲取信息的重要渠道[1]。在他的觀點中，社會成員應該主動做出符合公共利益的行動，類似“集體利益先于個人利益”，由此促進公共事業的發展。

在社會資本理論中，“場域”這一詞被多次引用。從場域的角度思考，就是從關系的角度思考。少數民族地區在前期就是依賴群體群居部落的建設來實現生存和發展。費孝通在差序結構的概念解析中，認為社會范圍是一根根私人聯系所構成的網絡[3]。人們之間通過情感紐帶結成的社會關系結構比較穩固，按照親密度程度，形成多層級的開環。由表及里，人們也可以通過創業行為嵌入于社會關系的網絡之中。創業的關系嵌入，在創業初期體現得最為明顯。如啟動資金、 場地、團隊，甚至第一單業務，都可能通過人際關系網絡來獲得。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這種現象沒有減弱，人際關系的作用依然重要。在這樣的形勢與環境下，返鄉創業的大學生，在他們遠離家鄉求學的四年中，在鄉土，他們的資源無不是依靠強紐帶、高信任的人際關系。從生態位的角度來看，他們更傾向建立一些所謂的關系圈，并盡量以自己為核心，從微乎其微的商機中得到機會，從而打開一個更大的市場，去獲取稀缺的、寶貴的資源。在創業的全過程，應對各種經營危機，其實就是對關系網絡的維持[3]。

二、社會資本視域下的返鄉創業研究，以廣西為例

從2017 至2020 年廣西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中得知，2017 年不同教育層次畢業生的自主創業人數1172人，占同屆畢業生人數的0.59%。2020屆全區普通高校畢業生數27.4 萬人，比2017 年增加7.4 萬人，但自主創業人數降到953 人，比2017 年下降了約2 個百分點。2020 年，受到疫情影響，大量企業不能正常開工，尤其對旅游、餐飲等行業影響最大，經濟形勢下滑。但是，也新增了一些其他業態的就業機會，如電商直播、短視頻等行業。目前要做的，就是鼓勵畢業生了解更多的創業信息和政策，加強基礎保障和政策落地，增加畢業生信心。同時，加強對畢業生的思想教育和就業教育，幫助畢業生客觀認識當前的就業形勢，樹立正確的就業觀和成才觀，引導畢業生積極投身鄉村振興戰略。作為高校，要持續推進創新創業教育，深入開展創業就業實踐，通過“互聯網+”“挑戰杯”等創新創業項目，搭建平臺，整合資源，做好大學生創業的前端引導。近兩年來，廣西實施了特色農業強優工程和惠民富民工程，從生態環境、文化繁榮、鄉村治理等方面激發鄉村振興活力，并建立相應機制體制，以應對農業農村發展的諸多問題，如產業、基礎設施、組織活力、合作金融等，逐漸補齊短板，推進鄉村振興與脫貧攻堅有機銜接。同時，廣西也意識到，人才作為鄉村振興的引領作用，力求全方位考慮返鄉人才的生產與生活，通過出臺住房、醫療、子女就學等配套服務政策，并加強精神激勵，激發返鄉人才干事創業的積極性。

2021 年，在總體上克服了新冠肺炎疫情等不利影響下，鄉鎮利用內外循環提高中國農業產業鏈的科技水平，在積極的政策作用下，城鄉居民收入絕對差距和相對差距雙雙縮小，鄉村集體經濟和個體經濟呈現出百花齊放的態勢。即使如此，一方面，對人才的需求仍然是急需破解的難題。對于少數民族地區而言，在外地求學的大學生，接受過高等教育，具有豐富文化知識和學習能力，接受新事物快、適應能力強，如果能把新技術、新理念以及資源和人力帶到家鄉，一定能夠催生農村發展新業態和新模式。另一方面，他們期待大學生返鄉，是因為彼此之間的關系網絡產生的信任和割舍不掉的情感。據相關數據顯示，目前全國返鄉創業大學早已經突破百萬人，將來，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大學生，隨著經濟發展的浪潮，返回家鄉創業，帶動當地經濟騰飛。

國家把鄉村振興作為重大戰略部署，各級政府也拿出實際行動來扶持和發展鄉村建設。高校在評估就業形勢和產業發展狀況之后，也發出了大學生主動服務基層扎根基層的號召，加上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和合力，大學生返鄉創業的熱情和動力空前高漲。青年學生是社會中最有活力的群體，他們的返鄉創業，帶動了全社會創業創新的激情，也掀起了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的熱潮。大學生是個特殊的群體，他們承載著鄉土父輩的期望，他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光環”，他們返鄉創業，有一定的帶動效應，可以實現農村勞動力就地就近轉移就業。大學生返鄉創業成為鄉村振興的新生力量，如果能返鄉創業，對生產要素的集聚、資源的整合，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創業主體理論表明，人的發展以人力資本呈現，身體、心理、外形、智力、語言等，是重要的因素，對適應社會有著非常突出和明顯的影響。即使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好的學生，在第一次創業時，也免不了首先對自己人力資本進行全面評估。大學生自主創業的風險是比較大，創業就是一個“九死一生”的過程，對于大學生來說，在自主創業過程中所需要的資金資源、人脈資源、社會資源、創業市場的分析等方面是存在不足的，在社會資本視域之下，社會各方面和政府以及高校提供的幫助，能幫助大學生辨別自身的優勢，找到適合自己的創業項目，彌補自身創業的不足具有重要意義。

三、少數民族地區大學生返鄉創業現狀和問題

我們在廣西各高校展開調查，本次調查一共收集了401 份問卷，其中漢族91，壯族學生201 人，瑤族19 人，侗族9人，仫佬族10人，其他民族62人。本次收回的調查問卷高校生來自鄉村、鄉鎮地區人數為270 人，來自縣城和城市的有131 人，來自鄉村地區多于城市地區，有利于開展本次論文調查，能夠反映出鄉村地區高校生畢業后是否回到家鄉創業的數據。根據本次調查問卷，將大學生農村創業現狀調查所得結果總結為以下幾個方面。

高校創業體系不完善。隨著高等教育的不斷發展，教育普及率越來越高，但是高校創新創業教育水平參差不齊，部分高校注重頂層設計，成立校領導為負責人的領導小組和部門；部分高校投入大量經費開展創客空間和創業孵化基地建設；部分高校產學研合作持續推向深入；部分高校通過產教融合推進創業教育與創新創業教育融合，等等，但是，由于地域和資金、歷史問題等，仍有大部分高校的創新創業教育并未達到師生的預期。從馬斯洛的人類需求理論來看，自我價值實現的需要，是基于其他全部的需要至上的。創業行為就是價值實現的過程，學生在學校接受的挫折教育、家國情懷教育、責任和擔當教育，首先離不開作為人的日常的物質、精神需要。高校在推進創新創業教育時，不免會進入一個誤區，就是把創新創業教育放在一個脫離專業教育、思政教育的高度，或者一個不同的空間，既不能滿足基本的需要，也不能實現高級的需要。

社會資源的限制。影響大學生創業成功的因素，“融資難”“組建核心團隊難”“市場開拓難”等占據“榜首”。隨著就業競爭逐漸激烈化，社會資本成為影響大學生就業和創業主要因素，是影響大學生返鄉創業的最根本因素。本次調查數據大部分在校大學生是來自鄉鎮地區，接觸各種創業資源都是有限的，大部分大學生來自鄉村地區，在鄉村鄉鎮地區的資金資源、人力資源、有關的政策扶持資源，以及創業條件本身等方面不足，并且涉及大學生個人具備的創業品質和家庭的支持以及外界的看法也尤其重要。在調查問卷數據中，大學生對待返鄉創業的影響因素中，近七成的受訪者對創業資金、辦公場地、營商環境等“特別關注”。返鄉大學生的創業行為，不僅取決于自身擁有的資本，也極大依賴從自身網絡成員那里攝取資源，但是由于社會資本的匱乏，社會支持系統的方方面面就逐漸凸顯出來，讓返鄉創業者受制于能提供社會支持的他人及其建立的關系網絡，也受制于網絡結構中客觀存在的社會結構與網絡形態。政府各部門出臺的政策，沒有形成配合，有些政策不能落地，有些政策的出臺，只是“做做樣子”，當有學生去申請優惠政策時，往往吃了“閉門羹”，找不到人、辦不了事。社會風氣仍然欠缺，缺乏良好的創業體系，不能為學生創業提供良好保障，同時也影響大學生返鄉創業的熱情。

家庭背景本身也影響到大學生返鄉創業的獲取空間。就地方高校的學生而言，他們想找到城市的好工作，想從農村到大城市發展，除了依賴原有的血緣、地緣、社會關系，剩下就只能寄希望于進城之前建立的社會關系的支持。在職業發展選擇上，他們雖然想通過這一階段達到自己對未來的滿足感，又不得不聽取家庭的意見，這種選擇是一個綜合過程。他們擁有的社會資源少，會形成兩個方向，一是想要徹底跳出農門，“用知識改變命運”，“放下褲腿”上岸到城里打拼；另外一種 ，不論是所謂的“繼承家業”，還是家庭需要，他們會返回原籍，但是也是尋找一些能夠迅速收回投資的工作和創業項目。大學生返鄉創業，并不是等于放棄過去或將來能獲取的社會支持，相反，回到家鄉，構建新的人脈關系、熟悉新的社會環境、融入新的話語環境，才是大學生面臨的挑戰[4]。大學生在創業前，大部分都會征求家長的意見，家長在學生創業路上，會用到自己的資源和網絡進行幫扶。即使如此，創業“九死一生”，創業大學生要學習的還很多，尤其是心理上，高校有試錯的機會，但是一旦進入社會，這種機會就會被巨大的壓力淹沒。建議建立健全的協同機制，多舉措助力返鄉大學生創業，幫助返鄉創業大學生適應社會新環境，加強返鄉創業大學生的心理資本培訓，提高其社會適應能力[5]。

四、返鄉創業大學生的社會資本積累

社會資源不僅需要開發，更加需要鞏固。創業組織和個人想要獲得更多機會和能力，必須把握并利用好社會網絡結構的重要資源和關鍵資源。有學者通過長達五年的調查，觀察不同的組織和人群的發展，最終得出“社會資本是創業組織和個人促進更好發展的關鍵路徑”這一結論，經濟社會的發展，也以良性社會網絡結構中的“磁場”作為必要條件。由此，想要擁有雄厚的社會資本，創業者需要通過社會成員的身份架構寬廣密集的社會關系網絡，而創業組織，則需要建立規范的制度，創建良好有序的企業文化。以下是本文的一些思考。

（一）心理支持與物質支持同樣重要

社會網絡可以對創業者提供心理支持和物質支持，當創業者面臨困難和問題的時候，主觀支持不但能有效地應對壓力，也能提升解決問題的能力。同時，個人想要積累更多的社會資本，也需要不斷的付出。付出和回報雖然不一定能成正比，但是大多數情況是相互的。除了父母的無私給予，社會網絡和社會關系的存在與參與，讓創業者在社會中感受到被尊重、被理解的情緒體驗和安全感，這種情感支持對返鄉創業者的創業動機和情感有著積極的促進作用。

（二）主動融入比外界支持更重要

個人的財富、智力，以及自身的活動范圍，個人社會資本主要表現形式，除此之外，自覺的人際關系投資也是必要的。如果個人通過不斷的付出，不但能積累更多的社會資本，而且在社會生產實踐中，也就更容易居于主導地位，擁有并掌握話語權。加入不同的社會組織，建立更多的組織網絡關系，是創業者社會資本積累的首要選擇。參加的社會組織越多，建立的組織網絡越廣、越深，社會資本就越大。創業者個人的精力往往是有限的，企業文化的影響和帶動，會明顯增強創業者和創業組織中實現節點優勢和閉環優勢。創業者組建的網絡，參與的網絡，網絡的覆蓋，不僅能幫助創業組織快速實現成功， 還能對關系網絡起到鞏固、加強的作用，為今后建立新的合作模式和網絡結構奠定扎實的基礎。

（三）國家和政府的投資是關鍵

國家和政府作為公共權力機關，在創業者和創業組織的市場適應和發展中提供了堅強的支持和保障。健全的法律制度、完善的調控機制（市場經濟體制下）、宏觀指導的政策方針，能極大提升創業者和創業組織的生存和發展空間，實現政府、市場、社會的有機聯動和交互支持。鄉鎮一體化的進程在不斷加速，縣域商業體系和創業氛圍，往往體現了創業精神、創業文化和人文底蘊是否濃厚 ，城鄉區別對建設和維持社會成員之間的相互信任的合作關系，會產生條件依賴和信任危機。結對創業導師、跟進金融服務、提供培訓課程、“兩新”組織開展交流活動等綜合服務，站在初創者的角度，這些因素非常重要。

大學生返鄉創業，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市場交易行為和關系。社會關系如同網絡，架構起人與人、群體與群體、企業與客戶、企業與政府以及企業之間的互動，一個好的創業者或創業組織，一定要重視各種關系的架構來提升社會資本，既要從自身去發現和提升，也要自覺主動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