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狼”比故事里說的“狼”好

文/彭美琳

狼是一種兇猛的動物。《說文解字》記載：“狼，似犬，銳頭。白頰，高前廣后。”狼與犬相似，但細看之下，卻大有不同。狼足長體瘦，兩耳豎立，尾巴垂于后肢之間；毛色各異，但通常上部呈黃灰色，略混黑色，下部帶白色。晚上，狼的眼睛會發出綠色的光芒。

從“惡狼”到“孤狼”

在人們的印象中，狼往往以“惡”的形象出現。大人們愛用“狼來了”的故事教育孩子要講誠信，不然就會被狼吃掉。我們上學時，都讀過“狼外婆”的故事，看起來慈祥善良的“外婆”，居然是狡詐的狼假扮的。在寓言故事《中山狼傳》中，好心的東郭先生救了一只受傷的狼，卻差點被狼所吞……在這些傳統民間故事中，狼是“邪惡”的代名詞，兇殘、狡猾，甚至還會吃人。

然而，隨著文化的變遷，狼的意象變得更加多元、飽滿。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齊秦的一首《狼》紅遍大江南北。這首直接以狼為主題的歌曲，和當時剛出道的齊秦一樣，帶著些桀驁不馴，卻讓人眼前一亮。“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中。”在齊秦清澈嘹亮的吟唱中，我們仿佛看到了一匹孤狼，從遙遠的北方而來。它迎著呼嘯的寒風奔跑，只為追尋夢中遼闊無垠的美麗草原。它是孤獨的、落寞的，也是自由的。

那些背井離鄉南下去尋夢的人，聽著齊秦的《狼》，內心被觸動。“夢想的遠方”與“回不去的家鄉”，成了他們人生中繞不過去的關鍵詞。齊秦的《狼》，捕捉到了這種時代的情緒。這時的“狼”，褪去了“邪惡”的色彩，變成孤傲柔情的代名詞。

自此，狼更多地出現在流行音樂的歌詞之中。騰格爾演唱了一系列關于“狼”的歌曲——《狼》《我們永遠是蒼狼》《雪地里面的一條狼》《蒼狼大地》等，唱出了對狼的喜愛和崇拜。“我們是永遠的蒼狼，天空中飛過一群大雁，他們的歌聲來自遠古，歷經滄桑追求一生不變，我們是永遠的蒼狼。”作為少數民族歌唱家，騰格爾演唱的“蒼狼”與齊秦演唱的“狼”相比，更具野性和生命力。在游牧民族的傳統文化中，蒼狼是他們頂禮膜拜的神。騰格爾的歌曲沿襲了這樣的民族傳統，用豪邁蒼勁的歌聲，贊美遼闊的草原和頑強的蒼狼。“蒼狼”系列歌曲的流行，恰巧表明了人們對狼態度的轉變。

“可愛”的狼

隨著狼的意象越來越受到大眾文化的追捧，狼身上兇惡的一面也逐漸被消解。狼也有了更多可愛可親、接地氣的角色形象。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的熱播，給狼家族添加了一個新的角色——灰太狼。

“嫁人要嫁灰太狼，他會把你放心上，為你摘星捧月亮，用愛陪伴你共飛翔。”這首《嫁人要嫁灰太狼》用簡單直白的歌詞，將灰太狼“好老公”的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此時的灰太狼本質上已經和人沒有多大區別，甚至成了人們心中的“模范老公”。

有意思的是，也許是受到動畫片的啟發，“狼羊故事”在流行音樂中十分盛行，比如湯潮自編自唱的《狼愛上羊》。這首歌講述了一個狼羊相愛的故事，故事的內核和經典的戀愛套路并無差別，卻因為故事主角的獨特性，吸引了大眾的目光。

素材賞析

狼在流行歌詞中的不同形象，實際上反映了狼的意象的時代變遷。從傳統的“惡狼”，到現在形象各異、性格不同、廣受追捧的狼，背后其實是社會心理的轉變。當我們有足夠強的實力來應對狼帶給我們的威脅時，我們便不再畏懼它，反倒開始挖掘它身上的各種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