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民族服飾中日月星辰紋的造型比較及應用

羅天值 史文莉

關鍵詞：視覺傳達設計 新媒體 教育體系 創新 對策

引言

日月星辰紋作為歷史積累最為深遠的中國傳統紋樣之一，在少數民族服飾中應用廣泛，受各種因素的影響，紋樣造型存在著關聯和差異。習近平主席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中強調，要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繁榮發展少數民族文化。通過對服飾中日月星辰紋的造型比較探析，為現代設計如何體現出凝聚性的多元民族文化提供理論與實踐意義。

一、少數民族服飾中“日月星辰紋”概述

日月星辰是天文學術語，一般用來泛指天上的天體。日月星辰紋，泛指所有天體紋樣，在少數民族服飾中多有應用。早在原始時代，具象的日紋、月紋、星辰紋即被刻繪于巖畫、器具上。隨著古人主觀表達需求的加深，日月星辰紋從具象的圓日彎月簡化出“十”字星、“卍”字、“米”字星等幾何簡約的刻繪符號。十字星紋、八角星紋、卍字紋母題皆為太陽，邏輯上的演變大致如圖1。[1]十字星紋、米字星紋造型重點表現太陽四散的光芒，卍字紋在十字星紋的基礎上描繪出太陽循環，四季交替。

日月星辰紋隨著不斷發展進化出符號文字，介于符號和文字之間，有著明確的表意，如圖2為古代女真族符號文字，日紋與線條結合表達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日月星辰紋通過不斷簡化提煉出文字，如圖3“日”字、“月”字從象形文字演化為漢字，“卍”字也轉變為文字。隨著人類社會發展，日月星辰紋逐漸應用于服飾中，演化出更復雜精致的裝飾性紋樣。

中國少數民族對于天體的崇拜由來已久，對日月星辰的關注在服飾紋樣中得到大量的體現，透過紋樣特征、應用方式可探尋到各民族對物質的體驗和對精神世界的理解。

二、少數民族服飾中日月星辰紋的造型特征對比

（一）單獨式日月星辰紋造型特征對比

日月星辰紋根據造型特征可分為具象裝飾紋樣和幾何符號紋樣。具象裝飾紋樣分為日紋、月紋、星辰紋，造型多為圓形，繁復精致。幾何符號紋樣具體分為十字星紋、卍字紋、八角星紋及文字紋。其中十字星紋包括“十”字紋和傾斜的“×”字紋，八角星紋指十字八角形的“米”字形紋樣。

1.具象裝飾紋樣造型比較：具象裝飾造型的日月星辰紋，體現出少數民族的尚圓心理，表達出人們對和諧圓滿的美好追求。紋樣造型有著強烈的裝飾美感，繁復規律的結構也承載著各族人民豐富的想象力與凝聚力。不同民族的紋樣造型側重點各不相同，在此針對每一類題材紋樣進行整理分析。

（1）日紋：在少數民族服飾中，日紋多作為日月星辰紋的核心，紋樣造型及構成形式尤其復雜精致。日紋以圓形為基礎，可拆解為“日心”“日體”及“日光”三個層次結構（圖4）。“○”形構成日體，日體內描繪日心、外描繪日光，從內向外凸顯出太陽發散的能量。

紋樣有著記錄感官信息的作用，日紋造型中日心、日光與日體的比例及紋樣復雜度描繪出不同地區的日照差異，體現了地理氣候對紋樣造型的影響。如北方的鄂溫克族薩滿神服上日紋的日體較小，日光輻射線條較長且稀疏，反映出鄂溫克族居住地區日照時數多但強度低的氣候特點。南方地區靠近赤道，日紋造型普遍更復雜，從日心向外層層外擴、內疏外密的紋樣結構體現出強烈的日光發散，在少數民族服飾中有著共性。

萬物生長籠罩在日光中，因此日光的紋樣造型豐富，放射線條、波浪花紋、尖角花紋均表現出太陽發散的熾熱光芒。如羌族尖角飄帶上的日紋通過層疊的尖角火苗紋來表現太陽火光四射的強盛生命力。受植物紋中的花朵紋樣影響，南方民族較多應用“太陽花”紋，如白族服飾中的多瓣太陽花紋樣通過花葉狀線條來表現太陽，有著多子多福的祝愿含義。

（2）月紋：少數民族服飾中的月紋參照月亮的陰晴圓缺，主要為滿月形月紋“○”和彎月形月紋“ ”，造型特征多與日紋相協調（圖5）。由于日月存在著相似性，且少數民族對于日月星辰的自然崇拜有著同一性，因此部分少數民族將其統稱為“日月星辰紋”。

滿月形月紋“○”作為服飾紋樣多與日紋相輔相成，相對于日紋的紋樣造型、體量比例有所簡化，如鄂溫克族薩滿神服上的月紋通過單圓環與日紋進行區分。侗族是少數認為日月同等重要的民族，這與侗族先民的戰爭遷徙史有關。[2]侗族人民認為月下休養生息，民族才能壯大。因此月紋常用于背兒帶中，內填充日紋、星辰紋等，作為屏障來保護幼兒健康成長。

月的陰晴圓缺長久以來與宗教信仰掛鉤，彎月紋即為伊斯蘭教的符號象征，稱為新月紋。中國少數民族中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較多，月紋、星辰紋在服飾中大量應用，如保安族“禮拜帽”上的刺繡新月紋，象征上升、新生、幸福。[3]伊斯蘭教是外來宗教，透過日月星辰紋的造型可探析出信仰與民族文化的融合程度。回族是因相同信仰而聚集的民族團體，日月星辰紋通過抽象線條的離散聚合來凸顯“認主獨一”的思想內涵，呈現出邏輯性和韻律感。而維吾爾族、哈薩克族是“先有族，后入教”，紋樣造型與構成元素更為雜糅。[4]如哈薩克族胸前使用的銀制掛飾中，月紋內填充羊角狀角隅紋樣，寓意繁衍強盛。

（3）星辰紋：少數民族服飾中的星辰紋多與日月紋搭配，依據本族日月紋造型作簡化及變形，造型特征歸納為圓形、四角星形、五角星形及螺旋形（圖6）。

圓形的星辰紋在造型上與對應的日紋、月紋相似，構成更加簡化，數量多、比例小。如納西族星辰紋作為日月紋的輔助紋樣，重復環繞應用在上衣后背等位置，有著披星戴月的寓意。

各民族服飾中尖角狀星辰紋也較常見。古人夜觀天象時肉眼捕捉到的光有限，光線折射結合視覺重點的轉換會產生閃爍的效果，星辰紋因此出現了四角、五角、六角等造型。刺繡、蠟染等工藝的盛行也催生出大量螺旋形星辰紋，如苗族服飾中二方連續構圖的螺旋星辰紋描繪出繁星連成一片的圖景。

2.抽象幾何紋樣造型比較：中國傳統服飾紋樣中，抽象幾何的日月星辰紋有十字星紋、八角星紋及日月星文字紋。其中十字星紋、米字星、卍字紋紋代表著太陽、天穹及其光芒。

（1）十字星紋：少數民族服飾中的十字星紋廣泛應用，因其造型簡約多作為輔助元素應用于紋樣中，各族服飾中十字星紋的造型差異較小。十字星紋通過線條及正負形來展現造型，如拉祜族、阿昌族服飾中常作為邊飾紋樣的十字星紋（圖7）。滿族薩滿星祭服上繡制的四芒星狀十字星紋運用正負形呈現出立體效果（圖8）。

（2）卍字紋：卍字紋在原始時代即作為圖像符號應用，通過幾何旋轉的線條來象征太陽。唐代武則天當政時，卍字被正式用作漢字，承載著太陽、無限、永恒等含義。少數民族服飾中應用的卍字紋造型種類豐富，構成形式具體分為單獨、二方連續、四方連續及適合紋樣（表1）。

單獨卍字紋在少數民族服飾中應用較多，卍字紋的正負形、角度、旋轉方向略有差別。這與各民族紡織工藝水平有關，如壯錦經緯結構較為基礎且經緯線較粗，正方形的卍字紋更適合壯錦工藝。瑤族、蒙古族則喜用貼布繡工藝表現卍字紋。

少數民族受制于生產力及審美，喜用邊飾紋樣。二方連續的卍字紋因其“卍字連續”的美好寓意和極簡造型應用廣泛，造型主要為直線二方連續和菱形折線式二方連續，運用于袖口、衣擺等位置，如德宏傣族女服裙擺刺繡邊飾的卍字紋。卍字流水紋是明清時期盛行的吉祥紋樣，也稱為“萬字不斷頭”，少數民族服飾中也常見此類紋樣。少數民族喜通過紋樣套疊的構圖方式將紋樣嵌入卍字框架中，如蒙古族靴幫上的刺繡卍字紋。

（3）八角星紋：八角星紋也稱為米字星紋，因其簡約造型及豐富寓意運用在各族服飾中。在苗族、侗族、土家族等民族服裝、圍腰、頭帕等服飾上都很常見，造型差異主要體現在八角的放射角度，分為方正平行延伸的直角和中心向外發散的芒狀角兩種（圖9）。[6]少數民族服飾中應用的八角星紋構成形式主要為獨立紋樣及二方連續紋樣，直線條的紋樣造型簡約，有著幾何美感。

（4）漢字紋、符號文字紋：日月星辰紋中的漢字紋有日字紋、月字紋等，造型簡約，通過線條表達字義（表2）。主要通過繡制、織制等工藝。

成對的日月文字紋較多應用在祭祀、拜祖場合的服飾中，如廣西壯族崇左師公服及京族司文官員頭飾上的日月文字紋，象征陰陽。少數民族服飾中典型應用文字符號的民族為納西族，服飾中的“阿博”圖案意為哈尼族文字及應用于服飾、挎包上的圖案。

（二）組合式日月星辰紋造型特征對比

組合式日月星辰紋的構成形式可分為適合紋樣和連續紋樣，依托于服飾尺幅來規劃構圖及造型（表3）。貼布繡、挑花繡等手工織繡適用于適合紋樣中，織錦中則多為卍字紋、八角星紋、十字星紋等幾何化日月星辰紋的循環組合。

1.紋樣布局體現出宗教信仰：中國少數民族中保存著大量有關日月星辰的神話及宗教信仰，體現出先民豐富的物質觀和內在精神世界。先民通過自身視角，從日月星辰起源、人類的誕生、日月星辰崇拜到宗教儀式，來解釋自然現象、征服自然。[7]例如少數民族薩滿神服上縫綴著日月星辰的組合適合紋樣，記錄著星團、神話故事等，將神衣裝點成博大深奧的薩滿世界。滿族的薩滿星祭神服的七星紋構成北斗七星，人們祭祀七星來祈愿人畜興旺。

2.組合紋樣為遺存文字：少數民族有些服飾上的紋樣是文字中幸存的部分，日月星辰紋作為遺存文字的構成形式多為適合記錄的二方連續構圖。[9]如納西族阿博紋樣從左至右為二方連續循環，從上而下變換紋樣來記錄。表中紋樣描繪了天神造的三對日月，強調日月陰陽相調。羌族織花腰帶中常用十字紋與卍字紋組合的連續紋樣，這些紋樣是羌族最早的文字，賦予了織花帶驅邪避兇等涵義。

3.組合紋樣為天象觀測遺存：中國自古以農立國，少數民族的天文歷法歷史悠久且體系獨特，天文觀象也在組合日月星辰紋中得以體現。[10]侗族背兒帶多出現月亮花紋樣，月紋四角環繞星辰紋的構圖源自古代流傳下來的天體星象圖。真實的星象圖已經失真，紋樣的造型、構成是否協調適用成為重點，結合須女四星神話，寓意美好、造型豐滿。

三、少數民族服飾中日月星辰紋對現代設計的啟示

（一）具象到抽象的靈活轉換

少數民族在服飾中應用日月星辰紋時較為靈活，同義紋樣之間常轉化混用，其中同義紋樣指字義相同或形義相同。字義相同的紋樣轉換較多，喜用繁復紋樣的少數民族會通過同一字義紋樣互相嵌套來強調紋樣含義。其中日紋因起源早，在演變過程中衍生出的十字星紋、卍字紋、八角星紋均有著太陽的字義，因此紋樣嵌套較多。如苗族背兒帶中的太陽花紋中心套疊八角星紋，表達出太陽無限映照的美好寓意（圖10）。

造型相同的日月星辰紋混用多表現在具象紋樣中，日月星辰肉眼觀測的造型近似，且少數民族普遍有著對于日月星辰的崇拜，其中部分少數民族便將其統歸成一類，紋樣含義囊括日月星辰，如基諾族象征族徽的“日月花飾”（圖11）。少數民族服飾應用日月星辰紋時從抽象到具象、從單一字義到同一造型的靈活轉換值得運用在現代設計中。

（二）多元而凝聚的藝術特征

少數民族服飾中的日月星辰紋造型特征有著共性，也因少數民族歷史文化、地理氣候、工藝質料的不同而各具特色，共同構成多元而凝聚的日月星辰紋體系。

1.歷史文化：日月星辰紋樣由來已久，紋樣造型及其工藝質料在少數民族服飾中有著傳承。其中金銀飾品因其穩定的化學性能，現存實物較多，可通過不同時代的紋樣比較來窺見規律。如西南地區在商周時期金飾上應用的日紋與近現代彝族飾品中的紋樣造型相同（圖12），十二條順時針旋轉地齒狀芒描繪出空中旋轉不停的太陽。西北地區商周時期的金質耳環的圈狀造型在近現代西北少數民族日紋銀飾中均有體現，北方較南方紋樣造型更為簡約具象。

宗教信仰也影響著日月星辰紋的造型構圖及服飾應用。宗教信仰中作為標志的日月星辰紋造型簡約幾何化，便于傳播。[11]信仰佛教的少數民族服飾中卍字紋應用較多，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服飾中新月紋應用普遍。

2.地理氣候：中國是典型的農耕民族，重視時令的變換。人造光出現前，人們隨著日月交替耕作生息，南北地理緯度的差異導致觀測日月的側重點不同。西南地區因海拔較高，太陽光輻射較強，日紋應用較多。靠近赤道的少數民族觀測月的陰晴圓缺比季節更替更為明顯，因此低緯度地區少數民族服飾中月紋的造型圓缺更為豐富。而北方緯度高，農作物生長季的光照時間較長且集中，因此北方少數民族更注重以太陽為基準的回歸年，服飾中的月紋造型不強調圓缺變化，而是注重日月紋的整體協調性。

3.工藝質料：少數民族對于應用日月星辰紋的服飾品類也有著共性與特性。日紋多見于男性服裝中，用于頭飾、上衣中；月紋及星辰紋多用于女性、兒童服飾中，見于后背及配飾。工藝材料方面，工藝越先進復雜，造型越簡約，飾品中的日月星辰紋相較于服裝更為簡潔幾何化。服裝中的日月星辰紋造型復雜程度受紡織技術制約，手工織繡的紋樣多為繁復具象的日月星辰紋，織錦中則多為幾何式的十字星紋、卍字紋、八角星紋等。從人口數量而言，人口多的民族科技水平相對發達，紋樣造型更加豐富及幾何化，應用日月文字紋也較多。日月星辰紋的體量越大，造型越圓、結構工藝越繁復，這源于人對服飾裝飾的感官訴求。

（三）內在外放的精神需求

少數民族服飾中的日月星辰紋較其他傳統紋樣，形式豐富而外放。無論是具象還是抽象，都易于理解，造型較為基礎，其中西南地區少數民族服飾中更是多使用組合紋樣（圖13）。這種外放的表達方式在中外服飾中皆有著共性，通過紋樣體現出人們對于內心精神世界的充沛表達訴求，為現代設計應用提供思路（圖14）。現代社會對多元文化的包容，使得文化輸出形式進一步外放，因此更需要將傳統紋樣的特征含義直觀地表達出來。

四、少數民族日月星辰紋在現代設計中的應用

（一）設計原則

1.體現多元一體的文化底蘊：少數民族服飾中日月星辰紋的藝術特征及含義有著共性和特性，在設計中應體現出多元一體的文化底蘊。少數民族按地域分布可分為四類，分別為東北及內蒙古地區、西北地區、西南地區、中南及東南地區。如若將五十六個少數民族作為設計體量，針對四大地區設計時需考量地區內外的南北差異，針對單個民族進行時應強調本民族藝術特征、同時維系設計整體的和諧度。和諧體現在對紋樣隱含的宗教信仰、地理氣候、服用品類的準確應用，不濫用錯用。日月星辰紋的基礎造型特征應用廣泛，部分紋樣常作為宗教等組織的象征符號應用在服飾中。特定宗教儀式場合應用的服飾中，有些日月星辰紋藝術特征及含義獨特，應謹慎判斷是否適用于現代設計中。

2.設計應用平衡工藝：中國傳統少數民族服飾中應用的日月星辰紋所依托的手工藝與農耕經濟發展相輔相成。縱然有著其繁榮的發展歷史，然而是過去的文明，需要與現代工業制造進行結合，順應創意經濟發展。通過設計來推動現下的生活方式，使其更加生活化、藝術化。

因此在設計中需要對手工藝進行保護、傳承和創新。對紋樣所依托的手工藝進行保護與質量提升，盡可能地通過記錄等方式將傳統文化留存下來。在不破壞紋樣藝術特征及文化內涵的前提下，通過技術改良提高生產效率與產品質量。在現代設計中，對工業制造的科學性和合理性進行探討，如質料合理性、工藝流程、生產設備適應性等。設計價值的變現則需要通過“斷舍離”提升生產效率、通過調整“性價比”來推廣設計的應用范圍和利用率。

3.設計應用的可持續性：設計的主旨是以人為本，著力于當下，放眼未來。面對資源和環境問題，現代設計應以可持續理念為基礎來順應時代與技術的發展。[12]可持續性設計體現在滿足生態系統良性循環的同時，設計應用的時代特征、技術手段、商業發展和用戶需求適配。因此紋樣設計在應用中應當與時俱進，結合先進的工藝質料，提升感官體驗，滿足用戶的愿望與需求。

（二）設計方法

1.紋樣的結構重組：依照紋樣造型特征對紋樣結構進行拆分和元素的提取，根據設計需要對元素進行簡化、分割、重復等重組方式。工業化發展也讓少數民族的服飾生產方式不再只靠手工，紋樣造型因工藝的提升更加完滿精致，紋樣構成更易于量產。日月星辰紋極強的幾何造型美感，在現代設計中的工藝的精進體現得更為顯著（圖15、圖16）。

紋樣除了表象的藝術特征，也因各少數民族獨特的文化加持而底蘊深厚。因此對日月星辰紋包含的造型特征、含義、應用品類、服用對象等均需要解構分析，根據設計目來提取合適的元素進行重組應用，做到守正創新。例如提取各地區中典型的一類日月星辰紋作為地區“IP”，提取這一類紋樣的造型特征，將紋樣根據藝術特征、含義等進行解構重組（圖17）。

2.紋樣特征的提取衍生：少數民族服飾中的日月星辰紋在現代應用中的適用性是廣泛的，不僅限于服飾。隨著現代工業技術的發展，現代設計可通過大數據平臺收集和分析數據來優化，從用戶體驗的角度設計更多、更新、更有市場價值的產品，用于服飾及家居等適用品類。[13]基于日月星辰紋或具象或抽象的藝術特征，紋樣設計從平面出發可轉化為面料圖案應用于服飾、結合3D工藝可將紋樣由平面轉為立體，應用于配飾、家居等產品中，賦予產品功能與人文的雙重價值（圖18）。

結語

中國少數民族眾多，對日月星辰的崇拜融入民族文化，造型特征受宗教信仰、地理氣候、科技水平、工藝材質等因素影響，幻化出如繁星般復雜而多元的紋樣造型。當下現代設計中應用的日月星辰紋較為同質化，缺少對少數民族服飾中紋樣的設計應用。從少數民族整體而言，日月星辰紋承載著各民族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希冀，而不同少數民族紋樣的造型、題材、構圖差異則體現出族群各自的認同感。日月昭昭，傳統紋樣需通過現代設計應用來將其蘊含的深厚文化保護、傳承、創新下去。