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或獨白（外一首）

鄒 進

在平原，成片的白云

像漢字一樣飽滿

鳥鳴從云層深處漏出來

恍惚在夢中緊貼著一滴水

風往東吹，吹醒另一岸的人

可我常常也在想

捕風的人是否看到了他們的遠方

一堆白色籠罩在空中，如同

這么多的白進入到我的夢鄉

以夜鶯的名義去反思，比如戰爭

戰爭是一門璀璨的藝術

同時也是悲情的遠方。一朵雪花

落到地面，沒有一滴是白色的

大地是安靜的，比以往更加謙卑

美之神告訴我，白云不白

無數的人在唱著驚心動魄的挽歌

幻象或收割

狼尾草羈絆住我的雙腳

灘涂用荒蕪填充我的空虛

這里，一切物種甘于寂寞

夜空泅濕所有的聲音

我在這里安置貪婪與妄念

期待麋鹿和牙獐穿越迷霧

它們以方言喚醒星光

我的雙眼變得如此澄凈

在朦朧的月色下，一路收割

從濕地躥出的幻象

這麋鹿，這仙鶴，這浪花

夢境中的深沉與摯愛

比以往更加安靜，更加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