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味道

文/劉藝茜(株洲市第八中學高一380 班) 指導老師/傅瓊和

我似乎有著與同齡人不一樣的味蕾。每當別的孩子望著糖果垂涎三尺時，我卻不為所動。也許，是因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便與“苦”這種味道結下了不解之緣。

小時候的我體弱多病，打針吃藥也不見好，爺爺便帶我去看中醫。走進那間簡樸的藥房，一股芬芳、醇厚且微苦的味道撲鼻而來。我一邊貪婪地嗅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古色古香的用毛筆寫著中藥名的大柜子。白芷、蒼術、當歸、黃芪、連翹……那親切的藥香，都深刻地印在腦海中。

抓好藥回家，爺爺把藥放到一個陶罐里，再放在火上熬。紅紅的火舌舔舐著罐底，藥香彌漫整個廚房。藥熬好了，在爺爺慈祥目光的注視下，我把這碗深黑咽進肚里，一股苦澀還停留在舌尖，但我卻享受著那股芳香。

每逢夏天，餐桌上必少不了苦瓜。我們一家人都喜愛這種蔬菜。當我汗流浹背、燥熱不已時，那一抹清新的綠色總能拂去心中的暑氣。苦瓜與雞蛋，加點辣椒，簡單地一炒，散發出清淡的香氣。夾起一塊放在嘴里，最初的苦味一會兒便消失，一股涼意便在口中蕩漾開來，甚至鉆進每個細胞。“人間有味是清歡”莫過于此！

曾經看到一個對苦瓜的評價：君子菜。確實，它自己雖苦，卻不把苦味沾到別的食物上，無論是雞蛋還是肉，不僅不會使之變苦，還因苦瓜作伴而少了油膩，多了淡雅。是啊，我們都有不同的苦與樂，可有多少人能像苦瓜一樣，不把自己的不幸與牢騷傳遞給別人，做到心里埋著苦澀卻不打擾別人的甜呢？

家里有罐特別的茶，叫苦茶。閑暇時，我總會泡上一杯，然后捧上一本書，再慢慢品嘗。這茶初入口時極苦，讓人皺眉，但仔細回味，能嘗出一絲淡淡的甜，沁人心脾，足勝過任何蜜與糖。史鐵生曾說，也不需要很甜，苦盡了就很甜了。正是如此。

是啊，酸甜苦辣，五味雜陳，才是生活。

此“苦”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當你坦然面對苦時，便已嘗到了完整的、欣慰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