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腳印，不平凡
——讀黃仁忠紀實小說《凡人腳印》

◎ 廖增偉

《凡人腳印》是黃仁忠根據自身經歷寫的紀實小說，謳歌改革開放給雷州半島邊遠山區農村帶來的巨大變化，追憶求學創業艱難，靠斗智拼搏取得輝煌成果的感人故事。

黃仁忠的寫作方法很奇特，他把這些人生記憶的閃光片段，跟他珍愛的文學結合起來，在不同時期體現不同的時代風光。他用筆記錄一生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寫的是個人經歷，折射的是社會光怪陸離的現象，讀者從中可以窺探當時社會的片段和縮影。

《凡人腳印》共二十六章，十萬多字。作者用生動而又充滿激情的文筆講述了遠逝的年華，掃描畫下的人生軌跡，量度走過的腳印。小說引人入勝，驚心動魄而又蕩人肺腑。

小說的開頭很重要，優秀作者總是力求在小說的一開頭就令人難忘。每種開頭，都是作者獨特思考的結果。《凡人腳印》開頭直截了當：“然而，貧富不同，風流一樣。貴賤不同，生死一樣。時代不同，星辰一樣。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偉人和凡人是沒有區別的，因此，樹碑立傳就不是偉人的專利。”小說先鋪墊一個熱鬧的、隆重的氣氛，以引出重要人物。

《凡人腳印》浸透著生命的實感。而此實感，既有對廉江大地的重大事件的清晰描寫，也有對“志漢老師有個親妹叫志琴，長得俊俏漂亮，亭亭玉立。他特地安排和我同桌，并囑咐我要幫助他親妹學好功課。”等日常生活的記錄。作者將大量的歷史事實作為敘述元素安排在每一個章節中，讓它們與主人公互相呼應，復原了歷史縱深，也調動了閱讀者的參與感。每一個章節的末尾或開頭，又加入作者畫龍點睛的簡明扼要幾句議論，使讀者讀后受到啟迪和教育。

作者寫景物，非常凝練。很多字詞都經過推敲，力求準確，絕不含糊。如書中寫到那個時代：“很深夜了，我走出高老師的辦公室時，天空布滿愁云慘霧，眼看一場凄風苦雨就要來臨。”狂風暴雨欲來時的景象，栩栩如生。

細節決定成敗。同樣，作者寫細節也非常生動：“我睡的床鋪窗外面是一口井，一天凌晨三點多鐘，井里一聲巨響，原來是廉江四大才子之一的梁崇梓老師要投井自殺。同學們聞聲趕來把他撈起，他渾身發抖，像個落湯雞。”小說隨意寫出來，一個當時的小人物躍然紙上。

那個時代，不僅有斗爭，還有內心的沖動。作者對時代的反思，又更多地投注在他筆下的人物身上。作者在思考，尋找一種獨特角度來呈現，表達那個動蕩時代中的普通人物的命運。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貼近真實的，能讓我們有所觸動，有所反思的意蘊豐富的作品。

作者用詞幾乎達到了揮灑自如的地步。如對民族村周圍環境的描寫:“村四周群山巍峨，林蔭蔽日。氤氳繚繞，薄霧籠罩。池邊蛙敲鼓，樹上鳥吟詩，蟋國彈琴，蟬兒淺唱，溪澗泉潺潺。拽一縷晨光粉蝶翩翩起舞，撒一道晚霞蜂兒采蜜歸巢。吸一口空氣心曠神怡，打一個噴嚏濺出芳香。花兒含羞笑，碧水也溫柔。村莊秀美,勝過瑤臺。世外桃源蓬閬境,神仙聞知下凡來。”把民族村不受污染的優美環境寫成了人間天堂，令人陶醉。

作者平生寫的第一封情書，字里行間飽含熱戀的激情，中英文都精妙絕倫，感人至深。女生讀后會為之傾倒，引發她磁吸般的強烈反應，立即拋來便箋作“繡球”，這是用拼音寫的:“ Hē nǐ ruò bù chēng shuāng duì，wǒ zuò ní gū bù jià rén ﹗”（和你若不成雙對，我做尼姑不嫁人）

神來之筆，令人拍案叫絕。

《凡人腳印》不僅介紹了日常中的科學常識，而且作者將古今中外三百多個偉人名人和凡人的名字巧妙地串珠成鏈，中國幾乎每個朝代都有一些歷史人物在書中被恰到好處巧妙地拈來引用，足見其飽覽群書，博古通今，知識非常淵博，也足見其記憶力極其超強驚人。《凡人腳印》中有一些文史知識和理化知識，會使讀者廣開眼界，增長知識，智慧得到升華，變得更加睿智聰明。

作者文字功底扎實，用詞簡潔準確，精練生動，全書行文通順流暢，妙語連珠，方言俚句躍然紙上。

讀完這部紀實小說，我被感動了，這種感動是小說的敘事及情節魅力帶來的，真是一部很有思想和藝術的紀實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