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印章背后的故事

人們很少在毛澤東的書法作品中看到毛澤東的印章，而他的藏書印及其印章的邊款，更是難得一見。毛澤東一生到底用過多少印章呢？從筆者已經收集到的資料中，可以發現毛澤東的印章至少有37枚，為毛澤東治印的篆刻家有曹立庵、齊白石、傅抱石等有名有姓的共計16人。

最早的毛澤東印章

《毛澤東自傳》中的手書“抗戰題詞”，是毛澤東于1937年7月13日題寫的，最早刊載于上海復旦大學文摘社編、上海黎明書局刊行的《文摘戰時旬刊》第二號的第13頁（1937年10月8日出版），是該刊連載的《毛澤東自傳（三）》的插圖，其落款處有一枚朱文“毛澤東印”。

當時，毛澤東在延安，此手書題詞是如何在兩個多月后就轉到上海并發表的呢？筆者考證認為，這是中共地下交通員帶到上海后，通過潘漢年（時任八路軍駐上海辦事處主任）轉交給文摘社的。根據篆刻家王本興考證，此枚印章早在1929年就曾使用過。江西寧都縣博物館收藏有一張1929年2月13日的籌款公函，上面有紅四軍軍長朱德和黨代表毛澤東的簽名蓋章。而這枚朱文印章與《毛澤東自傳》插頁的印章形質一致、氣韻相同，可以說是同一枚印章。可見，這枚朱文印“毛澤東印”是目前發現的最早的毛澤東印章。但篆刻者是誰？是否由紅軍將士所刻，還是請江西地方篆刻家所刻，有待進一步考證。

柳亞子為《沁園春·雪》請曹立庵刻印

一副毛澤東手書的《沁園春·雪》橫幅中，蓋有白文印“毛澤東印”和朱文印“潤之”兩枚印章，出自著名篆刻家曹立庵之手。這兩枚印章，是1945年毛澤東參加重慶談判時，由著名詩人柳亞子約請其為毛澤東專門篆刻的。

1945年9月6日下午，毛澤東在周恩來、王若飛的陪同下，到沙坪壩南開中學訪柳亞子、張伯苓。當時，毛澤東遵柳亞子之意，特手書《沁園春·雪》一詞相贈。毛澤東走后，柳亞子發現毛澤東手書詩詞上面沒有落款和鈐印，10月2日，毛澤東約柳亞子在紅巖村見面。柳亞子攜毛澤東手書的《沁園春·雪》請毛澤東鈐印。毛澤東告訴他：“沒有。”于是，柳亞子當即向毛澤東許諾：“我送你一枚吧。”不攻篆刻的柳亞子從紅巖村回來后，立即趕到重慶南岸棗子灣，找曹立庵，請他為毛澤東刻印。

曹立庵連夜刻了一方白文印“毛澤東印”和一方朱文印“潤之”。隨后，柳亞子先將兩方新印鈐在毛澤東手書贈他的《沁園春·雪》橫幅上，再將此二印奉贈毛澤東。1946年1月28日，毛澤東致信柳亞子還專門提此事：“印章二方，先生的和詞及孫女士的和詞，均拜受了……”

在中南海接見篆刻大師

自稱“三百印石富翁”的著名畫家、篆刻大師齊白石先后兩次為毛澤東篆刻四方印章。1949年開國大典前夕，應邀參加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齊白石，欣喜之際用名貴的壽山石為毛澤東刻了朱文印“潤之”和白文印“毛澤東”各一方，請時任中央美術學院軍代表的著名詩人艾青轉贈毛澤東。

1950年夏，毛澤東在收到白石老人贈送的兩方印章后，即派秘書田家英接老畫家到中南海促膝交談，后來朱德總司令也應邀前來。他們在品茗賞花后，一同共進晚餐。交談中，毛澤東除了表達謝意之外，還告訴齊白石，政務院將聘請他為中央文史館館員。隨后，齊白石又用高山石為毛澤東治印二方，采用漢印之風篆刻白文印“毛澤東”和朱文印“毛澤東”。齊白石先生為毛澤東篆刻的四枚印章均珍藏于中央檔案館。

著名國畫大師傅抱石也曾為毛澤東鐫刻朱文印“毛澤東印”一枚，但毛澤東從未用過這枚印章。1959年，傅抱石與關山月受命為人民大會堂創作巨幅山水畫《江山如此多嬌》時，因聽說毛澤東要親筆題款，于是傅抱石就按照中國書畫傳統，刻下“毛澤東印”和“江山如此多嬌”印，以便毛澤東在題款時鈐印。但毛澤東說：大凡自己的書法與題詞都沒有鈐過印章，這次也不要破例，不蓋為宜。所以此印一直未使用過。直到1999年，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五十周年江蘇書法篆刻系列大展”上，此印才首次公開面世。此印由傅抱石之子傅二石所收藏。

毛澤東一生到底用過多少印章，也許我們無法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通過毛澤東印章背后的故事看到，毛澤東因此結交了許多文化藝術界的朋友，與一大批黨內外的知名人士進行了交流溝通，這本身就是他一生偉大革命實踐活動的一部分。? （摘自《中華讀書報》 丁曉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